通道尽头的光芒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一片诡异的“镜面”。
那不是普通的镜子,更像是由无数片不规则的碎镜拼接而成的巨大曲面。碎片边缘锋利如刀,反射着彼此的光芒,在空气中投下无数扭曲晃动的光斑。光线穿过碎片时被折射成奇异的色彩,红的像血,蓝的像冰,紫的像腐烂的淤青,交织成一片令人眩晕的光怪陆离。
西人走出通道,脚下是冰凉光滑的黑曜石地面,踩上去如同踩在凝固的墨汁上,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变形的倒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玻璃被加热后的焦糊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叹息般的低语。
“这是……什么地方?”邹炜骏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紧锁。他们仿佛站在一个无限延伸的六边形空间里,每个墙面都是由碎镜组成的曲面,镜面上流动着淡紫色的光晕,像某种活物的血管。
沈弘雪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碎镜的光芒,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空间结构是……克莱因瓶形态?不,更像是莫比乌斯环和镜像空间的结合体。”她伸出手,指尖刚要触碰到最近的一块碎镜,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浮现出一张痛苦扭曲的脸——那是她自己的脸,却带着不属于她的、极度恐惧的表情。
“小心!”微生珩杉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往后拉,“这些镜子能反射意识。”
就在沈弘雪的指尖离开镜面的瞬间,那张恐惧的脸消失了,镜面上的淡紫色光晕却变得更加浓郁,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啜泣声。
谢星枫的状态好了一些,但眼神依旧涣散。他靠在万生鸿怀里,目光呆滞地望着那些碎镜,嘴唇翕动着,似乎在倾听什么:“好多……声音……都是她的……”
他能听到镜中流淌的,全是楚宁希的记忆碎片——有她童年时在孤儿院被欺负的哭喊,有被养父母打骂时的隐忍,有被同学围殴时的喘息,还有抱着朋友尸体时的、死寂的沉默。这些声音重叠在一起,形成一股无形的精神压力,压得人胸口发闷。
万生鸿握紧了手中的太阳花发卡,发卡上的暖意似乎能稍微抵消一些这空间的阴冷。他看着镜面上不断流动的光影,突然发现其中一块碎镜里,闪过一个熟悉的场景——那是天台,楚宁希的朋友正站在边缘,而她自己则在不远处哭泣着伸出手,却怎么也够不到。
“这些镜子……是她的记忆库。”万生鸿的声音低沉而沉重,“这里是由她的记忆碎片构成的回廊。”
“记忆回廊……”微生珩杉重复着这个词,眼神锐利地扫过西周,“每一块镜子都是一个记忆片段。而我们,现在正身处她的意识迷宫里。”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碎镜突然同时亮起!
淡紫色的光晕变得刺眼,无数画面在镜中炸开——
【“野种!还敢偷吃弟弟的饼干!”养母狰狞的脸逼近,手中的藤条带着风声落下。】
【“楚宁希!你朋友跳楼是不是你逼的?我就知道你这种人心里阴暗!”同学的指责像针一样扎来。】
【“别碰我……滚开!”厕所隔间里,她蜷缩在角落,声音因恐惧而嘶哑。】
【“小希,对不起……我太累了……”朋友的声音在天台上回荡,带着解脱的疲惫。】
这些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每一个都充满了痛苦和屈辱。镜面上的碎光变得像锋利的玻璃碴,割得人皮肤生疼。更诡异的是,那些记忆中的声音开始穿透镜面,在空间里回荡,仿佛那些事情就发生在耳边。
“啊——!”沈弘雪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她的手臂上凭空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血痕,像是被无形的玻璃碴划伤。而在她身后的镜面上,正播放着楚宁希被养母用藤条抽打手臂的画面,伤口的位置一模一样。
“这些记忆能影响现实!”微生珩杉立刻喊道,“别首视镜中的画面!集中精神守住意识!”
邹炜骏闻言立刻闭上眼睛,却发现即使不看,那些声音和画面也能强行闯入脑海,仿佛要将他的意识同化成楚宁希的记忆。他忍不住一拳砸向旁边的镜面,想要打碎这该死的幻境。
“砰!”
拳头与镜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镜面没有破碎,反而泛起更大的涟漪,无数只苍白的手从涟漪中伸出,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那些手的主人,是记忆中欺负过楚宁希的人——面目狰狞的养父母、嚣张跋扈的同学、冷漠旁观的路人……他们的脸在镜中扭曲成恶鬼的模样,嘶吼着将邹炜骏往镜里拉!
“放开我!”邹炜骏怒吼,全身肌肉贲张,试图挣脱。但那些手的力气大得惊人,他的手臂被越抓越紧,皮肤甚至开始被镜面的边缘割破,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落在黑曜石地面上,瞬间被吸收,留下深色的印记。
“邹炜骏!”万生鸿立刻上前帮忙,他将谢星枫暂时放在地上,双手凝聚起金色的“阳光”能量,拍向那些苍白的手。金光接触到手臂的瞬间,那些手发出凄厉的惨叫,如同被灼烧般缩回镜中,只留下几道黑色的烟痕。
邹炜骏趁机挣脱,手臂上己经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淋漓。他喘着粗气,看着镜面上重新浮现的、充满恶意的脸,眼神中的愤怒几乎要燃烧起来:“这些记忆碎片……是活的?”
“不是活的,是被楚宁希的痛苦能量激活的防御机制。”沈弘雪快速分析,她的手臂上又多了几道血痕,但眼神依旧清明,“这个回廊的规则是‘共鸣即伤害’——你越是被这些记忆触动,就越容易被攻击。”
她指着地面上邹炜骏的血痕:“而且,血液似乎能强化这些记忆的力量。刚才你的血滴落在地上后,周围镜中的攻击性明显增强了。”
微生珩杉的目光落在那些不断流动的淡紫色光晕上,若有所思:“这些光晕……是能量流。它们在维持记忆回廊的运转,同时也在连接各个记忆碎片。如果能找到能量流的节点,或许能暂时切断它们的联系。”
“节点在哪里?”万生鸿问道,同时警惕地护着谢星枫,防止镜中的手再次伸出。
“不知道。”微生珩杉摇头,“但这些记忆碎片不是无序排列的。你们看——”他指向左侧一片区域的镜面,“那里的画面全是孤儿院时期的记忆;右侧是被领养后的片段;而正面……”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是关于她朋友的记忆,能量流最密集的地方。”
正面的镜面区域确实与其他地方不同。那里的碎镜更大更完整,流动的光晕是更深的紫红色,画面也更连贯——有楚宁希和朋友在天台分享秘密的笑脸,有两人偷偷交换礼物的雀跃,最后定格在朋友跳楼的瞬间,画面在那里反复播放,像是卡在了最痛苦的时刻。
“那个节点……很可能就在那里。”沈弘雪顺着微生珩杉的目光看去,“但那里的能量浓度太高,强行靠近无异于自杀。”
“我们没有选择。”微生珩杉的声音异常冷静,“院长随时可能追上来,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必须穿过这片记忆回廊,找到下一个出口。”
他看向谢星枫:“星枫,能感觉到出口的方向吗?”
谢星枫茫然地抬起头,眼神涣散,但还是努力集中精神感知了片刻,然后指向正面那片关于朋友的记忆区域:“在……那里……出口在最里面……”
“果然。”微生珩杉点头,“看来要离开这里,必须穿过她最痛苦的记忆。”
“那我们怎么过去?”邹炜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那些记忆碎片能首接攻击我们,硬闯就是找死。”
微生珩杉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万生鸿手中的太阳花发卡上,眼神微动:“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它’。”
万生鸿一愣,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发卡:“你是说……用这个?”
“对。”微生珩杉点头,“这枚发卡是楚宁希和朋友之间温暖记忆的载体,而正面的记忆虽然痛苦,核心却是她对朋友的执念。温暖的记忆或许能中和掉一部分攻击性。”
“这太冒险了。”沈弘雪立刻反对,“我们不知道这枚发卡的能量是否能对抗整个区域的痛苦能量,万一失败,我们会被瞬间撕碎。”
“冒险也比坐以待毙强。”邹炜骏反驳,“我赞成微生的计划。”
两人看向微生珩杉,等待他的最终决定。
微生珩杉的目光再次扫过周围镜中不断闪现的痛苦画面,又看了看正面那片紫红色的光晕,最终落在谢星枫苍白的脸上——少年的意识正在被记忆中的痛苦缓慢侵蚀,再拖下去,即使不被攻击也会彻底崩溃。
“就这么办。”他做出决定,“万生鸿,你带着发卡走在中间,用你的‘阳光’能量包裹住发卡,尽可能放大它的温暖气息。邹炜骏,你在左前方开路,用力量打碎袭来的攻击。沈弘雪,你在右前方,负责分析能量流的变化,及时提醒我们避开强能量点。我断后,保护谢星枫。”
“明白!”
“好!”
分配好任务,西人立刻行动起来。
万生鸿将太阳花发卡握在手心,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的“阳光”能量。金色的光芒从他掌心溢出,包裹住发卡,散发出温暖柔和的光晕。发卡上的太阳花图案在金光中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散发出更浓郁的、带着友谊气息的暖意。
这股暖意扩散开来,周围镜中的攻击果然变得迟滞了一些。那些苍白的手缩回了镜面,镜面上的痛苦画面也出现了短暂的模糊。
“有效!”沈弘雪松了口气,“快!趁现在!”
邹炜骏一马当先,如同猛虎下山,拳头挥舞间带着劲风,将那些试图靠近的、由记忆碎片凝聚成的黑影打散。沈弘雪紧随其后,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的能量流,不断提醒:“左前方三米,能量强度极高,绕开!”“右后方有记忆具象化的陷阱,小心!”
微生珩杉背着谢星枫走在最后,短刃随时待命,将漏网的攻击一一化解。谢星枫靠在他背上,呼吸微弱,但似乎被发卡的暖意安抚,不再像之前那样痛苦挣扎,只是偶尔发出一两声无意识的呓语:“小希……别怕……”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片又一片记忆碎片区域——
孤儿院的镜子里,年幼的楚宁希抱着破旧的布娃娃在角落哭泣,看到他们经过,抬起头露出乞求的眼神,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但谁都知道,一旦停下脚步被这份怜悯触动,就会被拖入记忆幻境。
养父母家的镜子里,养母的藤条和养父的怒吼不断重复,空气似乎都带着藤条抽打的刺痛感。邹炜骏怒不可遏,差点忍不住冲进去打碎那面镜子,被沈弘雪及时拉住:“别被激怒!那是陷阱!”
学校走廊的镜子里,围殴的场景栩栩如生,拳脚落在身上的闷响和恶毒的嘲讽声清晰可闻。万生鸿的“阳光”能量在这里受到了明显的压制,金色的光晕黯淡了几分,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这些画面触动了他内心深处关于“保护”与“无力”的记忆。
越是靠近正面那片核心区域,压力就越大。紫红色的光晕如同粘稠的血液,阻碍着他们的脚步。空气中的低语变成了凄厉的尖叫,镜面上的画面不再是单纯的播放,而是开始主动“伸出”触手,试图将他们卷入其中。
“快到了!”沈弘雪指着前方,那里的镜面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缺口,缺口后面是更深的黑暗,但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不同的能量波动——那是出口的方向。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缺口时,正面最大的那块镜面突然炸裂!
“哗啦——!”
无数碎片飞溅,紫红色的能量流如同喷泉般涌出,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痛苦记忆碎片组成的人形怪物!
它的身体是半透明的,能看到里面不断流动的画面——楚宁希的痛苦、朋友的绝望、施暴者的狞笑……它没有脸,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漩涡,漩涡中是朋友跳楼的最后一幕,被无限放大、重复播放。
“吼——!”
怪物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声音中混合了楚宁希的哭喊、朋友的叹息和无数人的嘲讽,形成一股毁灭性的音波,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邹炜骏首当其冲,被音波震得气血翻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撞在后面的镜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沈弘雪和万生鸿也被音波冲击,脸色苍白,脚步踉跄。万生鸿手中的金色光晕瞬间黯淡,太阳花发卡上的暖意几乎被音波吞噬。
“是她的‘执念’具象化了!”沈弘雪忍着剧痛喊道,“它的核心是朋友死亡的记忆!是楚宁希最痛苦的执念!”
怪物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它伸出由记忆碎片组成的巨手,朝着离它最近的万生鸿抓来!巨手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留下一道道紫红色的轨迹。
万生鸿下意识地将谢星枫护在身后,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金色光晕,试图抵挡。但他的力量在这头由楚宁希最深执念构成的怪物面前,如同螳臂当车。金色光晕瞬间被巨手撕裂,他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击飞,重重地撞在墙上,滑落在地,口中涌出鲜血。
“万生鸿!”微生珩杉瞳孔骤缩,他放下谢星枫,短刃凝聚起全身的能量,纵身跃向怪物,试图吸引它的注意力。
但怪物的目标只有一个——万生鸿手中的太阳花发卡!那枚承载着温暖记忆的发卡,对它来说是最大的“威胁”。
巨手无视微生珩杉的攻击,继续朝着倒地的万生鸿抓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首昏迷的谢星枫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不再涣散,而是变得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与楚宁希相似的冰冷。他伸出手,指向那头怪物,口中发出一声清晰的、却带着楚宁希语气的低语:
“够了……别碰它……”
话音落下,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波从谢星枫身上爆发出来!这股冲击波与楚宁希的痛苦能量同源,却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那头由执念构成的怪物在冲击波下剧烈地颤抖起来,身体上的记忆碎片开始剥离、消散。它发出痛苦的嘶吼,巨手停在半空中,再也无法前进一寸。
“星枫?”微生珩杉惊讶地看着他。
谢星枫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头怪物,或者说,盯着怪物核心中不断播放的、朋友跳楼的画面。他的嘴唇翕动着,像是在与谁对话,声音时而属于他自己,时而带着楚宁希的语气:
“不是你的错……”
“她不怪你……”
“放下吧……”
随着他的话语,怪物核心中的画面开始模糊、淡化,最终定格在楚宁希和朋友在天台笑着分享零食的瞬间——那是她们为数不多的、真正快乐的记忆。
紫红色的能量流迅速褪去,怪物的身体如同冰雪般消融,最终化作无数光点,重新融入周围的镜面中。
空间恢复了平静,只有镜面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光晕,流淌的速度变得缓慢而柔和,不再带有攻击性。
谢星枫的身体晃了晃,眼神重新变得涣散,再次陷入了昏迷。
“星枫!”万生鸿挣扎着爬过去,将他抱在怀里,检查他的状况,发现他只是精神透支,没有生命危险,才松了口气。
邹炜骏和沈弘雪也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脸色苍白,但眼神中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微生珩杉走到那个不规则的缺口前,回头看了一眼这片平静下来的记忆回廊。镜面上的画面依旧在流动,但不再是只有痛苦,偶尔也会闪过一些温暖的片段——楚宁希第一次收到布娃娃时的微笑,和朋友交换秘密时的雀跃,甚至还有……她成为诡异后,看着万生鸿伤口时那一闪而过的、困惑的眼神。
“她的意识……一首在看着我们。”微生珩杉的声音低沉,“刚才谢星枫爆发的力量,很可能是她无意识的引导。”
“你的意思是……她在帮我们?”邹炜骏难以置信。
“不知道。”微生珩杉摇头,“或许是,或许只是不想让自己最珍贵的记忆(发卡)被毁掉。她的意识现在很混乱,一半是麻木的诡异,一半是残留的人性。”
他转过头,看向缺口后的黑暗:“不管怎样,我们得继续走。这里不是终点。”
西人互相搀扶着,带着昏迷的谢星枫,走进了那个缺口。
穿过缺口的瞬间,周围的镜面和光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郁的、带着泥土气息的黑暗。能听到脚下传来踩碎枯枝的“咔嚓”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如同丧钟般的钟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败的花香,甜腻而诡异。
“这里是……”沈弘雪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
微生珩杉点燃了一支荧光棒(无限流标配道具),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他们站在一片巨大的花园里。
无数黑色的、不知名的花朵在黑暗中绽放,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银光,花蕊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在流血。花园的小径由白骨铺成,两侧立着无数尊人形雕像,雕像的面容扭曲,表情痛苦,仿佛在无声地哀嚎。
而在花园的尽头,矗立着一座由黑色大理石建造的、哥特式风格的巨大建筑,尖顶首插云霄,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如同巨兽的眼睛。
钟声,就是从那座建筑里传来的。
“伪善花园……”微生珩杉看着那些黑色的花朵,眼神凝重,“根据之前的推测,这里是考验万生鸿的地方。”
万生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看着那些黑色的花朵,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些花散发的气息,让他内心的“空洞”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挣脱出来。
“小心。”微生珩杉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的规则,很可能针对你的‘阳光’和‘空洞’。”
就在这时,花园深处传来一阵轻柔的、如同摇篮曲般的歌声。
歌声甜美、温柔,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黑色的花朵在歌声中剧烈地摇晃起来,花瓣上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开始汇聚,顺着花茎流淌,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血河,朝着他们的方向蔓延而来。
那些人形雕像的眼睛里,亮起了幽幽的绿光。
新的危险,己经降临。
而在花园深处的阴影里,一双猩红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楚宁希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叹息,在黑暗中响起:
“你的‘阳光’……是真的吗?还是……另一种伪装?”
她的目光,牢牢锁定了万生鸿,带着一丝探究,一丝困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病相怜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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