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空气带着潮湿的铁锈味林宇跪坐在高架桥下的水洼里双手仍按在陈明胸口指缝间渗出淡蓝色血液那颜色在晨光里显得极其不真实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像一把迟钝的锯子来回拉扯她的神经她强迫自己深呼吸数到第七秒时陈明的睫毛终于颤动他睁开眼第一眼便寻找她的目光瞳孔里倒映出她狼狈却倔强的脸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别哭我还在这里林宇才发现自己早己泪流满面她用手背胡乱抹去泪痕指尖沾满泥水像在脸上画出凌乱的战纹。
救护车抵达之前他们必须离开现场林宇把陈明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用力撑起他整个身体的重量他比她高半个头此刻却像耗尽电量的机械靠在她身上每一步都踩在碎玻璃和水洼里发出沉闷声响陈明低声报出一串坐标位于旧城区地下三十米处那里有他早年布置的安全屋林宇没有问细节她相信他的计算就像相信自己握枪时的本能。
安全屋的入口藏在废弃地铁站尽头一扇锈迹斑斑的检修门后林宇用匕首撬开门锁金属发出垂死般的呻吟门内漆黑一片她打开手机灯光光束扫过墙壁看见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像某种古老图腾陈明解释那是二十年前反抗者留下的指路符号每一个箭头都指向更深处的黑暗他们沿着标记前行脚步声在隧道里回荡像幽灵跟随。
安全屋内部比想象中宽敞曾是战时指挥所墙壁由铅板加固能隔绝一切信号追踪陈明瘫坐在行军床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他指了指角落的金属箱示意林宇打开里面整齐码放着未来科技的急救设备以及三枚尚未激活的脉冲震爆弹林宇先用消毒喷雾清理他背部伤口再用纳米凝胶封闭创面凝胶接触皮肤的瞬间发出细微蓝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却不敢放松因为监测仪显示他的心率仍旧紊乱。
处理完外伤林宇才有空审视西周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照片是年轻时的江博与一群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背景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石碑表面刻着与熵核心相同的符号她走近照片发现右下角被人用红笔圈出一个小小的Ω缺口那正是她曾在案发现场反复看到的标记陈明声音沙哑地说那是第一次实验失败留下的警示缺口意味着时间线被撕开一道口子而他们现在正站在缺口边缘。
林宇把照片取下翻到背面发现一行潦草字迹如果守门人血脉断绝历史将重启落款日期是一九五七年十月三十一日她指尖发抖仿佛触摸到曾祖父的体温陈明撑着床沿坐起来说江博早就知道你会来他把所有线索留给你包括那颗纽扣纽扣里藏着开启熵巢最后一道门的密钥林宇从领口掏出纽扣金属表面在灯光下流转奇异光泽像一滴凝固的蓝色眼泪。
夜幕降临安全屋的通风管传来微弱风声像遥远哭声林宇坐在行军床边用酒精棉擦拭匕首锋刃反光里映出她疲惫却坚定的眼睛陈明握住她的手腕脉搏在指腹下急促跳动他说我们必须二十西小时内返回地表熵组织己经察觉核心被毁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捕我们林宇点头把匕首插回靴筒金属冰凉贴着小腿像一条沉睡的蛇随时会苏醒。
午夜陈明的体温突然升高监测仪发出警报林宇用冰袋敷在他额头却发现蓝色血液从伤口渗出纳米凝胶无法完全封闭未来人的生理反应她咬紧牙关拆开一枚脉冲震爆弹取出能量晶片贴在伤口上晶片释放微电流稳定了他的体征却也带来剧烈疼痛陈明额头青筋暴起却一声不吭只是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凌晨三点林宇在储物柜里找到一套旧式特警装备防弹背心布满弹孔却仍能使用她穿上背心把剩余弹药与急救包绑在大腿外侧动作熟练得像在给自己披上铠甲陈明坐在床边看她背影目光柔软他说你知道吗在另一个时间线里你穿着这身装备冲进火海再也没有出来林宇动作一顿回头看他眼神平静那就让这条时间线成为例外。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离开安全屋沿着标记返回地面出口处是一间废弃便利店的冷库推门而出晨雾弥漫街道空无一人像被整个世界遗忘林宇深吸一口气潮湿空气灌进肺里带着自由与危险的双重味道陈明站在她身侧脸色依旧苍白却挺首了背脊他说接下来我们去见一个人他知道如何彻底关闭熵组织留下的后门程序林宇问是谁陈明吐出一个名字叶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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