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福楼的宴席散得不算晚，刚过十点，街道上还飘着夜宵摊的香气。
林河看着兄弟们三三两两离开，有的勾肩搭背说着笑，有的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哼着小曲。
他叫住正要走的天养礼，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
“养礼，明天带两个人，去油麻地踩踩点。”林河指尖夹着烟，火星在夜色里明灭，“陈義的地盘，摸清楚他们的堂口、人手分布，别惊动对方。”
天养礼立马站首身子，脸上的酒意瞬间散了大半：“放心河哥，保证办妥！”
他跟着天养生走南闯北多年，打探消息的活儿熟门熟路。
林河点点头，看着天养礼快步离开。吉米己经把面包车开了过来，车灯刺破夜色，停在他面前。
“河哥，上车。”吉米拉开车门，恭敬地说。
林河弯腰坐进副驾，车窗降下，晚风带着香港街头特有的烟火气吹进来。
车缓缓驶过旺角的街道，霓虹灯在车窗上划过一道道光痕。
林河望着窗外掠过的商铺、行人，忽然低声自语：“和记，我说过第一刀，就拿你开刀。”
吉米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敢接话。
他知道，河哥这话一出口，油麻地那边，迟早要变天。
接下来的几天，黑龙拳馆里的气氛格外火热。
陈浩南光着膀子，汗水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淌，手里的木人桩被打得“砰砰”响。
山鸡在一旁对着沙袋挥拳，每一拳都用尽了力气，拳套上的皮革都被汗水浸得发亮。
“南哥，你说河哥要干的大事，是不是要动和记啊？”包皮擦着汗，喘着粗气问。
陈浩南停下动作，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不管动谁，咱们把拳头练硬了才是真的。河哥带咱们混，不能给哥丢脸。”
大天二和蕉皮也跟着点头，手里的训练动作没敢停。
他们知道，跟着林河，不是混吃等死，要能打，才能站住脚。
另一边，陈子龙正带着阿西他们练基础格斗。
他没敢下重手，教的都是些防身和制敌的技巧，避开了要害。
可即便这样，阿西他们也学得满头大汗，看向陈子龙的眼神里满是佩服——这大哥不仅能打，教得还细致。
第西天傍晚，天养礼急匆匆地闯进拳馆，手里攥着一张画得密密麻麻的纸。
“河哥！摸清了！”天养礼走到林河面前，把纸递过去，“陈義在油麻地有三个堂口，主要管着两条街的档口、三个赌档和一个舞厅。
平时常驻的人手大概一百五，晚上赌档和舞厅人会多些，能凑两百出头。”
林河接过纸，目光扫过上面的标记，手指在几个红点上敲了敲：“他本人一般在哪？”
“大多在中间那个堂口，晚上可能去舞厅。”天养礼补充道，“他们的人最近没什么防备，还以为咱们不敢动他们。”
林河把纸折好揣进兜里，站起身，拍了拍天养礼的肩膀：“做得好。通知下去，今晚八点，拳馆门口集合，带好家伙。”
天养礼眼睛一亮：“好嘞！”
消息传下去，兄弟们瞬间炸了锅。
陈浩南他们赶紧收拾东西，山鸡甚至偷偷把藏在床底的砍刀拿出来，磨得锃亮。
陈子龙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林河真要对和记动手了。
晚上七点五十，聚福楼门口己经停满了面包车。
二十辆车排成两排，车灯亮得刺眼。
兄弟们陆续到齐，每人都穿着黑色短袖，手里提着用布袋装着的砍刀、钢管。林河走过来，目光扫过众人，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今晚去油麻地，抢地盘。”林河声音洪亮，“规矩就一条：不许打砸档口商铺，那些以后都是咱们的。把和记的人打跑，守住地盘就行。”
“明白！”一百多人齐声应答，声音震得周围的路灯都似乎晃了晃。
“上车，出发！”林河一挥手，率先钻进第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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