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开学第一天，沈凉在校门口停下脚步。教学楼上悬挂着几条鲜红的横幅，上面用刺眼的黄色大字写着“拼搏一年，幸福一生”、“今日不肯埋头，明日何以抬头”。
校门两侧的橱窗里贴满了去年高考状元的照片和励志语录，每张笑脸都像是被精心修饰过的模板。
周考成绩单发下来的那天，雨绵绵不绝地下了整日。
沈凉看着自己年级第十八名的排名，这个成绩不算差，但离谢折的要求还远，上周他划定了一条无形的线：前十五名。
“分析。”
谢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桌前，手指敲了敲她的试卷。
沈凉翻开错题本，上面己经用红笔详细标注了每道错题的原因和知识点漏洞。
“物理最后一道大题审题错误，化学平衡常数计算粗心，英语完形填空上下文联系不够...”
谢折拿起她的错题本快速浏览：“晚自习加一小时专项训练。”
谢折合上本子，声音刚好能让周围同学听到：“学生会办公室。”
公开的指令和隐秘的惩罚， 这就是他们的新常态。
进入高三后，谢折的控制欲似乎找到了最完美的出口——学习管理。
为沈凉制定的时间表精确到分钟，从起床到入睡，每一刻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而沈凉，全盘接受。
放学后的学生会办公室空无一人。谢折锁上门，拉下百叶窗，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里面是一张新的时间表，比之前的更加严苛。
“从今天开始，”他将时间表推到她面前，“严格执行。”
沈凉低头查看。早晨5:30起床朗读英语，课间只能复习指定内容，午休时间分割成三个二十分钟分别用于吃饭、小睡和错题回顾...就连上厕所和喝水都有固定时段。
“有问题？”谢折问。
沈凉摇摇头，反抗意味着惩罚，而惩罚...她摸了摸右手手心，那里的皮肤比别处稍微粗糙一些。
“伸手。”谢折命令。
沈凉伸出双手，掌心向上。
谢折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新尺子——乌木材质，边缘光滑，他将尺子放在她掌心，让她感受重量。
他说：“五下，每下降一名，加一下。”
沈凉咬住下唇，点点头。
谢折的手抬起，落下。
“啪！”
第一下总是最痛的。
惩罚结束后，沈凉的掌心火辣辣地疼，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红色，但没有任何破皮或淤血。
谢折的技术完美得可怕，力度和角度都经过精确计算， 既能让她记住疼痛，又不留下明显证据。
“现在，”谢折收起尺子，“开始物理专项。”
他们学习到晚上九点。谢折的辅导精准而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沈凉全神贯注地吸收每一个知识点。
谢折合上课本：“时间到，收拾东西。”
沈凉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开始整理书本，就在这时，她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一圈淤青，昨晚母亲喝醉后抓的。
谢折的目光立刻锁定了那道伤痕。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又来了？”
母亲的酗酒变本加厉了。
谢折从书包侧袋拿出那管熟悉的药膏，拧开盖子，涂在沈凉的淤青上。
这个场景重复了太多次，他惩罚她，又治疗她；制造疼痛，又给予安抚。
涂完药，谢折突然说：“明天开始住校，手续己经办好了。”
沈凉惊讶地抬头：“什么？”
“你母亲签了字，”谢折的语气不容置疑，“宿舍在女生楼307，我的指纹可以开所有宿舍楼的门禁。”
住校意味着逃离母亲的暴力，但也意味着进入谢折更全面的控制范围。她说不清这究竟是解脱还是更深的束缚。
“谢谢。”她小声说。
他收拾好书包，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记住，沈凉，你的每一分痛苦和快乐都属于我。包括那些...”
他擦过她手腕上的淤青，“不该由别人造成的。”
回家的路上，雨己经停了，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寒意。
她养成了一个新的习惯：每晚睡前，她会躲在被窝里，用最小的声音对着录音笔描述当天谢折的一举一动。
不是像以前那样记在容易被发现的笔记本上，而是用声音记录下来，然后上传到一个隐秘的云端账户。
「谢折换了一把乌木尺子。打手心时呼吸频率比用旧尺子快15%，瞳孔放大更明显...」
宿舍比想象中舒适，307是个单人间，据谢折说是“特别安排”的。
沈凉环顾这个小小的空间，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她打开衣柜，发现里面己经挂了几套校服和便装，全是她的尺寸。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全新的文具，作者“窝窝居”推荐阅读《折凉》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甚至连床单都是她喜欢的浅蓝色。
谢折了解她的一切喜好，就像了解她每一处弱点一样。
床头放着一张纸条：「6:00晨读。我会检查。」
沈凉把纸条放进抽屉，然后从书包深处掏出那个小小的饼干盒。里面是她最珍贵的收藏品：谢折给她的药膏空管、写着记得吃药的便利贴、被写错名字的考勤表复印件...现在又多了一把旧尺，是谢折换乌木尺后淘汰的惩罚工具。
她小心地把这些物品排列在床上，挨个抚摸，就像是仪式。最后，她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轻声说了今天的记录，然后把它也放进饼干盒。
-
第二天清晨，沈凉在5:55自然醒来。六点整，门禁系统滴的一声响，谢折走了进来。他穿着运动服，头发微湿，像是刚晨跑完。
“开始。”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翻开英语课本。
沈凉朗读课文的声音在清晨的宿舍里显得格外清晰，谢折闭眼听着，偶尔纠正她的发音。
晨读结束后，谢折起身准备离开，在门口停下：“今晚有高三学习小组分组，你在我组。”
沈凉点点头，看着他离开，门禁系统再次滴的一声锁上。
全年级的高三学习小组分配在放学后的礼堂进行。谢折作为学生会副会长站在台上，宣读分组名单。
当他念到“沈凉，第三组”时，目光扫过人群找到她，嘴角微微上扬。
“副会长真严格啊。”去小组教室的路上，一个同组女生小声嘀咕，“听说去年他带的小组每天学习到十点。”
沈凉没有回应，谢折的严格远不止学习到十点那么简单。
小组教室是图书馆旁的一个小会议室。谢折己经在那里等候，面前摆着一叠资料。
十个组员依次入座，沈凉选了离谢折最远的位置，但他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沈凉，这里。”
在众人的目光中，沈凉不得不走过去坐下。谢折身上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
谢折发下文件：“每人一份学习计划，严格执行。”
沈凉翻开自己的那份，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学习计划，而是一份加密的信息。
表面上看起来和其他人的一样，但某些特定的字母被轻微加粗，组合起来是一句话：「今晚十点，307，带药膏。」
她抬头看谢折，后者正平静地讲解小组规则，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只有微微转动的左手小指戒指暴露了他的情绪波动，谢折感到愉悦或期待时，就会有这个小动作。
小组会议结束后，沈凉故意拖延时间，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才起身。谢折依然坐在那里，手指敲击桌面。
“手。”他说。
沈凉伸出双手，掌心向上。
谢折抓住她的手腕，拇指按在脉搏处：“你心跳很快。”
沈凉无法否认，谢折的手指总能捕捉到她每一次心跳加速。
“今晚见。”他松开手，起身离开。
晚自习后，沈凉按照新时间表完成了两小时自主复习，然后回到307。
十点整，门禁系统滴的一声，谢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纸袋。
“换药。”他简短地说，从纸袋里拿出一管新药膏。
沈凉坐在床边，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淤青。谢折小心翼翼地涂抹药膏，动作轻柔得不像那个用乌木尺惩罚她的人。
他突然开口：“月考，必须前十五。”
沈凉点点头，谢折的药膏己经涂到了她的小臂，那里有一处尚未消退的旧伤。
“否则？”她轻声问，虽然知道答案。
谢折抬头看她，眼神深不可测：“你知道答案。”
沈凉确实知道，更多的惩罚，更多的控制，更多的...关注。
这种扭曲的互动己经成为她高三生活的支柱，在无尽的题海和考试中，谢折的惩罚和安抚成了唯一能让她感受到存在感的东西。
药涂完了，但谢折没有起身。他的手指从她的小臂滑到手腕，再到掌心，描摹着昨天的惩罚痕迹。
“疼吗？”
沈凉诚实地点点头。
谢折俯身，嘴唇贴上她的掌心，温热的触感让她指尖蜷缩， 她屏住呼吸，看着谢折的黑发近在咫尺，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谢折首起身：“奖励，为了你的诚实。”
沈凉的手心发烫，不知是因为药膏还是那个吻。
谢折站起身，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明天的。”
盒子里是一对无线耳机：“听力训练用，我会监控你听的内容和时间。”
“谢谢。”
谢折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晚安，沈凉。记住，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他离开后，沈凉戴上耳机，里面立刻传来谢折提前录好的英语听力材料。他的声音在耳中回荡，就像他本人在她脑海中低语。
沈凉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学习任务，新的惩罚与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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