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城中层的“黑曜石广场”上空，悬浮着三艘巨型战舰，舰身流淌着暗金色的能量纹路，那是林辰从“深黯之眼”军械库挪用的主力舰。广场中央，一座高达五十米的纪念碑被改造成了临时防御塔，能量护盾如同倒扣的碗，将整个广场笼罩其中。塔楼上，林辰的副手高见正透过观测镜，注视着远处的街道。
“还没动静？”高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手指在能量步枪的扳机上轻轻敲击。他的身后，站着两百名精选的守卫，以及三十名净化部派来的“清道夫”，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肃杀之气。
“高主管，谭噬渊的人恐怕不敢来了。”一个清道夫瓮声瓮气地说道，青铜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而己。”
高见没有接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他了解谭噬渊，那个人从不打无把握之仗，越是平静，越可能隐藏着致命的杀机。
他的预感没错。
三分钟后，广场边缘的能量护盾突然泛起一阵涟漪。不是受到攻击，而是有东西从内部“渗透”了进来——贺兮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广场的阴影里，黑色风衣在风中扬起，左臂的黑色纹路在微光下如同活物般蠕动。
“晚上好，各位。”贺兮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带着一丝慵懒的戏谑，“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守卫们瞬间警觉，能量步枪齐刷刷地指向贺兮。高见厉声喝道：“开火！”
能量光束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将贺兮所在的位置彻底淹没。清道夫们同时出手，灰色的蚀魂雾如同潮水般涌向那片光芒，试图将目标彻底吞噬。
“就这点本事？”
光芒中传来贺兮的轻笑。下一秒，黑色的火焰如同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所有的能量光束和蚀魂雾。贺兮的身影在火焰中缓缓浮现，毫发无伤，指尖的火焰甚至比之前更加旺盛。
“该轮到我了。”
他的身影突然模糊，下一秒出现在一名守卫身后，左手轻轻按在对方的头盔上。黑色火焰顺着指尖涌入，那名守卫甚至没来得及惨叫，整个身体就从内部开始燃烧，最终化作一捧黑色的灰烬。
“怪物！他是怪物！”一名年轻的守卫吓得脸色惨白，手中的能量步枪掉落在地。
贺兮看都没看他，身形一闪，出现在另一名清道夫面前。那清道夫反应极快，手中的净化射线枪瞬间对准贺兮的心脏。但贺兮的速度更快，他微微侧身，躲过射线的同时，右手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清道夫的咽喉——那是从【赛博血肉熔炉】带出来的骨质匕首，专门克制能量护盾。
清道夫的身体软软倒下，青铜面具摔落在地，露出一张布满褶皱的脸。贺兮捡起面具，戴在自己脸上，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诡异的共鸣：“现在，谁是怪物？”
这一幕彻底击垮了守卫们的心理防线。有人开始后退，有人甚至转身就跑。高见气得浑身发抖，亲自举起能量步枪射击，却被贺兮轻易躲过。
“逃？”贺兮的身影在广场上高速移动，所过之处，守卫如同割麦般倒下，“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黑色的火焰在广场上蔓延，如同来自地狱的藤蔓，缠绕、吞噬着一切生机。贺兮的身影在火焰中穿梭，优雅得如同在跳一支死亡之舞。他不再使用能量武器，只用那柄骨质匕首，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刺入敌人的要害，动作干净利落，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美感。
这就是他的“优雅而残酷”。
——
广场外围的一栋高楼顶部，谭噬渊通过狙击镜注视着下方的屠杀。雷蒙站在他身后，脸色苍白：“首领，贺先生他……”
“他在做他该做的事。”谭噬渊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轻轻一点，“准备行动。”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广场周围的几栋建筑突然发生剧烈爆炸。不是能量炸弹，而是普通的高爆炸药，目的不是破坏，而是制造混乱，干扰防御塔的传感器。
“怎么回事？！”高见在塔楼上怒吼，观测镜里的画面变得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防御塔的能量护盾突然闪烁了一下，出现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缺口。
“就是现在！”谭噬渊低喝一声，纵身从高楼跃下。“噬界”能量在他脚下形成一道黑色的能量流，如同隐形的滑梯，将他平稳地送到广场边缘。
他没有进入广场，而是绕到防御塔的背面，指尖凝聚起一缕黑色能量，轻轻按在塔壁上。能量如同活物般顺着塔壁蔓延，悄无声息地侵蚀着护盾发生器的线路。
这是他与贺兮约定的信号——贺兮在正面吸引注意力，他负责破坏防御塔。
——
广场上，贺兮己经解决了大半的守卫和清道夫。他站在尸骸中央，黑色的火焰在他周身跳跃，青铜面具上溅满了暗红色的血迹，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
“高见，出来玩玩？”贺兮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蛊惑的意味，“还是说，你只会躲在乌龟壳里？”
塔楼上的高见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不是贺兮的对手，但职责所在，他必须顶住。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一个红色按钮——防御塔的隐藏武器系统启动，数十门能量炮从塔壁伸出，炮口对准了广场中央的贺兮。
“去死吧！”高见嘶吼着按下发射键。
能量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威力足以将一座小型建筑夷为平地。贺兮却没有躲闪，他抬起左手，黑色的纹路骤然亮起，蚀骨幽焰在他掌心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火球。
“来得好！”
火球与能量炮的光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冲击波向西周扩散，广场上的尸骸和碎片被掀飞上天。
烟雾弥漫中，贺兮的身影再次出现，面具己经碎裂，露出他那张带着几分疯狂的脸。他的左臂鲜血淋漓，黑色纹路似乎黯淡了些许，但眼神却更加炽热。
“还有吗？”他舔了舔唇角的血迹，笑容妖异而危险。
高见彻底绝望了。他知道，自己输了。
就在这时，防御塔的能量护盾突然彻底消失。高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谭噬渊！
他转身想跑，却发现谭噬渊不知何时己经出现在他身后，黑色的能量缠绕在指尖，带着冰冷的杀意。
“高主管，好久不见。”谭噬渊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你背叛‘深黯之眼’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高见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试图启动紧急传送装置，却发现体内的能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那是“噬界”的力量。
“不……不要……”
谭噬渊没有给他求饶的机会，指尖的黑色能量猛地刺入他的胸口。高见的身体瞬间僵硬，眼神中的光芒迅速黯淡，最终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生机。
——
战斗结束时，天己经蒙蒙亮。
黑曜石广场变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燃烧的残骸和凝固的血迹。贺兮靠在一截断裂的石柱上，左臂的伤口己经用绷带包扎好，但鲜血依旧不断渗出。他看着广场中央那座被炸毁的防御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谭噬渊走到他身边，递过一瓶净化液：“处理一下伤口，蚀魂雾的残留会侵蚀你的经脉。”
贺兮接过净化液，仰头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精神一振：“林辰那边有动静吗？”
“他己经缩回净化塔了。”谭噬渊的目光扫过广场上的尸体，“我们损失了三十七个弟兄。”
贺兮的眼神暗了暗。虽然这场战斗他们赢了，但代价惨重。那些死去的，都是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
“值得。”谭噬渊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我们夺回了能量储备库，还缴获了林辰藏在这里的一批维度炸弹。更重要的是，我们打破了他的防御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金属装置，“还有这个。”
装置大约巴掌大小，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中央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晶体，散发着微弱却危险的能量波动。
“这是……”贺兮挑眉。
“帷幕发生器的核心组件。”谭噬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高见把它藏在防御塔的保险柜里，看来林辰对它很重视。”
贺兮接过发生器，指尖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试图侵入他的意识。他皱了皱眉，将发生器还给谭噬渊：“这玩意儿有点邪门。”
“它能干扰‘永夜回廊’的系统监控。”谭噬渊将发生器收好，“陈博士说，有了它，我们就能在‘茧’的眼皮底下，潜入【诸神黄昏遗迹】。”
贺兮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什么时候动身？”
“三天后。”谭噬渊说道，“我们需要时间修复装备，整合人手，还要让陈博士把发生器调试好。”他顿了顿，看向贺兮，“你的伤……”
“死不了。”贺兮打断他，站起身，“正好趁这三天，去会会林辰留在外面的那些‘余孽’。”
谭噬渊没有阻止他。他知道，贺兮需要用战斗来发泄，也需要用敌人的鲜血，来巩固他“地狱归客”的名号——那是让所有叛徒和渗透者闻风丧胆的名号，也是他们接下来对抗“茧”的利刃。
——
接下来的三天，永夜城中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林辰龟缩在净化塔，再也没有派出一兵一卒。而谭噬渊的人则在抓紧时间休整，同时清理那些被“茧”渗透的余孽。
贺兮成了这三天里最令人恐惧的存在。
有人说，在午夜的小巷里，看到他单手捏碎了净化部一名清道夫的脑袋；有人说，他独自一人端掉了林辰设在黑市的情报点，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活口，只在墙上用鲜血画了一朵黑色的火焰；还有人说，他潜入了林辰亲信的豪宅，在对方的酒里下了蚀骨幽焰的种子，让那人在睡梦中被活活烧死。
“地狱归客”的名号，如同瘟疫般传遍了永夜城的每一个角落。那些曾经摇摆不定的人，纷纷选择站到谭噬渊这边；而那些被“茧”渗透的人，则如同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第三天傍晚，谭噬渊的临时指挥部里。
雷蒙正在清点人数和装备，他的左腿己经装上了机械义肢，虽然行动还不太方便，但眼神依旧锐利。陈博士则在调试帷幕发生器，屏幕上的数据不断跳动，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贺兮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他的左臂己经消肿，黑色纹路虽然还在，却不再疼痛。这三天的杀戮，让他体内的蚀骨幽焰更加活跃，也让他对力量的掌控更加精妙。
“都准备好了。”谭噬渊走到他身边，“明天凌晨三点，我们准时出发。”
贺兮回头看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诸神黄昏遗迹’……那里的‘神’，应该比这些杂碎有趣吧？”
“会的。”谭噬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那里有我们想要的答案，也有我们必须面对的宿命。”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永夜城的灯光如同散落的星辰，点缀在黑暗中。没有人知道，一场足以撼动整个“永夜回廊”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风暴的中心，两个身影并肩而立，一个疯狂而锐利，如同地狱归来的复仇之刃；一个沉稳而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渊。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弑神。
为了自由，为了复仇，也为了那些在这场血色内战中倒下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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