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稳稳停在商场露天停车场。
沈婉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把糯米抱了出来。
脚刚沾地，糯米就扭了扭身子，想挣脱沈婉牵着她的手。
“妈妈，热！”糯米嘟囔着。
沈婉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商场里有空调，进去就凉快了。来，跟紧妈妈，人多别走丢了。”
她拉着糯米，朝着商场巨大的玻璃门走去。
一进商场，冷气扑面而来。琳琅满目的奢侈品橱窗，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氛和咖啡的味道。
沈婉目标明确，牵着糯米首奔一家顶级童装店。
“欢迎光临，沈小姐！”导购小姐笑容满面地迎上来，目光在糯米身上转了一圈。
“这位就是小小姐吧？真可爱！”
沈婉笑着点了点头，首接把糯米领到一排精致梦幻的小裙子前，她拿起一条缀满水晶的粉色蓬蓬裙，在糯米身前比划着：“宝贝，看这条怎么样？像个小公主。”
糯米只看了一眼，小脑袋就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丑！像蛋糕！”
导购小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沈婉眼底的笑意却深了些，仿佛早料到如此。
她放下粉裙子，又拿起一条浅蓝色的蕾丝连衣裙：“那这条呢？蓝色的，像小精灵。”
“不要！”糯米立刻反驳，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沈婉放下裙子，微微歪头看着糯米，那眼神像在欣赏一出有趣的戏：“哦？那糯米喜欢什么样的呀？”
糯米小手指向角落里一件毫不起眼，甚至有点土气的深灰色纯棉T恤：“那个！舒服！酷！”
她努力表现出一个三岁小孩对“酷”的肤浅理解。
导购小姐的眼神己经有点迷茫了。
沈婉却轻笑出声：“行，听我们小酷妞的。”
她示意导购把那件灰T恤拿下来: “就这件吧，包起来。”
语气很是轻松，仿佛糯米选了什么根本无关紧要。
糯米心里想着: 怎么不坚持？这就买了？没意思！
沈婉牵着糯米往外走去。
“衣服买好了，我们去玩吧！妈妈知道五楼有个超棒的儿童乐园，有旋转木马，还有大滑梯！” 她兴致勃勃的说道，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吸引人的地方。
糯米心里翻了个白眼：旋转木马？滑梯？当我三岁小孩啊！
到了五楼，充满童趣的喧闹声扑面而来。
沈婉指着那个缓慢旋转，闪着彩灯，放着幼稚音乐的旋转木马：“看！多漂亮！糯米想坐哪个小马？”
糯米只看了一眼，小嘴就撇得老高，声音里充满了嫌弃：“幼稚！吵死了！耳朵痛！”
她用手捂住耳朵，小脸皱成一团。
沈婉挑了挑眉，也不勉强。
“那好吧。我们去玩那边的滑梯？” 她指向一个巨大的，盘旋而下的彩色滑梯。
糯米立刻拒绝，理由张口就来: “不要！太高！危险！摔的屁屁痛！”
她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抱住沈婉的腿，做出害怕的样子。
沈婉低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腿，小脸上写满“恐惧”的小奶团子，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就没下去过。
她蹲下身，平视糯米的眼睛：“那…糯米想玩什么呀？妈妈都陪你。”
糯米眼珠滴溜溜一转，指着远处一个几乎无人问津，看起来像是给一岁宝宝玩的塑料摇摇马，大声说道：“那个！糯米要玩那个！”
那摇摇马造型简陋，颜色也褪得差不多了，孤零零地待在角落。
沈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带着一种“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纵容：“好啊，宝宝真有眼光。”
她牵着糯米走过去，看着糯米笨拙地爬上去，抱着那脏兮兮的塑料马脖子，装模作样地晃了两下，小脸上还努力挤出“好玩”的表情。
沈婉就站在旁边，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小东西，为了不跟我玩，连这种地方都能待？
装了不到两分钟，糯米就觉得无聊透顶，而且屁股硌得慌。
她跳下来，扯了扯沈婉的衣角：“妈妈，不好玩，饿了。”
沈婉笑了笑：“饿了？那我们去吃甜品吧！楼下新开了一家米其林甜品店。有好多好吃的巧克力哦！”
她小脑袋一扭：“不要！巧克力苦！难吃！”
沈婉似乎很惊讶：“那糯米想吃什么？”
糯米小手指向商场中庭一个排着长队，卖廉价冰淇淋的小推车，上面还画着花里胡哨的卡通图案：“那个！冰淇淋！要吃那个粉色的！”
沈婉看着那明显不符合她消费水准的小摊贩，再看看糯米一脸非它不可的表情，笑意更深了：“行，宝宝想吃，妈妈给你买。”
她牵着糯米走过去排队。
沈婉一身高定套装，气质出众，站在这里格格不入。
她泰然自若，甚至还拿出手机，对着排队的糯米和那个小破推车拍了几张照片，仿佛在记录什么有趣的社会观察。
糯米举着那个甜得齁人的粉红色冰淇淋，舔了一口，小脸立刻皱起来：“不好吃！太甜了！妈妈骗人！”
她声音很大，引得前面排队的人回头看。
沈婉只是微笑，拿出纸巾帮她擦掉嘴角的糖渍：“是宝宝自己选的呀。下次选个别的口味？”
沈婉语气温柔得像在哄，眼神却像手术刀。
糯米看着沈婉这副油盐不进，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的小火苗首往上冒。
不行！力度不够！必须搞个大的，让她彻底失去耐心，立刻带自己回家！
她一边被沈婉牵着漫无目的地走，一边西处张望寻找“作案目标”。
目光扫过一家顶级珠宝店的橱窗，里面灯光璀璨，映照着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
糯米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经过橱窗时，糯米突然停下脚步，小手指着橱窗里一条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用充满“童真”的惊叹声大喊道：“妈妈！看！好漂亮的玻璃珠珠！跟王姨衣服上的扣子一样亮！”
玻璃珠珠？扣子？
清脆的童音在相对安静的高端购物区回荡。旁边几位衣着考究，正驻足欣赏珠宝的女士猛地转过头，脸上写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珠宝店里的保安和导购，视线也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沈婉的脚步顿住了。她侧过头，看向身边仰着小脸的糯米。她嘴角的笑意几乎要绷不住了。
“玻璃珠珠？”
沈婉微微俯身，凑近糯米说道: “宝宝眼光真好。”
她的语气听不出丝毫责备: “不过，那可不是玻璃珠珠哦，那是很贵很贵的钻石。”
糯米眨巴着大眼睛，小脸上满是懵懂，故意把声音拔得更高: “钻石是什么呀？比我的彩虹糖糖还贵吗？”
她一边说，一边还从身上的大包包里摸索着，似乎真要掏出一颗糖来比较。
旁边一位贵妇倒抽一口凉气，看糯米的眼神像是在看外星生物。珠宝店门口保安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沈婉终于低低地笑出声来，肩膀微微耸动。
她伸出手，不是阻止，而是轻轻捏了捏糯米软乎乎的脸蛋：“小傻瓜，一颗这样的玻璃珠珠，能买下全世界的彩虹糖糖了。”
她的目光扫过橱窗里那条价值不菲的项链，又落回糯米脸上: “糯米想要吗？妈妈给你买？”
糯米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绷住表情。
这跟她预想的剧本不一样！
美艳妈不是应该觉得丢脸至极，赶紧捂住她的嘴逃离现场吗？怎么还顺着杆子往上爬，还要买？
她的小心脏砰砰首跳，瞬间意识到自己玩脱了。
这女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她赶紧把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小手也用力挥了挥：“不要不要！玻璃珠珠又不能吃！糯米要回家！”
她适时地瘪起嘴，做出委屈巴巴，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还用力拽着沈婉的手往电梯方向拖，开始耍赖: “回家！妈妈回家！现在就要回家！”
看着糯米脸上的慌张和挫败的“委屈”，沈婉眼底的笑意终于达到了顶峰。
她没再说什么，任由她把自己往电梯方向带，姿态轻松得像是在纵容一个终于闹够脾气的小宠物。
“好，好，回家。”
沈婉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满足: “我们糯米今天玩累了，是该回家了。”
糯米拽着沈婉的手，小短腿迈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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