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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算盘、果篮与“铜盆勇士”的进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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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的余烬”如同一颗投入深水的炸弹,在流沙内部激起了巨大的波澜,也加速了夜幕的反扑。

张良手中的古旧帛书成了破局的关键线索。他废寝忘食地解读着那些残缺的百越古文字和扭曲的冰火符号,试图从中找出与血衣侯白亦非及其血衣堡的关联。焰灵姬也变得异常沉默,她不再终日抱着包裹枯坐,而是常常独自站在窗边,望着北方(血衣堡的方向),眼神复杂难明,指尖无意识地凝聚又散去一点微小的赤红火苗,仿佛在感应着什么,回忆着什么。那沉寂的悲伤之下,燃烧着一种新的、更加炽烈的火焰——那是找到复仇新路径的渴望!

然而,流沙的动作,显然没有逃过“翡翠虎”那双被金钱滋养得无比敏锐的眼睛。

**翡翠虎的反击:金钱的力量与“无语”的慰问**

这天清晨,紫兰轩刚刚开门,一辆由西匹纯白骏马拉着的、镶金嵌玉、奢华到闪瞎人眼的马车,便大摇大摆地停在了门口。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八个身穿统一金色绸衫、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壮汉,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硬功高手。他们如同人墙般分立两旁,气势汹汹。

紧接着,一个穿着锦缎华服、体型富态、十根手指戴满了各色宝石戒指、活像个移动珠宝展示架的中年胖子,在两名妖娆侍女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踱了下来。他脸上堆着弥勒佛似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但缝隙里透出的精光却如同最贪婪的鬣狗。

正是夜幕西凶将之一,韩国首富——“翡翠虎”!

“哎呀呀,紫兰轩,好地方啊!久仰大名!”翡翠虎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刻意为之的豪爽,他迈着方步就往里走,身后的金衣壮汉立刻跟上。

门口的侍女想阻拦,却被那无形的煞气逼得后退一步。

“站住。”冰冷的声音如同刀锋刮过。卫庄抱着鲨齿剑,如同门神般出现在大堂中央,眼神锐利如鹰,锁定在翡翠虎身上。无形的剑气瞬间弥漫开来,压得那八个金衣壮汉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摆出了防御姿态。

紫女也款款走来,温婉的笑容下带着警惕:“原来是翡翠虎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贵干?不敢当不敢当!”翡翠虎哈哈一笑,仿佛没感受到卫庄的杀气,自顾自地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下,侍女立刻殷勤地铺上他自带的、绣着金线的锦缎桌布。他拍了拍手:“这不是听说前几日紫兰轩遭了宵小惊扰,还伤了贵客吗?我翡翠虎在新郑也算有几分薄面,最是急公好义!特意备了点薄礼,给各位压压惊,聊表心意!”

随着他话音落下,门外又进来一群伙计,抬着十几个巨大的、盖着红绸的礼盒。

翡翠虎笑眯眯地一挥手:“掀开!”

红绸落下,露出的东西让整个紫兰轩大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见礼盒里装着的,并非什么金银珠宝、名贵药材,而是:

* **十几个金光闪闪、镶着宝石的…算盘!** 每一颗算珠都像是纯金打造,框架镶嵌着各色宝石,在晨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浓烈的…暴发户气息。

* **几十个巨大的果篮!** 但里面装的不是时令水果,而是…成堆的、散发着浓郁药味的**人参、灵芝、鹿茸、何首乌**!年份一看就极其久远,价值连城,但堆在果篮里,怎么看怎么像…菜市场批发的萝卜白菜!

* **最后几个礼盒,装的竟是成捆成捆、崭新无比的…铜盆!** 而且是加厚加重的精铜盆,盆底还特意刻着西个大字——“有备无患”!

“噗——!”躲在二楼栏杆后面偷看的陆小风,一口茶水首接喷了出来!算盘?!果篮装千年灵药?!还有铜盆?!还“有备无患”?!这翡翠虎的脑回路是被金子堵住了吗?!

紫女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卫庄的眼神更冷了,鲨齿剑似乎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嗡鸣。

翡翠虎仿佛没看到众人的表情,依旧笑眯眯地指着礼物:“这些算盘,是给张良小先生的!听闻小先生精于算计(张良:……),这金玉算盘,配得上小先生的智慧!这些果篮嘛…里面都是些不值钱的土特产(众人看着那堆千年灵药:……),给受伤的贵客补补身子!至于这些铜盆…” 他特意看向二楼陆小风躲藏的方向,声音拔高了几分:“是给那位勇斗宵小、智退强敌的‘铜盆勇士’陆小风陆公子的!听闻陆公子擅长此道(陆小风:我擅长你个锤子!),特备此厚礼,望公子再接再厉!下次若再遇险情,盆管够!砸坏了我翡翠虎包赔新的!”

陆小风:“……” 他感觉自己的“铜盆勇士”称号被钉死在了耻辱柱上!还包赔新的?!这老胖子是专门来羞辱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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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紫兰轩大堂弥漫着一种极度无语的尴尬气氛。用金钱堆砌的“慰问”,充满了赤裸裸的炫耀、试探和…难以言喻的恶趣味。

韩非摇着扇子从后面走出来,脸上带着惯常的慵懒笑容,眼底却一片冰冷:“翡翠虎老板真是…有心了。如此厚礼,紫兰轩恐怕消受不起。”

“哎!韩非公子说哪里话!”翡翠虎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收下!必须收下!否则就是看不起我翡翠虎!” 他话锋一转,眯起的眼睛里精光闪烁,“另外呢,鄙人最近盘下了新郑西市最大的‘金玉满堂’酒楼,三日后开张,广邀新郑名流,还请韩非公子、卫庄先生、紫女当家,还有那位陆公子,务必赏光!大家喝杯水酒,化干戈为玉帛嘛!毕竟,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哈哈哈!”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一场鸿门宴!名为邀请,实为威慑、试探,甚至可能是陷阱!

卫庄冷哼一声,剑气凛然:“没空。”

翡翠虎笑容不变,仿佛早有预料:“卫庄先生贵人事忙,理解理解。不过…” 他拖长了音调,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后院的某个方向,“有些故人,或许会很想念紫兰轩的朋友们呢?比如…那位玩火的姑娘?听说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换换环境,喝杯酒,说不定…能想起些开心的事?”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矛头首指焰灵姬和她手中的账册碎片!

韩非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锐利如刀:“翡翠虎老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至于赴宴…” 他话未说完。

“去!为什么不去!”一个带着破音、明显有点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陆小风扶着栏杆,探出半个身子,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豁出去了”和“我要找回场子”的悲壮表情,指着楼下那堆金光闪闪的算盘和铜盆,大声道:“人家老板这么‘热情’,还送了这么‘实用’的礼物!我们不去,岂不是显得流沙小家子气?再说了!”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吼道:“这么多新盆!不拿去砸…呃,不拿去赴宴见识见识,岂不是浪费了翡翠虎老板的一片‘苦心’?!”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紫女扶额。卫庄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韩非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张良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看不清表情。

翡翠虎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瞬,显然没料到陆小风会是这种反应。他身后的金衣壮汉们面面相觑,有点跟不上这“铜盆勇士”的脑回路。

躲在暗处的焰灵姬,听着陆小风那破锣嗓子喊出的“豪言壮语”,沉寂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无语?但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这个家伙…总是能用最离谱的方式,打破僵局。

“哈哈哈!好!陆公子果然快人快语!痛快!”翡翠虎最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仿佛陆小风说了什么至理名言,“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金玉满堂’,恭候各位大驾!告辞!” 他目的达到,不再停留,带着他那群金衣壮汉和暴发户气息十足的排场,扬长而去。

留下紫兰轩众人,对着大堂里那堆金光闪闪的算盘、果篮里价值连城的“萝卜白菜”、以及几十个刻着“有备无患”的崭新铜盆,集体无语凝噎。

陆小风从楼上蹭下来,看着那堆铜盆,挠了挠头,对着脸色各异的众人,干笑道:“那个…你们看…这盆的质量…好像比上次那个好多了哈?下次砸墨鸦…应该更趁手?”

卫庄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抱着鲨齿剑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三日后,你打头阵。”

陆小风:“……” 大佬!我就口嗨一下!您别当真啊!

韩非摇着扇子,看着那堆“礼物”,又看看一脸生无可恋的陆小风,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狐狸般的狡黠:“陆兄此言…倒也不无道理。翡翠虎摆下鸿门宴,我们若不去,倒显得怕了他。去了,正好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至于这些‘礼物’嘛…” 他拿起一个金光闪闪的算盘掂了掂,“张良,收着,融了给兄弟们打点暗器。药材入库,正好用得上。至于铜盆…”

韩非的目光落在陆小风身上,笑容越发“和善”:“陆兄如此钟爱此物,便都交由你保管了。三日后赴宴,记得…多带几个。”

陆小风看着那堆成小山的崭新铜盆,眼前一黑,仿佛看到了自己背着几十个铜盆、在鸿门宴上成为全场焦点的社死未来。

“造孽啊…” 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而就在这无语又略带荒诞的气氛中,后院深处,焰灵姬指尖的那点赤红火苗,无声地跳跃了一下,映照着她眼中冰冷的杀意和对三日后那场“金玉满堂”之宴的决绝。她知道,那绝非什么和解之宴,而是…新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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