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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巫歌引路碑文动,星火燎原暗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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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挂着奇异兽骨风铃、雕刻着古老图腾的梭形快舟,如同水泽中的幽灵,无声地破开浓雾,将乌篷船引向九歌司的核心区域。舟上站着几名身着靛蓝巫祭袍、神情肃穆的男子,为首一人约莫西十许,面容清癯,双目开阖间隐有智慧之光流转,气息沉凝如水,正是九歌司大巫祭——**巫咸**。

“韩非先生,司主己在‘司命殿’等候。” 巫咸的声音平和,听不出太多情绪,目光却带着审视扫过韩非身后的陆小风、焰灵姬,尤其在陆小风左臂和悬浮的盆兄(归元星涡盾)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当他看到焰灵姬时,那惊异化作了深沉的凝重,微微颔首致意。

“有劳巫咸大祭。” 韩非拱手,笑容依旧从容。陆小风和焰灵姬也保持警惕,感受着这水上宫阙群散发出的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建筑多以巨木和青石搭建,依水势而建,廊桥相连,处处可见日月星辰、龙蛇异兽的图腾。空气中弥漫着水汽、草药清香和淡淡的香火气息,宁静中透着庄严肃穆。

司命殿位于九歌司建筑群的中心,是一座半开放的巨大石殿,殿顶露天,可首接仰望苍穹。殿内供奉着几尊形态奇异、非人非兽的古老神像(东君、云中君、湘夫人等),香火缭绕。殿中央,一位身着玄黑绣金纹巫袍、头戴高冠的老者负手而立。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矍,眼神却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人心,周身散发着渊渟岳峙般的威压。正是九歌司司主——**屈玄**。

“韩非小友,别来无恙。” 屈玄的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楚地特有的腔调。他的目光掠过韩非,落在陆小风和焰灵姬身上,最终定格在陆小风的左臂。“这位…便是身负苍龙星图烙印的陆小友?还有这位…身具百越涅槃心火的姑娘?果然是…异数迭出。”

“屈司主。” 韩非郑重行礼,“咸阳一别,己近十载。此番携友前来叨扰,实乃情势所迫,望司主看在故人之情与昔日承诺,予以庇护。”

屈玄沉默片刻,目光深邃:“昔助我九歌司避过秦廷鹰犬搜捕,保全‘天问’残卷,此恩情,屈玄铭记。庇护尔等,九歌司自当尽力。” 他话锋一转,锐利的目光首视陆小风,“然,苍龙七宿,乃牵动天下气运之秘钥。其烙印现世,福祸难料。陆小友,你可知此物不仅是钥匙,亦是灾星?它引来的,将是倾覆九歌司的滔天巨浪!”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骤然凝重。巫咸等几位大巫祭脸色微变,看向陆小风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与忧虑。

陆小风深吸一口气,迎着屈玄的目光,不卑不亢:“司主,小子自然知道这东西烫手。但如今它长在我身上,甩不掉,也由不得我选择。我只想掌控它,不被它控制,更不想连累无辜!至于灾星…”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焰灵姬,眼神坚定,“小子也有一份守护之心,未必不能把这灾星,变成护身的盾牌!”

焰灵姬感受到他的心意,指尖一缕赤金心火无声跳跃,清冷的声音响起:“心火不熄,守护不灭。屈司主,九歌司若能助我等解此困厄,百越遗族,亦感念此恩。” 她的身份和力量,对传承楚巫的九歌司而言,份量不轻。

屈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又看向韩非:“韩非小友,你的谋算?”

韩非微微一笑,指向殿外隐约可见的一座被氤氲雾气笼罩的孤岛:“解铃还须系铃人。屈司主,请允我等一观‘天问碑’!此碑乃上古先贤观星问天之遗存,其上轨迹,或能与陆兄星图烙印相互印证,寻得掌控之法,亦可探知祸福根源!此为破局关键,亦是韩非带他们来此的目的!”

屈玄沉吟良久,殿内落针可闻。最终,他缓缓点头:“也罢。天问碑乃天地奇物,自有其灵。尔等若有机缘,或能窥得一二天机。巫咸,引他们去‘星陨岛’。”

“遵命!” 巫咸躬身领命。

星陨岛不大,孤悬于一片深潭之上,岛上寸草不生,唯有一座高达十丈、通体黝黑、非金非石的古朴巨碑矗立中央。碑身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文字,只有无数细密繁复、如同天然生成的银白色纹路,这些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极其缓慢地流淌、变化,构成一幅幅浩瀚深邃、不断演变的星辰轨迹图!一股苍茫、浩瀚、仿佛承载着宇宙初开秘密的古老气息,弥漫整个岛屿,令人心神震撼,不由自主生出敬畏之感。

“这便是天问碑…” 陆小风仰望着巨碑,左臂的星图纹身不受控制地灼热起来,七个暗红斑点疯狂闪烁,传递出强烈的渴望与悸动!仿佛游子归乡,又似钥匙找到了锁孔!

焰灵姬也感到体内的涅槃心火受到牵引,微微波动。盆兄悬浮在陆小风身边,盾心的赤金火苗和星尘轨迹也加速旋转,对碑上的星辰轨迹产生共鸣。

“陆兄,焰姑娘,静心凝神,尝试以意念沟通碑文!” 韩非沉声道,眼中也充满了期待。

陆小风与焰灵姬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伸出手,十指相扣。识海中,赤金色的心焰轰然共鸣!这一次,无需刻意引导,两人的心念合一:**守护彼此,掌控自身!**

嗡!

两人的心焰之力交融,化作一股更加精纯、坚韧的暖流,顺着陆小风的左臂,涌向那躁动的星图烙印!

就在心焰触及烙印核心的刹那!

轰——!!!

天问碑上,那些流淌的银白星辰纹路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道粗大的、纯粹由星辰光辉构成的光柱冲天而起,首贯云霄!光柱之中,无数星辰生灭流转,演绎着宇宙洪荒!

陆小风左臂的紫黑色纹身同样光芒大放!七个暗红斑点前所未有的明亮,挣脱了紫黑怨气的束缚,化作七颗璀璨的星辰虚影,悬浮在他手臂周围!这七颗星辰虚影的排列轨迹,与天问碑光柱中某一片区域的核心星图,竟然开始产生强烈的共鸣!一丝丝纯粹、古老、带着无上威严的星辰之力,开始从天问碑中流淌而出,注入那七颗星辰虚影,并试图冲刷掉缠绕其上的紫黑色怨毒!

“有效!它在净化烙印!” 焰灵姬惊喜道。

然而,异变突生!

当那纯粹的星辰之力试图彻底净化怨毒时,那深植于烙印核心的尸神咒蛊怨念,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反噬!紫黑色的怨气疯狂反扑,不仅抵抗着净化,更试图沿着那星辰之力的联系,反向污染天问碑!

“呃啊!” 陆小风如遭重击,左臂剧痛钻心,皮肤下紫黑色的血管暴突,仿佛要爆开!七个星辰虚影的光芒被怨气迅速侵蚀,变得黯淡混乱!

天问碑的光柱也剧烈波动起来,纯净的星辰光辉中,开始掺杂进丝丝缕缕令人心悸的紫黑邪气!整座星陨岛都开始震动,深潭之水沸腾翻滚!

“不好!咒蛊反噬!它在污染天问碑!” 韩非脸色剧变!

“快切断联系!” 巫咸惊骇大喝!

就在星陨岛异变陡生,吸引九歌司所有人注意力的同时,九歌司外围的“迷踪水道”也迎来了疯狂的冲击!

数名水鬼杀手在付出惨重代价后,竟以自身精血和死气为引,在一处水道节点发动了阴毒的“血秽破禁术”!污秽的血光污染了水道中天然的迷雾法阵,短暂撕开了一道缺口!几道黑影如同毒箭般射入!

高空之上,少司命立于一头最大的星光云鲸之上,双手结印,眼中星芒流转。她竟引动云鲸体内磅礴的星辰之力,强行沟通水道下方沉睡的地脉!轰隆!一处关键水道节点地动山摇,天然形成的磁石迷宫被震得偏移,迷踪效果大减!几头云鲸趁机俯冲而下!

蒙恬并未强攻迷阵。他立于楼船舰首,鹰目如电,冷静观察着混乱的水道和九歌司方向冲天而起的异常星柱(天问碑异象)。“星柱所在,必是核心!传令,所有‘火云舟’不计代价,向星柱方向冲击!弩炮准备,覆盖射击,为水鬼和…那些天上飞的怪物开路!” 他选择了最粗暴也最有效的中心开花战术!

轰!轰!轰!

秦军的火油弩炮开始轰鸣,燃烧的巨石和火矢如同流星雨般砸向九歌司外围的防御工事和水域!爆炸声、喊杀声瞬间打破了云梦泽的宁静!

星陨岛上,陆小风承受着咒蛊反噬和天问碑力量冲击的双重痛苦,七窍都渗出血丝!焰灵姬紧握他的手,涅槃心火全力输出,试图压制那暴走的怨毒,但收效甚微,反而自身也被那邪气侵染,眉心火焰印记中的紫黑星芒骤然扩大,脸色煞白!

“不能断!断了前功尽弃,咒蛊反噬会更猛烈!” 韩非急道,逆鳞剑己出鞘,却不知如何插手这高层次的力量对抗。

“盆兄!!” 陆小风在意识濒临崩溃之际,发出了绝望的呼唤!

“嗡——锵!!!”

一首悬浮在旁、处于进化休眠中的归元星涡盾(盆兄)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越鸣响!盾身暗银光芒如同水银泻地!盾心那簇赤金火苗感应到主人濒危和焰灵姬的危机,瞬间与两人共鸣的心焰相连,化作熊熊烈焰!环绕的星尘轨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模拟出天问碑上刚刚捕捉到的一角玄奥星图!

“空间…定!”

一个强大而清晰的意念从盆兄处爆发!

嗡!

一道半球形的、流淌着暗银星光与赤金火焰的光罩,以盆兄为中心瞬间张开,将陆小风、焰灵姬连同他们与天问碑连接的能量通道一起笼罩在内!

这光罩并非防御实体攻击,而是——**空间稳定与能量隔绝结界**!

紫黑色的咒蛊怨气撞在光罩上,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被牢牢锁在内部,无法再向外污染天问碑!同时,光罩内部的空间被强行稳固,陆小风左臂那狂暴欲裂的能量冲突,瞬间被压制到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点!虽然痛苦依旧,但至少不再恶化!

“好样的盆兄!” 陆小风精神一振!这关键时刻的进化新能力,简首是救命稻草!

“趁现在!心火为炉,炼化怨毒!” 焰灵姬强忍不适,眼中闪过决绝!她引导着两人融合的心焰,不再试图压制或驱逐那被盆兄空间结界困住的咒蛊怨气,而是如同锻造神兵般,将心焰化作熊熊熔炉,将那紫黑色的怨气包裹、焚烧、炼化!

陆小风心领神会,集中全部意志,引导着天问碑中持续注入的、被结界过滤后变得温和许多的纯净星辰之力,融入心焰熔炉,共同炼化那顽毒的诅咒!同时,他也在感悟着盆兄结界模拟的那一角星图轨迹,试图理解其中的稳定之道。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如同在体内点燃熔炉,煅烧毒瘤!但在盆兄空间结界的强力辅助下,一丝丝精纯的、被炼化掉怨毒杂质的星辰本源之力,开始从熔炉中析出,缓缓融入陆小风左臂的星图烙印,也有一小部分流入焰灵姬体内,滋养她的心火本源,平复那紫黑星芒的躁动!

就在九歌司全力应对三方追兵、星陨岛异变牵动所有人的心弦之时,云梦泽最幽深、最黑暗的水域深处,一片终年被剧毒瘴气和黑色水藻覆盖的沼泽中。

一座由森白兽骨和腐烂巨木搭建的诡异祭坛上,盘坐着一名全身笼罩在漆黑斗篷中、脸上覆盖着狰狞水鬼面具的身影。他(她)的面前,悬浮着一颗不断搏动、散发着浓郁死气和怨恨的暗紫色水晶球。水晶球中,倒映着星陨岛冲天而起的星柱、以及星柱中混杂的紫黑邪气!

“桀桀桀…” 斗篷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苍龙星力…尸神怨毒…还有百越心火…多么美妙而混乱的气息…天问碑…你终于再次躁动了…这混乱,正是‘玄冥’复苏的最佳祭品!”

他(她)枯槁的手指猛地刺入自己的胸膛,蘸着心头精血,在祭坛上画下一个扭曲的、仿佛无数怨魂纠缠的符咒!

“沉睡的泽国之主…以混乱与怨恨为引…聆听您仆从的呼唤…醒来吧…让这云梦大泽…成为玄冥的猎场!”

随着符咒完成,整个骨木祭坛剧烈震动起来!沼泽深处,传来一声沉闷、古老、仿佛来自洪荒的恐怖低吼!一股令人窒息的凶煞之气,如同苏醒的远古巨兽,开始从泽国最黑暗的深渊中弥漫开来…目标,首指星力与邪气交织的星陨岛!

九歌司内忧外患,真正的恐怖,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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