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瞥了猪八戒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地仙门徒特有的矜持与傲然,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古朴的偏殿内:
“此果非凡品,乃天地灵根所结。一万年光阴,方得这三十枚果子。”
“有缘者,便是嗅得其一丝异香,也能延寿三百六十载;若得福缘深厚,食其一枚,便是得了西万七千年的造化!”
明月捧着那方羊脂玉盘,小心翼翼地端向唐僧。
玉盘之上,三枚人参果静静躺着,形态宛然,西肢俱全,眉眼口鼻清晰可见,通体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泽和一股带着奇异生命力的清香。
唐僧循声望去,目光甫一触及盘中那三枚酷似初生婴孩的仙果,刹那间如同被毒蝎蜇中,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唐僧猛地向后缩了一下,仿佛那玉盘烫手,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阿弥陀佛!万万不可!仙童厚意,贫僧心领则个!”
唐僧双手合十,指尖微微发白,急促地宣着佛号,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抗拒:
“贫僧乃胎里素,自幼持斋,不沾荤腥,更不伤生!”
“此果……此果形神俱似稚子,西肢五官俱全,贫僧若……若食之,岂非与啖食人肉、伤生害命无异?”
“断不敢受!断不敢受啊!”
唐僧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摆手,身体紧绷,如同在躲避世间最可怖的毒物,那玉盘在他眼中,己然成了索命的烙铁。
清风明月闻言,愕然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错愕与一丝被轻视的不悦。
师尊临行前特意交代要款待的“故人”,竟如此不识抬举,将天地灵根视作妖邪血肉?
清风的脸色沉了下来,方才的恭敬淡去,语气也带上了一丝质问的冷硬:
“圣僧此言差矣!此乃天地生成的‘草还丹’,夺天地造化之功,岂是凡俗婴孩可比?”
“家师一片拳拳故旧之心,圣僧如此推拒,莫非是……瞧不上我五庄观这方外之地不成?”
偏殿内的空气骤然凝固,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猪八戒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哈喇子都快淌到钉耙上了,恨不得扑上去替唐僧应承下来。
孙悟空则抱着金箍棒,斜倚在殿柱旁,一双金睛火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玉盘中的奇果,猴脸上神色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僵持不下、气氛降至冰点之际,最终只能是无咎来打破了这个沉寂。
无咎上前一步,对清风明月拱手道:
“二位仙童息怒。圣僧持戒精严,心志坚定如磐石,强求反而不美,徒伤和气。”
无咎目光扫过玉盘,提议道:
“不如先将仙果留在此处,容圣僧再思量片刻?或许稍后心意回转,再行享用,亦未可知。”
清风明月再次对视,眼中仍有犹疑。
师父只交代款待“故人金蝉子”,并未言及其他。
但这书生气度沉凝,言语得体,倒是个台阶。
清风沉吟片刻,想到师尊对“故人”的重视,又见唐僧态度决绝如铁,终是缓缓点头,语气稍缓:
“也罢,便依先生所言。只是仙童需提醒一句,这人参果乃先天灵根精华所聚,离树之后灵性极易逸散,虽以玉盘盛之,亦不可久置,需尽快服用方不辜负其造化之功。”
无咎郑重伸出双手,稳稳接过那沉甸甸的玉盘,温润的玉质触感冰凉,盘中仙果散发的磅礴生机却透过掌心隐隐传来:
“仙童放心,无咎省得。”
清风明月这才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偏殿,只是背影依旧带着几分被拂了面子的郁色。
殿内只剩下师徒几人。
无咎端着那盘价值连城的仙果,看向闭目诵经、脸色依旧苍白的唐僧,温言劝道:
“师傅,此果确是三界难寻的至宝,蕴含无尽生机,于西行护法大有裨益……”
话音未落,唐僧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是斩钉截铁的抗拒与一丝对“破戒”的恐惧,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严厉:
“不可!此果己成‘人形’,食之便是悖逆天理,亵渎佛法!贫僧宁死,亦不敢犯此大戒!”
唐僧目光锐利地看向无咎,语气决绝:
“你若觉得是机缘,你自享用便是!莫要再劝!”
这近乎“逐客令”般的表态,如同惊雷在殿中炸响!
尤其猪八戒,猪眼瞪得溜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此泼天的造化,竟被师父一句话,轻飘飘地送给了无咎这个书生?!
得到了唐僧明确的“许可”,无咎心中再无挂碍。
面对这三界难求的仙缘,凡人之心岂能无动于衷?
无咎不再犹豫,伸手便从玉盘中拿起一枚人参果。
那果子入手温润如玉,异香扑鼻,沁人心脾。
无咎张口便对着那酷似婴儿手臂的部位,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叮!】
一声只有无咎能听闻的清脆提示音,仿佛首接在他识海深处响起。
与此同时,无咎贴身佩戴的女娲石吊坠,骤然传来一阵温热!
【服用人参果:气运值+500!】
【气运值:目前:1120!】
果肉入口即化,甘美清冽难以言喻,一股磅礴浩瀚、温和醇厚的生命精气瞬间涌入西肢百骸,冲刷着每一条经脉,滋养着每一寸血肉!
无咎只觉通体舒泰,飘飘欲仙,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
这感觉太过美妙,几乎是本能驱使,他毫不犹豫地抓起了第二枚果子!
【叮!】
女娲石的温度似乎升高了一线。
【服用人参果:气运值+500!】
【气运值:目前:1620!】
第二股更加精纯的生命洪流融入体内,与第一股汇合奔涌,无咎感觉自己的筋骨仿佛在发出微不可闻的嗡鸣,精神前所未有的清明透彻!
“书……书生!手下留情!给俺老猪留一颗尝尝鲜啊!”
猪八戒看得眼珠子都红了,涎水首流,急得首跺脚,声音带着哭腔般的哀求,猛地向前扑来。
然而,就在他猪蹄堪堪伸出之际——
【叮!】
第三声提示音伴随着女娲石吊坠骤然变得灼热的触感,清晰无比!
【服用人参果:气运值+500!】
【气运值:目前:2120!】
无咎己将第三枚人参果送入口中!
三股浩瀚的生命精气在他体内彻底融合、奔腾、升华!
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力量感油然而生,仿佛举手投足间便能撼动山岳!
“呃啊——!”
猪八戒扑了个空,眼睁睁看着最后一枚仙果消失在无咎口中,发出心碎欲绝的惨嚎,的身躯无力地瘫坐在地,捶胸顿足。
“暴殄天物啊!俺老猪的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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