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王府书房内的烛火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烛火的光影在墙壁上晃动,将林薇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显得有些鬼魅。
林薇静静地坐在书桌前,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些泛黄的旧档案。这些档案己经有些年头了,纸张的边缘因为时间的侵蚀而变得脆弱易碎,稍微一动就会扬起一些细碎的尘埃。
当林薇的目光扫过档案中的某一页时,突然,“黑石庄”三个字映入了她的眼帘。她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紧紧地按住了那一页纸。
档案中的记载非常简短,只有寥寥数语,但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一般在林薇的耳边炸响——十年前的冬天,太后以“安置罪臣家眷”的名义,将三十名获罪官员的子女送入了黑石庄。然而,自那以后,官府的名册上就再也没有这些孩子的任何踪迹,甚至在民间也没有听到过关于他们的半点消息。
“难道……那些如鬼魅般的暗卫,就是当年的那些孩子?”林薇喃喃自语道,她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着,显得有些空洞和苍白。她的指尖渐渐变得冰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暗卫们空洞的眼神,那绝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样子,反而更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傀儡。
就在这时,贴身宫女青禾急匆匆撞开书房门,发髻微散,额上沁着薄汗:“公主!宫里来人了,传旨的太监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说道:“太后突发恶疾,气息奄奄,传您即刻入宫侍疾!”
林薇这才想起这个人,太后原本己经被打入冷宫了,因为大婚,皇帝才把她放了出来,这下怎么会突然病危呢?又为什么会让她去侍疾?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然而,圣意难违,她不敢有丝毫迟疑,迅速起身,将桌上的旧档整理好,藏入暗格之中。然后,她匆匆换上一身素色宫装,带上贴身丫鬟青禾,如疾风般赶往皇宫。
当她们抵达太后寝宫长乐宫时,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那味道混杂着苦艾与黄连的气息,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殿内的光线异常昏暗,仿佛被一层阴影笼罩着。御医们垂手侍立在床边,一个个脸色凝重,见林薇进来,也只是匆匆颔首示意,便又将注意力集中到太后身上。
太后静静地躺在床上,锦被盖至胸口,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却透着一抹诡异的暗红,仿佛被什么东西染过一般。听到林薇的脚步声,太后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眸原本应是明亮有神的,此刻却显得黯淡无光,充满了疲惫和痛苦。她艰难地抬起那只枯瘦的手,向着林薇的方向微微挥动,用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薇儿,你来了……快过来,哀家有话对你说。”
林薇见状,急忙快步走到床边,俯身想要听清太后的话。就在她俯身的瞬间,一股极淡却熟悉的香气钻入了她的鼻腔。这股香气若有似无,若非她对这种味道异常敏感,恐怕根本难以察觉。林薇心中一惊——那是迷心香的味道!而且,这股香气明显是被稀释了数十倍的,若非如此,以她的功力,恐怕早己中招了。此香无色无味,寻常人难以察觉,却能在半个时辰内让人神志模糊,任人摆布。她心头一凛,面上不动声色,假意扶住太后的手,指尖悄悄搭在她的脉搏上。
指尖传来的触感平稳有力,节律均匀,哪里有半分生病的迹象?
“太后既然身体不适,脉象虚浮,就该闭目静养。”林薇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避开太后伸来的手,“有什么话,等您痊愈了,薇儿再听您细说。”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狠厉取代,她突然冷笑一声,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中气:“果然还是骗不过你这丫头。”话音刚落,她抬手拍了拍,殿外瞬间冲进数十名侍卫,个个身着黑衣,手持寒光凛冽的长刀,将林薇团团围住,刀刃上的冷光映得她瞳孔骤缩。
“哀家本想留你一条活路”太后坐起身,扯掉盖在身上的锦被,哪里还有半分病容,“可你偏偏要查黑石庄,坏了主上的大事,那就别怪哀家心狠!”
“主上究竟是谁?”林薇握紧袖中藏着的银针,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那些暗卫,就是当年的罪臣子女吧?你用巫术控制他们的心智,让他们沦为杀人工具,就是为了帮你的‘主上’夺取皇位?”
太后刚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玄甲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震得地面微微发颤。不等侍卫反应,墨逸辰己推门而入,玄色铠甲上还沾着夜露,手中握着一枚莹白的曼陀罗玉佩——那是暗卫身上特有的信物。“太后,你的阴谋,该收场了。”他声音冷冽,如寒冬腊月的冰。
在他身后,两名侍卫押着一个身着黑袍的面具人,正是此前与沈安一同在黑石庄出现的同伙。侍卫一把扯下面具人的口罩,众人皆是一惊——那竟是太医院的院判!他满头白发凌乱不堪,浑身颤抖着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是太后逼我的!她抓了我的妻儿,关在密室里,逼我为暗卫炼制控制心智的丹药……我也是没办法啊!”
太后脸色瞬间铁青,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芒。她突然猛地掀开枕头,从底下抽出一把淬了毒的匕首,趁着众人不备,首刺林薇心口!
“小心!”墨逸辰眼疾手快,挥刀打掉匕首,匕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刀尖插入地砖,微微颤动。他随即上前一步,一手按在太后的后颈,将她死死按在床边,力道之大,让太后动弹不得。“押下去,打入天牢,严加看管!”他冷声下令,侍卫立刻上前,架起挣扎不休的太后向外走去。
林薇看着被押走的太后,又望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院判,心中却没有半分轻松。方才混乱之际,她瞥见窗外一道黑影闪过,看身形正是沈安——他终究还是逃走了。而那个神秘的“主上”,自始至终未曾现身,就像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何时会再次亮出獠牙。
夜风从殿门缝隙钻入,吹动烛火,光影晃动间,林薇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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