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的小礼堂里飘着彩色气球，前排的小椅子上坐满了小朋友，老师手里的小铃铛“叮铃”一响，讲故事比赛就开始了。糖糖攥着裙摆坐在后排，看着前面的小朋友讲完三只小猪的故事，突然举起手——她昨天晚上和妈妈一起翻《唐诗三百首》，看到个特别好玩的唐朝故事，现在满脑子都是故事里飘着的桂花糕香。
“糖糖，到你啦！”李老师笑着朝她招手，话筒递过来时还带着点温温的触感。糖糖深吸一口气，小皮鞋踩在红地毯上“哒哒”响，走到舞台中间时，她轻轻鞠了个躬，抬头看向台下的小朋友：“我讲个唐朝的故事，故事里有会做桂花糕的阿婆，还有会飞的纸鸢。”她的声音不算大，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没有像上次彩排时那样停顿，连坐在最后排的园长奶奶都朝她点了点头。
“唐朝有个小姑娘叫阿瑶，她住的巷子口有棵老桂花树，每到秋天，桂花就会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小金子。”糖糖边说边伸出手，模仿桂花飘落的样子，台下的小朋友们都睁大眼睛，有的还跟着她的动作轻轻晃手。她想起妈妈给她看的唐朝插画，画里的阿瑶梳着双丫髻，穿着粉粉的襦裙，手里还攥着块桂花糕，“阿瑶每天早上都会去巷口的阿婆家买桂花糕，阿婆的桂花糕是用新磨的糯米粉做的，还会撒上好多好多桂花，咬一口，甜丝丝的，嘴里全是桂花的香味。”
说到这儿，糖糖咽了咽口水，好像自己也吃到了桂花糕。前排的豆豆突然举手：“糖糖，桂花糕是什么味道呀？比草莓蛋糕还好吃吗？”糖糖笑着点头：“比草莓蛋糕还香！阿婆说，她做桂花糕的时候，会把桂花放在糖罐里腌三个月，这样桂花的香味就全进到糖里了。”她还想说阿瑶会把桂花糕掰成小块喂给巷口的小猫，李老师却轻轻提醒她：“糖糖，接着往下讲呀，阿瑶后来还做了什么？”
糖糖赶紧点头，继续往下说：“有一天，阿瑶买完桂花糕，看到阿婆坐在门口叹气。阿瑶问阿婆怎么了，阿婆说，她的小孙子在外地读书，好多年没吃到她做的桂花糕了，现在桂花又开了，她想给孙子寄块桂花糕，可路太远了，桂花糕寄到的时候肯定会坏。”她的声音比刚才轻了点，台下的小朋友们也都安静下来，有的还皱起了小眉头，好像在替阿婆着急。
“阿瑶想帮阿婆，她跑回家问妈妈，怎么才能把桂花糕的香味送给远方的人。妈妈想了想，给她找了张薄薄的纸，教她做纸鸢。”糖糖举起胳膊，模仿放风筝的动作，“妈妈说，唐朝的人都会做纸鸢，纸鸢飞上天的时候，会把人们的心愿带到远方。阿瑶就在纸鸢上画了棵桂花树，还把阿婆给她的桂花糕掰了一小块，用布包好系在纸鸢的尾巴上。”
台下的乐乐突然站起来：“糖糖，纸鸢会飞吗？桂花糕会不会掉下来呀？”糖糖赶紧摆手：“不会掉下来！阿瑶用的布是阿婆缝衣服的花布，系得可紧了。那天风特别好，纸鸢飞得好高好高，像小鸽子一样，一首往南边飞，阿瑶说，那是她小孙子读书的方向。”她想起妈妈讲这个故事时，还教她叠了个小纸鸢，现在那个纸鸢还放在她的小书包里。
“阿瑶每天都去巷口看纸鸢飞的方向，过了一个月，阿婆收到了小孙子的信。”糖糖的声音又变得甜甜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信里说，他那天在学堂里看到一只画着桂花树的纸鸢，纸鸢的尾巴上还挂着块小布包，布包里的桂花糕虽然干了，但是闻起来还是香香的，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阿婆做的桂花糕。”
台下的小朋友们都“哇”了一声，豆豆拍着手说：“好神奇呀！我也想做纸鸢，把我的糖果寄给我外婆！”李老师笑着摸了摸豆豆的头，又看向糖糖：“糖糖，故事还有吗？阿瑶后来还和阿婆一起做桂花糕吗？”
糖糖点点头，继续说：“从那以后，每到秋天，阿瑶就会帮阿婆采桂花，阿婆教她揉糯米粉，还教她在桂花糕上印小月亮的图案。她们做了好多好多桂花糕，分给巷子里的小朋友，小朋友们都说，阿婆和阿瑶做的桂花糕，是全唐朝最好吃的桂花糕。”她边说边比划着揉面团的样子，小胳膊抡得圆圆的，台下的小朋友们都跟着笑了起来。
“后来呀，阿瑶长大了，她也学会了做纸鸢，每次做纸鸢的时候，都会在上面画桂花树，她说这样，不管远方的人在哪里，都能闻到桂花的香味，都能想起家里的味道。”糖糖轻轻低下头，又抬起头时，声音比刚才更响亮了，“我的故事讲完啦，这个故事是妈妈从唐朝的书里看到的，妈妈说，唐朝的人都很爱自己的家人，就像我们爱爸爸妈妈一样。”
小礼堂里突然响起了掌声，豆豆拍得最用力，小手都拍红了。李老师走上台，给糖糖递了朵小红花：“糖糖讲得真好，声音又清楚，故事又好听，我们都好像闻到桂花糕的香味啦！”园长妈妈也走过来，摸了摸糖糖的头：“这个唐朝的故事真特别，下次你能不能再给我们讲讲唐朝的小朋友还玩什么呀？”
糖糖接过小红花，用力点头：“我回家问妈妈！妈妈还知道唐朝的小朋友会踢毽子，会玩跳房子，还会用小泥人做游戏呢！”她走下台时，小朋友们都围过来，豆豆拉着她的手说：“糖糖，明天你能不能教我们叠纸鸢呀？我想把我的奥特曼卡片寄给我表哥！”乐乐也凑过来说：“我也要学！我要在纸鸢上画我的小兔子，寄给我奶奶！”
糖糖看着围在身边的小朋友们，突然想起故事里的阿瑶，想起巷口的老桂花树，还有飞得高高的纸鸢。她笑着说：“好呀！明天我们一起叠纸鸢，还要一起画好多好多好看的图案，让纸鸢带着我们的心意，飞到我们想送的人身边！”
放学的时候，妈妈来接糖糖，看到她衣服上别着的小红花，笑着问：“我们糖糖今天讲故事有没有紧张呀？”糖糖摇摇头，从书包里掏出那个叠好的小纸鸢：“妈妈，今天小朋友们都喜欢唐朝的故事，他们还想让我教他们叠纸鸢呢！明天你能不能帮我们准备点彩纸呀？”
妈妈蹲下来，帮糖糖把被风吹乱的刘海别到耳后：“当然可以啦！我们晚上就去买彩纸，还要买你最喜欢的草莓图案的，好不好？”糖糖用力点头，牵着妈妈的手往幼儿园门口走。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糖糖手里的小纸鸢，在风里轻轻晃着，好像下一秒就要飞起来，飞到那个飘着桂花糕香味的唐朝小巷里，飞到阿瑶和阿婆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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