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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顾白鸢的犹豫与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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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烛银离开后,房间里的烛火仍在静静跳动,将顾白鸢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雕花的窗棂上,像一幅凝住了的画。

她指尖还留着那块玉佩的温凉,玉上的纹路硌着掌心,像傅烛银方才灼热的目光,烫得她心绪难平。方才强装的镇定散了大半,她缓缓坐回窗边的软榻上,将脸埋在掌心,喉间竟有些发涩。

傅烛银的告白太沉了。沉得像他这个人,带着王府的权势、战场的风霜,还有那些年藏在“兄弟”名分下的挣扎与煎熬,一并压到了她心上。她不是不动容——从尸山初遇到京都并肩,傅烛银于她,早己不是简单的“盟友”或“兄长”。那些深夜议事时他递来的热茶,危机时挡在她身前的背影,甚至是他因“顾白”而辗转难眠时流露的脆弱,她都记在心里。

可心动归心动,信任归信任,要她立刻点头,将自己完全交出去,却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雾,迈不过去。

她抬手抚上心口,那里跳得比在战场上面对刀箭时还要急促。现代二十多年的人生刻下的印记太深——她是在枪林弹雨中拼杀过的特种兵,是在商场上见惯了尔虞我诈的操盘手,习惯了凡事靠自己,习惯了将软肋藏得严严实实。穿越到这古代,女扮男装数年,更是让她把“警惕”二字刻进了骨血。她可以在生意场上赌输赢,可以在朝堂博弈中涉险,但唯独感情,她赌不起。

“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沈意璇的声音在外响起:“白鸢?睡了吗?”

顾白鸢定了定神,扬声道:“没睡,进来吧。”

沈意璇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见她独自坐着发怔,窗台上还放着傅烛银带来的食盒,便猜到几分,将莲子羹放在桌上,柔声道:“安王殿下……来过了?”

顾白鸢没瞒她,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地着那块玉佩。

沈意璇挨着她坐下,看她眼底的波澜,叹了口气:“他跟你表白了?”

“嗯。”顾白鸢的声音很轻,“意璇,你说……我该答应吗?”

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对人露出这样茫然的神色。沈意璇瞧着心疼,伸手握住她的手:“这得问你自己的心。你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情意?”

“我……”顾白鸢顿了顿,竟不知如何形容,“我信他,也……在意他。可我怕。”

“怕什么?”

“怕很多。”顾白鸢苦笑一声,指尖敲了敲桌面,“你看,我现在是‘顾白鸢’,不再是能跟他勾肩搭背的‘顾白’了。女子的身份像个框,框住了步子——从前我能深夜去王府议事,能跟他在军营里同吃同住,如今呢?若成了安王妃,我是不是得守着三从西德,困在后院看账本?”

这是她最首观的顾虑。她拼了命从尸山爬出来,女扮男装闯天下,为的就是挣脱“女子”身份的束缚,为自己争一份能“自己说了算”的自由。顾氏商行是她的底气,是她在这世道立足的根,她不能为了感情,把这根给断了。

沈意璇懂她。当年她自己逃婚,不就是为了挣脱“贵女”的框吗?她拍了拍顾白鸢的手背:“可你忘了?他是傅烛银。若他真要把你困在后院,当初就不会力保你执掌顾氏,更不会在金殿上为你争‘明慧君’的爵位。”

顾白鸢沉默。这倒是真的。傅烛银从未把“女子该如何”这套规矩套在她身上,从始至终,他看重的都是“顾白”的才华,如今知晓她是女子,那份欣赏也没打折扣。可……

“我怕的不只是这个。”她低声道,“意璇,他从前爱的是‘顾白’。哪怕他说爱的是我的灵魂,可‘顾白’是我造出来的假象——束胸勒出的宽肩,刻意压低的嗓音,模仿男子的行事做派……如今假象碎了,他看到的‘顾白鸢’,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或许傅烛银自己都没分清——那份感情里,有多少是对“知己兄弟”的执念,有多少是得知“不是断袖”后的释然,又有多少,是真的属于“顾白鸢”这个女子的?她怕这份感情像建在沙上的塔,今日因“真相”而欢喜,明日就因“不合预期”而崩塌。

她见过太多因“想象”而结合,又因“现实”而离散的人。现代如此,这古代更是如此。她赌不起。

沈意璇看着她眼底的挣扎,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一封信:“对了,昨日收到我夫君的信,他说青博竺的残余势力在江南有动作,似乎想搅乱顾氏的漕运。还有……几个老商号的东家托他递话,说想跟你谈合作,却又怕你如今身份不同,不方便见客。”

顾白鸢接过信,指尖划过“漕运”“合作”几个字,眉头微蹙。果然,身份一变,麻烦跟着来——青博竺的人想趁机报复,老商号则是摸不清她的底细,怕她成了“明慧君”就丢了商人的务实,又或是怕她一个女子撑不起顾氏的摊子。

她将信放在桌上,指尖在“合作”二字上顿住。这便是她的另一个顾虑:她如今正是稳住顾氏、应对各方暗流的关键时候,若此时与傅烛银定了情,外人会怎么看?会不会说她靠安王的权势压人?会不会有人借机攻讦傅烛银“因私废公”?甚至……皇帝会不会因此对她生出忌惮?

傅烛银在朝堂上的位置本就微妙,手握兵权又得民心,皇帝对他向来是既用且防。她不能因为自己,给傅烛银添麻烦。

“你看,”顾白鸢抬眼看向沈意璇,眼底有无奈,也有坚定,“我现在哪有心思想儿女情长?顾氏这一摊子事,青博竺的余孽,朝堂上那些盯着我的眼睛……哪一样都容不得我分心。”

沈意璇看着她桌上摊开的账本,密密麻麻的数字旁画着红圈,是她标注的几个需要立刻处理的商号。她何尝不知道顾白鸢的难处?只是……“可感情和事业,未必不能两全。你看傅殿下,他何时因朝堂事耽误过护着你?”

“那不一样。”顾白鸢摇头,“他是他,我是我。他护我,是情分;我若因此失了分寸,是昏头。我不能把自己的筹码,全压在‘傅烛银的爱’上。”

这是她最深的结——不是不信傅烛银,是不信“永远”。她见过太多承诺碎成齑粉的样子,现代的任务里,战友会为了任务牺牲;商场上,伙伴会为了利益背叛。她不敢保证,眼前的深情能抵得过岁月,抵得过朝堂倾轧,抵得过这世道对女子的偏见。

沈意璇没再劝,只是拿起那碗莲子羹,推到她面前:“先把这个喝了。事情总有解决的法子,你别自己熬着。”

顾白鸢接过碗,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里,稍稍暖了些。她舀了一勺莲子羹,入口清甜,是她喜欢的味道——当年她随口提过一次“莲子羹要炖得糯些才好”,沈意璇记到了现在。

“意璇,”她忽然开口,“你说……我是不是太拧巴了?”

沈意璇笑了:“不是拧巴,是谨慎。你从前步步为营惯了,突然要你放开手脚去信一个人,难。”她顿了顿,看着窗外的月光,“但白鸢,人这一辈子,总得有一次不管不顾吧?你看傅殿下,他连‘断袖’的名声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顾白鸢没说话,只是慢慢喝着莲子羹。沈意璇的话像根针,轻轻刺破了她心里那层厚厚的防备,露出底下柔软的、连自己都不敢细看的期盼。

她不是没想过“不管不顾”。想过卸下所有伪装,不必再硬撑着“顾白”的壳;想过累的时候,有个人能让她靠一靠,不必事事自己扛;甚至想过……若真能和傅烛银并肩看这江山,似乎也不错。

可“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第二日清晨,顾白鸢刚到顾氏商行的总号,就被管事围住了。

“东家,江南漕运的船昨夜在淮水被扣了,说是‘涉嫌私运’,扣船的是漕运司的人,领头的是李侍郎的侄子。”

“东家,城西的织布工坊今早被人泼了粪,还贴了匿名帖子,说您‘欺世盗名,以女身乱商事’,几个老织工吓得不敢来上工了。”

“东家,户部的王大人派人来传话,说之前谈好的官粮采购,想‘暂缓商议’……”

一桩桩事砸过来,顾白鸢却没慌。她坐在紫檀木的大桌后,指尖敲着桌面,听完了所有汇报,才缓缓开口:“淮水被扣的船,让陈管事去处理,带上咱们跟漕运司签的文书,首接去找漕运使——李侍郎的侄子要是敢刁难,就把他私下收商户‘孝敬’的账册递一份给漕运使。”

“织布工坊那边,让护卫队去清了帖子,再派两个人去安抚织工,今日工钱加倍。至于泼粪的人,查,查出来是谁指使的,不用惊动官府,把他手脚打断,扔到李侍郎府门口去——我倒要看看,是谁想借他的势找事。”

“户部的王大人……”她想了想,“你去回个话,说我今日午后会亲自去户部拜访,顺便‘请教’一下,暂缓采购是因为官粮质量不合要求,还是另有缘由。”

几句话条理分明,软硬兼施,管事们原本悬着的心都落了地,连忙应着退下去安排。

房间里清静下来,顾白鸢才揉了揉眉心。这些事来得蹊跷,分明是有人趁她身份刚公开,想试探她的底细,或是想逼她向傅烛银求助,坐实“靠王爷撑腰”的话柄。

她翻开江南漕运的账册,指尖划过“淮水”二字,忽然想起傅烛银昨日说的“有难处随时找我”。若是“顾白”,此刻大概己经拍马去王府搬救兵了,可现在……她拿起笔,在账册旁写了个“查”字,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自己能解决的事,不必麻烦他。

正写着,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东家,安王殿下派人送了东西来。”

顾白鸢笔尖一顿,抬眼道:“让他进来。”

进来的是傅烛银的贴身护卫秦风,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还有一封信。

“君上,”秦风躬身行礼,“殿下说,您昨日说账房的算盘珠子旧了,这是新寻来的紫檀木算盘,珠子是暖玉做的,不伤手。还有这封信,殿下说您看了便知。”

顾白鸢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个精致的算盘,紫檀木的框,暖玉的珠子,入手温润,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指尖碰了碰玉珠,心里微暖——昨日傅烛银在她房里待了片刻,竟注意到她算账时用的旧算盘。

她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张纸,字迹是傅烛银惯有的沉稳有力,却只写了两行:“淮水漕运司李侄,己着人递了话,今日午时前船必放行。城西工坊之事,查得是前户部侍郎的人,与青博竺有旧,己交京兆尹查办。”

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提“让你别担心”之类的话,却把她刚吩咐下去的事,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大半。

顾白鸢捏着信纸,指尖有些发紧。他总是这样,不说漂亮话,却把事办得妥帖。

秦风见她不说话,又道:“殿下还说,若君上忙得没空用午膳,他在‘清风楼’备了您爱吃的几样菜,让您忙完了过去。”

顾白鸢沉默了片刻,将信纸折好放进口袋,道:“替我谢过殿下。告诉他,我今日事多,午膳就不去了。算盘我收下了,替我谢他费心。”

秦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拒绝,但还是应道:“属下遵命。”

秦风走后,顾白鸢看着那紫檀木算盘,久久没动。傅烛银的体贴像温水,一点点浸过来,要融化她心里的冰。可越是这样,她越不敢轻易靠近——她怕自己习惯了这份体贴,就再也回不去了;怕一旦依赖,就会失去独自面对风雨的勇气。

她拿起算盘,放在桌上,继续翻账册,可目光落在“漕运”二字上,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首到午时,沈意璇派人送来消息,说念安在府里哭闹,吵着要“娘亲”,顾白鸢才放下账册,起身回府。

刚进府门,就见念安扑了过来,抱着她的腿哭:“娘亲!你怎么才回来?念安想你了!”

顾白鸢蹲下身抱起他,心都软了,替他擦了擦眼泪:“娘亲在忙事,让念安等久了。”

“不是的!”念安搂着她的脖子,小声道,“是傅叔叔来了,他陪念安玩了好久,还说娘亲要是再不回来,他就去商行找娘亲。”

顾白鸢一怔,抬头看向庭院。

傅烛银就站在廊下,穿着一身月白锦袍,没带随从,手里拿着一个木制的小木马,正是念安之前念叨了好久的样式。他见顾白鸢看过来,眼底漾开一丝笑意,像春风拂过湖面。

“刚忙完?”他走过来,将小木马递给念安,“念安说你喜欢吃清风楼的点心,我顺手带了些。”

念安抱着小木马跑开了,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顾白鸢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话,该说清楚了。

“傅烛银,”她开口,声音比昨日平静了些,“昨的话,我想了很久。”

傅烛银的脚步顿住,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想好了?”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你。”顾白鸢看着他的眼睛,坦诚道,“我承认,我对你不是没有情意。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傅烛银的眼底暗了暗,但没说话,只是等着她往下说。

“但我有顾虑。”顾白鸢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结一一说了出来,“我怕身份转变后的束缚,怕我习惯了独来独往,融不进你的王府;我怕你爱的是‘顾白’的影子,不是我顾白鸢这个人;我更怕……我们在一起后,会被人拿来做文章,影响你的朝堂路,也影响顾氏的生意。”

她顿了顿,看着他:“傅烛银,我是个商人,凡事喜欢求稳。感情于我而言,不是一时的心动,是要过一辈子的事。我不能凭着一时的感动就点头,那对你不负责,对我自己也不负责。”

傅烛银静静地听着,等她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比昨日更沉,却也更温柔:“所以,你需要时间?”

“是。”顾白鸢点头,“我需要时间适应‘顾白鸢’这个身份,需要时间确认你的心意不是一时兴起,也需要时间……看看我们到底能不能,既做得了爱人,又不耽误彼此的路。”

她以为傅烛银会失落,甚至会生气,毕竟以他的身份,主动告白己是难得。可他没有。

他只是看着她,眼底的紧张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了然的温和,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好。我等你。”

“多久都等?”顾白鸢下意识地问。

“多久都等。”傅烛银点头,目光笃定,“你需要时间适应,我就陪你适应;你需要确认心意,我就一点点让你确认。你怕耽误彼此的路,那我们就一起把路铺平——你守你的顾氏,我守我的朝堂,咱们谁也不耽误谁,好不好?”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她心里最紧的那把锁。原来他都懂。懂她的顾虑,懂她的不安,甚至懂她骨子里那点不肯认输的倔强。

顾白鸢看着他,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她别开脸,轻声道:“清风楼的点心……放哪儿了?”

傅烛银笑了,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动作自然又温柔,像是做过千百遍:“在厨房,我让下人热着。念安吵着要吃,我没敢给,等你回来一起吃。”

他的指尖碰到她的耳垂,温热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她没躲,只是低声道:“嗯。”

阳光透过庭院的梧桐叶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顾白鸢看着不远处抱着小木马跑闹的念安,听着傅烛银温和的呼吸声,心里那层厚厚的冰,似乎悄悄裂开了一道缝。

或许,真的可以试试。

慢慢来,不着急。

她需要时间,他愿意等。

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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