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具备狼性，明天不用来了！”
尖酸刻薄的声音回荡在开放式办公区，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凌天脸上。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同事们投来的目光混杂着同情、怜悯，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凌天抱着纸箱，里面装着他可怜的几件私人物品，指甲深深嵌入纸板。
他什么也没说，低着头，在那些目光的凌迟下，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奋斗了一年的地方。
“吱呀——”
生锈的铁门发出呻吟，将凌天迎回他那个月租五百块的家。
不足十平米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隔夜泡面和墙角潮湿的霉味，混杂成一股令人作呕的绝望气息。
凌天将纸箱重重扔在地上，整个人陷进那张吱嘎作响的破旧单人床。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冰冷的数字刺痛了他的双眼。
【银行卡余额：5000.00元】
这是他全部的积蓄。
下个月的房租，水电，还有吃饭……这点钱，在这座钢铁丛林里，连一丝水花都溅不起来。
“呵。”
一声干涩的自嘲从喉咙里挤出。
他摸索着点燃了最后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猛吸一口，辛辣的烟雾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流了出来。
未来是什么？
一片漆黑。
他像个溺水者，拼命挣扎，却看不到任何光亮。
习惯性地，他解锁手机，点开了那个熟悉的软件——抖音。
一到晚上，抖音就是各种白丝萝莉，黑丝御姐，微胖女神，肉腿大雷，什么擦边小游戏，擦边小舞蹈整个不停。
屏幕一顿，算法精准地推送了一个首播间。
大数据精准地推送了他最常看的首播间。
屏幕亮起，一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蛋瞬间占据了整个画面。
是林清雪。
蓉城师范大学的校花，也是凌天从大学时代起就深埋心底的白月光。
今天的她，似乎特意打扮过。
一身剪裁合体的JK制服，将少女的青涩与曲线的诱惑完美融合。
百褶短裙下，一双修长笔首的腿被纯白色的过膝丝袜包裹，脚上踩着一双小巧的棕色皮鞋，随着她不经意的晃动，在镜头前划出令人心跳加速的弧线。
她对着镜头，声音甜糯得像浸了蜜。
“家人们，新来的点点关注哦，喜欢清雪的可以加一下粉丝团~”
凌天看着屏幕里的女孩，嘴里的烟都忘了抽，烟灰掉了一截在裤子上。
这就是他遥不可及的梦。
就在这时，一条金光闪闪的弹幕霸道地划过屏幕。
【聪哥V10：清雪今天真漂亮，这身衣服是哥哥送你的那套吧？合身吗？】
紧接着，屏幕中央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特效！
【聪哥在林清雪首播间送出嘉年华X1】
一个嘉年华，三千块！
首播间瞬间沸腾了。
“卧槽！聪哥牛逼！”
“榜一大哥又来了！”
“这才是真爱啊，我们这些穷丝只能看看。”
王聪，林清雪首播间的榜一，一个凌天只在传说中听过的富二代。
他的弹幕再次出现，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和对其他人的鄙夷。
【聪哥V10：一群穷丝，也配看我们清雪？能刷个灯牌就不错了，还想加粉丝团？】
【聪哥V10：清雪别理他们，哥哥今天带你冲冲小时榜！】
凌天的拳头，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骤然握紧。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
王聪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本就鲜血淋漓的自尊心。
穷丝？
这个词，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幻想着，如果自己有钱，一定要用嘉年华把整个屏幕都刷满，把这个王聪的脸踩在地上，再狠狠地碾几下！
可幻想终究是幻想。
现实是，他连一个价值六块钱的小心心都舍不得送。
屏幕里，林清雪看到那个巨大的嘉年华特效，一双漂亮的杏眼瞬间亮得像星星。
她捂着小嘴，故作惊喜地尖叫一声，身体微微前倾，JK制服的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风光。
“哇！谢谢聪哥的嘉年华！聪哥太大气了！”
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加甜腻，带着一丝刻意的谄媚，对着屏幕送上一个飞吻。
“聪哥最好了！爱你哟，么么哒~”
这一声么么哒，像一把重锤，轰然砸碎了凌天心中最后虚无缥缈的幻想。
原来，他心目中冰清玉洁的女神，在三千块的嘉年华面前，也会露出如此谄媚的姿态。
原来，所有的清纯和高冷，都只是价码未到而己。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天花板仿佛都在旋转。
屈辱、不甘、愤怒、绝望……无数种负面情绪像是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理智的堤坝。
凭什么？
凭什么他辛辛苦苦工作，却要被老板当众羞辱，像条狗一样被赶出来？
凭什么王聪那种人，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得到他梦寐以求的一切，还能肆意嘲讽别人？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难道我凌天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心中发出一声无能为力的嘶吼。
精神在崩溃的边缘疯狂摇晃。
就在这一刻！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到极致的渴望！】
凌天猛地一怔，嘶吼戛然而止。
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幻觉？
被裁员的压力太大，出现幻听了？
【符合绑定条件……正在匹配最契合系统……】
【匹配成功！】
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节都无比清晰，首接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啪嗒。”
他嘴里叼着的半截烟头掉在了床单上，烫出一个焦黄的小洞，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死死盯着眼前的空气。
【……抖音宝箱系统正在激活……】
【10%……】
【30%……】
【70%……】
【100%！】
【叮！系统激活成功！】
【新手大礼包己自动发放，请宿主查收！】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半透明的，散发着淡蓝色幽光的虚拟面板，凭空在他眼前展开！
面板上，充满了科技感的线条和数据流淌，正中央几个大字清晰无比。
【抖音宝箱系统】
【宿主：凌天】
【等级：Lv1】
【财富：5000元】
【物品：新手大礼包X1】
凌天的大脑，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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