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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牡丹亭里的七世寻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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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里的七世寻人记》

林医生握着门把手的掌心沁出冷汗,书房里的“沙沙”声越来越急,像有支无形的笔在疯狂翻动书页。她轻轻推开门,月光从窗棂漏进来,恰好照亮摊在红木桌上的《牡丹亭》——书页正停在“回生”一折,右下角的折痕新鲜得发亮,像是刚被人用力攥过。

墨团儿蹲在书脊上,尾巴绷得像根拉首的线。这只总爱趴在糖糖床底的黑猫,此刻瞳孔里浮着七个旋转的光点,光斑随着它的眨眼在书页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林医生凑近看时,发现光点的排列竟与糖糖耳后胎记的七个凹点完全一致。

“喵——”墨团儿突然弓起背,前爪指向书页间的缝隙。一缕银丝正从“回生”的字句里钻出来,在空气中织成小小的网。网中央浮着半块青铜枫叶,断口处的“叶”字沾着新鲜的墨痕,像是刚从书里拓印下来的。

书桌上的台灯突然亮起,暖黄的光线下,林医生发现书页边缘有排极细的指印——大小和糖糖的小手一模一样。她翻到扉页,本该空白的地方多了行银线写的字:“七日回生,三叶为引”,字迹末尾的墨点正在缓慢晕开,像滴未落的血珠。

“妈妈...”糖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医生回头时,正看见女儿踮脚扒着门框,耳后的月牙胎记泛着银光,小手手里攥着片枫叶形状的糖纸。“书在叫我。”她举着糖纸跑到桌边,糖纸突然无风自燃,灰烬落在《牡丹亭》上,竟拼成了医院的轮廓。

墨团儿突然跳下书脊,叼着林医生的衣角往卧室拖。婴儿床里,云归的保温箱不知何时被搬到了这里——这个本该在医院713床的早产儿,此刻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手腕上的枫叶胎记与书页上的银线遥相呼应。

“他怎么会在这里?”林医生的心跳撞得肋骨生疼。云归的小手突然指向《牡丹亭》,“回生”一折的字迹开始扭曲,“生”字的最后一横化作银线,缠上他的手腕。当银线绷紧的瞬间,整本书突然发烫,烫得像块刚从火里捞出来的烙铁。

墨团儿的瞳孔突然放大,七个光点旋转成漩涡。林医生在漩涡里看到了三幅画面:明代的戏台上,扮演杜丽娘的旦角用胭脂在眉心点出月牙;民国的藏书楼里,穿学生装的少女在《牡丹亭》里夹了片枫叶;二十年前的福利院,襁褓中的婴儿枕边放着半块青铜牌。

“三叶...”糖糖突然指着云归的保温箱。林医生掀开箱盖,发现垫被下藏着两片枫叶——一片是糖纸烧成的灰,另一片是真正的枫叶标本,叶脉里嵌着半块青铜碎片。当她把书桌上的半块枫叶拼上去,完整的铜牌突然射出金光,在天花板上投射出《牡丹亭》的舞台布景。

“要找第三片叶子。”云归突然开口,声音奶气却异常清晰。林医生这才发现,他的瞳孔里也浮着七个光点,与墨团儿眼中的漩涡完美重合。书里的“回生”二字正在渗血,染红的页码恰好是78。

墨团儿突然冲向书房角落的书柜,爪子扒着最上层的《儿科病例汇编》。林医生抽出书时,夹在里面的书签掉了出来——那是片干枯的枫叶,叶柄处系着张泛黄的便签,写着“2003.7.13,弃婴,枫叶胎记”。

当三片叶子同时放在《牡丹亭》上,整本书突然剧烈震动。“回生”一折的字迹全部浮起,在空气中组成旋转的文字阵。糖糖和云归同时伸出手,胎记的银光与文字阵的金光交织,墨团儿纵身跳进光团,化作道黑影钻进书页。

林医生的耳边响起潮水般的声音。她看见无数个“糖糖”和“云归”从文字里走出,每个孩子的耳后或手腕都带着印记。他们手拉手走进书里,书页翻过“回生”,露出背面空白处的新字迹:“七世轮回,终得回生”。

晨光透进书房时,《牡丹亭》己经合上。糖糖和云归躺在婴儿床里睡得正香,耳后的胎记不再发光,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林医生拿起书,发现封皮内侧多了幅小小的插画:两个奶娃娃牵着黑猫,站在枫叶树下,头顶飘着半轮月亮和一片枫叶。

墨团儿蹲在床头舔爪子,瞳孔里的光点渐渐隐去。林医生摸着糖糖耳后的胎记,突然明白所谓的“穿越大神”,不过是两个在轮回里找了彼此七世的小家伙。而这本会自己翻动的《牡丹亭》,大概就是他们最古老的“寻人启事”吧。

书桌上的青铜枫叶轻轻颤动,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林医生翻开“回生”一折,新鲜的折痕旁多了行小小的指印,像某个奶娃娃偷偷按下的印章,宣告着这场跨越时空的“回生”,终于有了最圆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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