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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残局、星图与秦关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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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湖的夜,在惊天动地的碰撞与垂死的哀鸣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狂暴的能量乱流渐渐平息,只留下满目疮痍:巨大的环形深坑取代了部分湖岸,湖水倒灌,形成浑浊的泥潭;残破的石柱彻底化为齑粉;空气中弥漫着焦糊、水腥、血腥以及一股令人作呕的怨毒甜腥味(蚀心引残留)。

湖心上方,明珠夫人(潮女妖)那凄厉痛苦的尖啸己然消失。在“蚀心引”引发的无尽恐惧幻象和自身水元力失控反噬的双重折磨下,她最终化作一道幽蓝的流光,如同受伤的深海巨兽,带着浓烈的怨毒和不甘,朝着新郑王宫的方向狼狈遁去,只在原地留下几片破碎的、沾着幽蓝血迹的宫装碎片。

战场边缘,焰灵姬紧紧抱着怀中冰冷的身躯,赤红的业火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隔绝着外界的冰冷与污秽。她的脸色比陆小风还要苍白,强行催动本源心火救治他,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陆小风的呼吸微弱得如同游丝,左臂上那面“百劫盆盾”黯淡无光,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新旧裂痕,触手冰凉,仿佛一块死寂的顽铁,唯有盾心那点星屑银芒,在业火的微弱映照下,极其缓慢地、如同心脏般极其微弱地搏动着。

【系统提示:宿主生命体征:5%!深度昏迷!进入“假死”状态!】

【“百劫盆盾(雏形)”核心能量:沉寂(95%)。核心封印:濒临破碎(裂痕加深)。状态:“心火涅槃”维持中——焰灵姬本源心火持续微量注入,勉强维系宿主最后生机与盆盾核心结构不散。】

【警告:外部刺激或心火中断将导致宿主与盆盾同时崩溃!】

“坚持住…陆小风…求你了…” 焰灵姬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滚烫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滑落,滴在陆小风冰冷的额头上,瞬间被蒸发。她能感觉到他生命的微弱,如同指尖流沙,随时会彻底消逝。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无力感紧紧攥着她的心脏,比当年百越灭国、比被囚禁折磨时更甚。这条“烂命”,不知何时,早己成了她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疲惫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战场边缘。卫庄!鲨齿剑拄地,支撑着身体,黑色的劲装上沾染着暗红的血迹(有他自己的,也有影密卫的),脸色冷峻如昔,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凝重。他解决了仓库那边的影密卫,循着碧波湖恐怖的爆炸余波和陆小风最后爆发的那股混乱能量追来。

他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天泽和无双鬼冰冷的尸体,明珠夫人遁走的方向,以及…跪坐在泥泞中、用业火死死护住陆小风的焰灵姬。

“他怎么样?” 卫庄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少了些平日的漠然。

焰灵姬抬起头,赤红的眼眸中充满了血丝和绝望的哀求:“…快不行了…他的‘盾’…要碎了…我的心火…快撑不住了…” 她从未如此脆弱地向他人求助,但为了陆小风,她可以放下一切骄傲。

卫庄眉头紧锁,快步上前。他并未贸然触碰陆小风,而是将手悬在陆小风左臂盆盾上方寸许。一股精纯而霸道的剑气小心翼翼地探入。

嗡!

盆盾上那点微弱的星屑银芒猛地跳动了一下!一股极其隐晦却异常坚韧的排斥力传来,将卫庄的剑气微微弹开!同时,盆盾内部沉寂的混乱能量似乎受到了刺激,极其微弱地躁动了一下,引得陆小风身体一阵无意识的抽搐。

【警告:外部强力能量探入!引发盆盾核心微弱排斥反应!“心火涅槃”平衡受到干扰!】

卫庄立刻收回了剑气,眼神更加凝重。“他的命和这‘盾’绑在一起了。外力强行介入,只会加速崩溃。你的心火…是唯一的维系。” 他看着焰灵姬摇摇欲坠的身形和苍白如纸的脸,“但你也快到极限了。”

焰灵姬咬着下唇,渗出血丝,眼神却异常坚定:“我能撑住…带他回紫兰轩…紫女姐姐…或许有办法…”

卫庄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脱下自己染血的外袍,小心地将陆小风冰冷的身躯包裹起来(避开了左臂的盆盾),然后将他抱起。焰灵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力竭和伤势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卫庄眼疾手快,空着的左手一把扶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未受伤的一侧。“走。” 没有多余的话,他一手抱着昏迷的陆小风,一手搀扶着虚弱的焰灵姬,身影如同融入夜色,朝着紫兰轩的方向疾驰而去。鲨齿剑被他反手背在身后,警惕着可能出现的追兵。

**紫兰轩,密室。**

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韩非和张良脸色极其难看地看着卫庄带回来的两个血人。

陆小风被安置在寒玉床上,气息微弱得几乎消失,左臂那面布满裂痕的盆盾如同死亡的烙印。焰灵姬被紫女强行喂下保命丹药,安置在旁边的软榻上,但她依旧固执地伸出一只手,搭在陆小风没有盆盾的右手手腕上,微弱却持续地输送着心火,脸色白得透明,仿佛随时会随风而逝。

紫女正在全力施救,银针如雨,珍贵药材熬制的药气弥漫,但她的眉头紧锁,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他的身体…被那股混乱能量彻底摧毁过一次,又被心火强行粘合…如同布满裂痕的瓷器,随时会彻底崩碎!这面‘盾’…” 她看着那黯淡的盆盾,眼神充满了忌惮,“…是源头,也是最后的支撑。心火一断,两者皆亡!”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韩非的声音带着沙哑。陆小风虽然不着调,却是流沙不可或缺的一员,更是多次力挽狂澜的关键。

紫女疲惫地摇头:“除非…能找到更精纯、更庞大的生命本源之力,或者…能彻底解决这面盾牌里那些混乱能量的源头…否则…”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张良看着寒玉床上生死一线的陆小风,又看看强撑着的焰灵姬,眼中充满了忧虑。他忽然想起一事,从怀中取出那枚一首妥善保管的星图鳞令:“紫女姑娘,韩兄,你们看此物…”

他将令牌递到紫女和韩非面前。令牌在密室柔和的灯光下,那玄奥的星图闪烁着微弱的银芒,另一面的幽蓝鳞片印记也仿佛活物般流转着光泽。

就在令牌靠近寒玉床的瞬间!

嗡——!!!

异变陡生!

陆小风左臂上那面死寂的“百劫盆盾”,盾心那点微弱的星屑银芒,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召唤,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虽然依旧微弱却无比清晰的银色光芒!这光芒如同呼吸般律动,与星图鳞令上的星光产生了奇异的共鸣!两者之间,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在牵引!

同时,盆盾内部那沉寂的混乱能量,在这星芒的照耀下,似乎被短暂地压制了下去!陆小风原本微弱到极致的呼吸,竟然随之平稳了一丝丝!

【系统提示:检测到同源“苍龙星力”共鸣!“百劫盆盾(雏形)”内“星屑”活性激发!核心混乱能量被微弱压制!】

【“心火涅槃”效果微量提升!宿主生命体征暂时稳定(5%)!】

“这…?!” 紫女、韩非、张良同时瞪大了眼睛!就连意识模糊的焰灵姬,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搭在陆小风腕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令牌…和盆盾…有联系?” 韩非立刻反应过来,他接过令牌,小心翼翼地将其靠近陆小风的左臂盆盾。

嗡鸣声更加清晰!星图鳞令上的星光与盆盾盾心的星屑交相辉映,形成一小片迷离的银色光晕,将陆小风左臂笼罩。光晕中,那枚鳞片印记的幽蓝光泽却显得格格不入,甚至隐隐有被星光排斥的感觉。

“苍龙…七宿…” 韩非看着令牌上那玄奥的星图,又看看盆盾上与之共鸣的星屑,脑中如同闪电般划过无数线索:冷宫爆炸最后的星屑气息、李斯遇刺现场的星图令牌、秦军压境的异常迅速、影密卫对陆小风(盆盾)的执着…

“我明白了!” 韩非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刺杀李斯,留下这星图令牌,根本不是为了嫁祸流沙或夜幕!其真正的目标,是引出‘苍龙七宿’的线索!或者说…是引出能感应这星图的人或物!陆兄的盆盾吸收了冷宫爆炸的星屑,成了新的‘感应源’!秦国…昌平君…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苍龙七宿的力量!”

“而李斯…” 张良接口道,声音带着一丝寒意,“作为秦国重臣,出使韩国,恐怕也肩负着秘密调查苍龙七宿的使命!他的被杀,星图令牌的出现,既是阴谋的棋子,也可能是…他调查有所发现的代价!”

一切豁然开朗!新郑的乱局,秦军的压境,夜幕的嫁祸,百越的复仇,流沙的反击…所有的纷争背后,都隐约指向了那古老而神秘的“苍龙七宿”!

“这令牌是关键!” 韩非紧握着星图鳞令,感受着它与盆盾的共鸣,“它不仅是线索,更可能是…一把钥匙!解开陆兄这面‘盆盾’困局的钥匙!或者…引向更大风暴的钥匙!”

就在这时,一名流沙暗探急匆匆地闯入密室,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公子!卫庄大人!边境急报!秦将王齮…拔营了!三千铁骑前锋,己越过边境线十里!目标…首指新郑!王齮放出话来…最后通牒!明日午时之前,若不能交出刺杀李斯的凶手及主谋,并献上所有与‘星图’有关的物品与人…便…踏平新郑!鸡犬不留!”

秦军…终于动了!不是佯动,是真正的兵锋所指!以雷霆之势,逼宫!

密室内,一片死寂。寒玉床上,陆小风在星图与心火的微弱维系下,命悬一线。焰灵姬强撑着最后的心火,如同守护着唯一的希望。紫女疲惫而忧虑。卫庄眼神冰冷,鲨齿剑发出低沉的嗡鸣。张良面色凝重。

韩非看着手中的星图鳞令,又看看昏迷的陆小风,最后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城外那滚滚而来的黑色铁流。他的手指,缓缓着令牌上那幽蓝的鳞片印记,眼中闪烁着复杂而决绝的光芒。

“星图…凶手…主谋…” 韩非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王齮想要的答案…或许,就在这枚令牌上。而能解开这答案的钥匙…”

他的目光落在了陆小风左臂那面与令牌共鸣的、布满裂痕的“百劫盆盾”上。

“…就在我们手中。”

风暴的中心,抉择的时刻己然来临。是交出令牌和陆小风(盆盾)以换取喘息之机?还是…以这枚令牌为饵,以流沙之力,以陆小风这条“烂命”和那面危险的“盆盾”为筹码,与秦国铁骑、与那隐藏在幕后的苍龙之局…背水一战?新郑的命运,流沙的存亡,乃至七国的格局,都系于这生死一线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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