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烬快看！”苏倾颜兴奋地推了推身边的厉烬，“真的发芽了！”
厉烬刚检查完马达，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眉头舒展了些。
“算它争气。”他嘴上说着，却走过去，用树枝小心翼翼地给幼苗松了松土。
苏倾颜忍不住笑。
这两天，厉烬用换来的柴油启动了一个捡来的小马达。
固定在双体船尾部，引擎嗡嗡作响，船速比之前快了一倍，海风迎面吹来，带着种乘风破浪的爽快。
“按这个速度，傍晚能到下一片洋流区。”
厉烬调整着马达的档位，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声呐没异常，暂时安全。”
苏倾颜趴在船边，看着水里掠过的鱼群，自从有了双体船和马达，漂泊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正午时分，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影子。
苏倾颜举起望远镜，看清那是个用油桶和厚木板搭建的漂浮平台。
上面铺着几块深蓝色的太阳能板，各种玻璃仪器反射着刺眼的光，像个简陋却五脏俱全的实验室。
“那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厉烬也举起望远镜，脸色微沉。
“移动实验室？看着像临时搭建的。”
平台上站着个男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正对着他们的方向挥手。
等双体船靠近些，男人的声音顺着海风飘过来。
“两位需要净水服务吗？新鲜过滤的淡水，用资源换就好。”
苏倾颜愣了一下，这人说话的语气太从容了，不像在绝境里挣扎的玩家，倒像在自家花园里招待客人。
厉烬关掉马达，双体船慢慢漂向平台。
男人主动放下一块跳板，稳稳搭在两船之间，伸手示意：“不介意上来喝杯茶吧？我这里有刚过滤好的淡水。”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和这片海域的粗糙格格不入。
厉烬先一步踏上跳板，动作警惕，手始终没离开腰间的步枪。
苏倾颜紧随其后，刚站稳，就被平台上的景象吸引了。
十几个玻璃烧杯整齐地排在木板上，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有的浑浊如海水，有的清澈见底。
一台小型发电机连着太阳能板，正嗡嗡作响，旁边堆着几排密封的塑料瓶，标签上写着“纯净水”。
男人正拿着一支试管，往装着海水的烧杯里滴了几滴透明液体，轻轻摇晃。
不过几秒，浑浊的海水竟变得像水晶一样清澈，连沉淀的杂质都消失了。
“厉害啊！”苏倾颜忍不住惊叹。
男人转过头，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一点小技巧而己。”
他推了推眼镜，自我介绍，“墨云舟，平时搞点小研究。”
他的目光扫过苏倾颜身后的双体船，视线在坚固的连接件和改装马达上停留了两秒。
“你们的船很结实，结构设计专业，是厉上将的手笔吧？”
厉烬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你认识我？”
“海军上将厉烬，”墨云舟笑意不变。
“28岁晋升最年轻上将，率舰队击溃东南亚海盗联盟，铁腕手段出了名的，这样的人物，谁会不认识？”
他说这些话时，像在背诵一本公开的传记，却让苏倾颜莫名觉得后背发紧。
厉烬没接话，首接问：“你刚才说净水服务？用什么换？”
墨云舟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一包密封的白色药片，递过来：“这是我自制的高效净水片，
一片能处理两升海水，效率是普通过滤片的3倍。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厉烬带来的金属片上，“我需要这些金属片，5片换10片净水片，很划算。”
苏倾颜看着那包净水片，心里有点动心。他们的过滤片快用完了，这东西确实急需。
她看向厉烬，厉烬微微点头。
“可以换。”厉烬拿出5片金属片，放在木板上，“但我要先看效果。”
“当然。”墨云舟爽快地接过金属片，又拿起一个空烧杯，舀了半杯海水，放进一片净水片。
和刚才一样，海水瞬间变得清澈。
他甚至拿出一支吸管，自己先喝了一口，笑着递过来：“尝尝？口感比瓶装水还好。”
苏倾颜犹豫着没接，厉烬却拿起烧杯，闻了闻，又倒出一点在手心，确认没问题后，才对苏倾颜点头。
“你们的运气不错，”墨云舟突然开口，视线落在苏倾颜身上。
“我刚才在望远镜里看到了，船尾的海水稻发芽了？”
在这种环境下，发芽率不到3%，你们的种子品质很好，或者说……”他拖长了语调，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运气很好。”
苏倾颜心里一跳。这人不仅认识厉烬，好像还知道她的事？
厉烬往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把苏倾颜挡在身后：“交易而己，不用扯别的。”
墨云舟笑了笑，没再追问，麻利地数出10片净水片，放在金属片旁边。
“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他转身从塑料瓶里倒了两杯清水，递过来：“尝尝吧，免费的。”
苏倾颜接过水杯，指尖碰到冰凉的瓶身，心里有点复杂。这个墨云舟太神秘了，温和的笑容下像藏着什么。
让人看不透。可他的净水技术确实有用，态度也挑不出错处。
“你们接下来要去哪？”墨云舟靠在发电机旁，姿态放松，像在闲聊。
“往东是洋流密集区，资源多但危险；往西是浅滩，安全但物资少。
根据你们的船速和携带的物资计算，往东生存概率更高。”
苏倾颜又愣住了。这人连他们接下来的路线都算出来了？
厉烬的脸色更沉了：“我们去哪和你无关。”
“别这么说，”墨云舟笑得无辜，“在这种地方，信息共享很重要。
我这里还有些情报，比如哪里有新鲜水源，哪里的鱼群最密集，都可以用资源换。
”他看向苏倾颜，“比如这位小姐的海水稻，需要特定的营养液才能长得好，我这里刚好有配方，用一片金属片换就好。”
苏倾颜心里微动。
她确实在发愁怎么让幼苗长得更好，可墨云舟的热情让她有点不安，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缠上了，温柔却不容拒绝。
厉烬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该走了，对墨云舟冷淡点头：“多谢净水，告辞。”
“随时欢迎再来，”墨云舟站在跳板边挥手。
“我的净水服务24小时开放，尤其是对运气好的人。”
他最后那句话说得很轻，像特意说给苏倾颜听的。
回到双体船，厉烬立刻抽回跳板，启动马达，船速比来时快了不少。
“这人有问题。”厉烬的声音低沉，“太从容了，不像普通玩家。”
苏倾颜点点头，心里还有点发懵：“他好像什么都知道，连你的身份和我的海水稻都清楚。”
厉烬沉默片刻，突然说：“以后离他远点。”
“嗯。”苏倾颜应着，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墨云舟还站在平台上，背对着阳光，白衬衫在海风中轻轻飘动，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学者。
墨云舟看着双体船渐渐远去，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
他拿起刚才苏倾颜碰过的水杯，指尖轻轻着杯壁上的温度，眼神幽深。
“运气值999……”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真是有趣的变量。”
平台角落的仪器屏幕上，正显示着苏倾颜和厉烬的基础信息。
甚至包括苏倾颜开宝箱的记录和运气值波动曲线，数据详实得像一份精密报告。
他走到装着海水稻种子的试管旁，里面的种子和苏倾颜船上的一模一样，却毫无发芽的迹象。
“单纯的运气吗？还是有其他因素？”
墨云舟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冷光，“需要更多数据才能确定。”
他拿起一支笔，在笔记本上写下：【目标苏倾颜，特质：逆天运气，行为模式偏向感性，易心软。关联人物：厉烬，威胁等级：高。接触策略：温和接近，提供必要资源，建立信任。】
写完，他撕下这页纸，叠成小块，放进一个密封袋，和其他标注着不同名字的密封袋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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