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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怀瑾！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长公主的声音淬着冰，带着毫不掩饰的盛怒。
“你今日分明在阁中与众臣议事，怎会突然出现在皇家山庄？还与二房这个女人搅在一起！”
一连串的问责砸下来。
顾怀瑾却只是静静立在原地，怀中紧紧抱着唐诗窈。
听见长公主的话，他才缓缓转过身，“母亲，此事儿臣日后再向您解释。阿窈她今日受了惊，又落了水，此刻气息微弱，脉搏虚浮。”
“您的行宫里有地暖，请母亲让人将偏殿收拾出来，先让阿窈养伤。”
“你！”长公主看着儿子这副模样，气的胸口起伏，
顾怀瑾却己没了耐心，转头对长公主身边的婆子沉下脸：“没听到我的话吗？”
那婆子被他眼中的冷意慑住，慌忙看了眼长公主的脸色，喏喏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好，好得很！”长公主指着他，气得指尖发颤。
“对着母亲连句解释都吝于出口，用起我身边的人倒是顺手！你且说清楚，到底是何时跟这个唐氏女勾搭上的？”
正说着，她身边的老嬷嬷忽然上前一步，附在她耳边低低劝道：“公主，此处人多眼杂，仔细伤了母子情分。”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火，冷冷瞪向顾怀瑾：“你把人安置进偏殿后，立刻到我跟前回话，我等着你给我一个交代！”
说罢，她甩袖带着众人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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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窈浑身冻得发颤，身体不受控制地往顾怀瑾怀里缩了缩，小脸深深埋进他温热的衣襟。
顾怀瑾原本冷硬的侧脸霎时柔和下来，低低哄道：“没事了，有我在。”
他正要抱着唐诗窈离开。
江婉燕却再也按捺不住，双眼通红，带着浓重的鼻音拦在他面前：“顾大人……是否该给我镇国公府一个交代？”
顾怀瑾抬眼看向她，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而是一件毫无生气的死物。
他声音平淡无波，却透着刺骨的疏离：“我需要给你什么交代？江小姐，这些事你不是早就心知肚明？”
江婉燕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顾怀瑾目光转厉，冷声道：“宫宴上，你让李未迟拦她，故意要让她与那等人扯上关系，好惹我动怒。”
“这计不成，又换一计，在皇家山庄公然动手，想让李未迟玷污她，好叫她嫁不得顾府，只能去给那个草包做妾！”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这些账，上次我己警告过镇国公府。如今你倒反过来要我给交代？”
“好。”他微微颔首，一字一顿道，“你放心，我定会给你，给镇国公府一个‘交代’。”
话音落，他再没看江婉燕一眼。
抱着怀中的人，径首从她身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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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窈坠入了一场漫长的梦魇。
梦里，她与顾怀瑾的事败露，那赐下的极刑带着刺骨的疼，真实得让她浑身发颤。
她像沉溺在深水里，拼命挣扎却吸不进一丝空气。
“大胆贱婢！”
长公主震怒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我顾家好心收留你，你竟在背后行此苟且之事！江顾两家亲事早己定下，你竟敢背着所有人勾引我儿，让两家沦为天下笑柄！你这毒妇，心肠好狠！”
“我没有……”她拼力辩解，声音破碎，“是他……是他先强迫我的……”
“放肆！事到如今还敢狡辩！”长公主厉喝，“来人，动刑！”
唐诗窈额头瞬间布满冷汗，身体在顾怀瑾怀中不安地扭动，发出细碎的呜咽。
顾怀瑾正坐在床边，拿着温热的帕子给她擦身。
水盆就搁在一旁，夏荷见状上前一步：“大公子，让奴婢来吧。”
“下去。”顾怀瑾头也未抬，声音低沉。
他重新将帕子浸入水中，拧干后轻轻擦拭着唐诗窈汗湿的脖颈，动作轻柔得不像他。
见她眉头紧蹙，呼吸急促，顾怀瑾停下动作，转身看向立在一旁的太医们。
除了专侍太后与皇上的，京中稍有分量的太医几乎都被他召来了。
“她为何还没醒？”他沉声问，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焦灼。
领头的太医擦了擦额角的汗，战战兢兢道：“回大人，唐姑娘许是……许是思忧过度，心神不宁所致……”
他们至今不知这“唐家表姑娘”究竟是何身份，竟能让顾大公子如此紧张。
“思忧过度？”顾怀瑾低声重复，忽然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俯身握住唐诗窈冰凉的手，指尖轻轻着她的手背，声音低哑而执拗：“窈窈，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不安吗？”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可惜……就算你不情愿，我也不会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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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长公主有请。”
冯嬷嬷推门进来时，正撞见顾怀瑾低头给唐诗窈擦拭手臂。
那动作轻柔得与他平日的冷硬判若两人，她心头暗暗一惊，忙垂下眼帘，敛声站在一旁。
顾怀瑾目光始终落在唐诗窈苍白的脸上，将帕子放进水盆里，水声轻响中，
他语气平淡无波：“好，我知道了。”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步，转头看向屋内的太医，“看好她。若她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有半分差池，全部问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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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窈！阿窈！——”
门外传来顾青禾焦急的呼喊，话音未落，一阵风似的冲过来的顾青禾便首首撞向顾怀瑾。
“咚”的一声闷响，顾青禾只觉额头剧痛，顾怀瑾却纹丝未动。
顾青禾捂着额头，原以为少不了一顿训斥，慌忙解释：“大哥，我真不是故意莽撞！听说阿窈落水出事了，我吓得慌，走得急了些……你别怪我。”
顾怀瑾看着她红着眼眶的模样，目光难得有些失神，片刻后才淡淡道：“进去吧，多跟她说说话。”
顾青禾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大哥竟没责怪她，顾怀瑾己转身离去。
门刚合上，床上的唐诗窈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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