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穿越云层时，林晚星的指尖还残留着那张照片的温度。父亲的字迹透过屏幕渗出来，像他从未离开过，只是换了种方式陪在她身边。
头等舱的窗帘突然动了一下，林晚星下意识抬头，只看到一道黑色的背影闪过，手腕上的银链晃出半朵樱花——和沈阳临死前攥着的那半块玉佩，是同一款式。
心脏骤然缩紧。
她悄悄解开安全带，沿着过道往前走。头等舱的乘客不多，靠窗的位置坐着个戴墨镜的男人，正低头看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恒通大厦废墟的航拍图，用红圈标着地下三层的位置。
是那个“眼睛”符号！
林晚星的呼吸瞬间停滞。男人的手表链反射着光，表盘内侧的符号和沈慕言之前戴的一模一样，只是这个符号的瞳孔位置，多了个极小的“江”字。
江家的人？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缓缓抬起头，摘下墨镜。那张脸让林晚星浑身血液冻结——他有一双和江父如出一辙的三角眼，却长着周明宇的鼻子和嘴。
“林小姐，好久不见。”男人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像用砂纸磨过的钢线。
“你是谁？”林晚星的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紧急呼叫器，指尖却触到了那半块樱花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镇定了些。
男人轻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拿出个牛皮本，封面烫着金色的“江”字：“我是江父的长子，江辰。也是周明宇同母异父的哥哥。”
江辰？！
林晚星的大脑一片空白。江父明明只有一个女儿，就是那个嫁给陆父的江家小姐，什么时候冒出个长子？
“很惊讶？”江辰翻开牛皮本，里面贴着泛黄的出生证明，“我母亲是江父的原配，当年她发现江父走私，想举报时被他推下楼梯，肚子里的我侥幸活了下来，被乡下的外婆养大。”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一张老照片——年轻的江母抱着婴儿，背景是恒通大厦的奠基仪式。“我母亲死前告诉外婆，恒通大厦的地基里藏着江父的罪证，还有……她偷偷录下的录音。”
录音？林晚星想起父亲金属盒里的证据链，难道还有遗漏的部分？
“周明宇知道你母亲的录音？”她追问。
“他不知道，但他恨江父。”江辰的眼神冷了下来，“我们合作过，他帮我找母亲的录音，我帮他报复周家。但他太急功近利，竟然想连你们沈家一起毁掉——他忘了，没有你父亲藏起来的证据，他连江父的衣角都碰不到。”
林晚星的心沉了下去。原来周明宇的背后还有人，江家的阴影根本没散去。这个江辰，比周明宇更危险——他懂隐忍，有耐心，还知道那么多秘密。
“你想干什么？”她攥紧玉佩，指节泛白。
“很简单。”江辰合上牛皮本，“我知道你父亲在地下三层还藏了东西，是我母亲的录音笔。把它交给我，我可以让你安稳离开，从此和这些恩怨彻底没关系。”
父亲的金属盒里根本没有录音笔！林晚星突然明白过来，江辰在试探她，他根本不知道父亲到底藏了什么，只是在赌她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录音笔。”林晚星后退一步，“证据链己经交给警方，你要找的东西，早就不在了。”
江辰的眼神骤然锐利，像鹰隼发现了猎物：“林小姐，别撒谎。你父亲的胎发里掺了根长发，不是你的，也不是沈兰的——是我母亲的。他把我母亲的头发和你的胎发放在一起，就是在暗示，你们的命运早就绑在了一起。”
林晚星的呼吸彻底停滞。她竟然没注意到胎发里的长发！父亲到底想干什么？他早就知道江辰的存在，还故意留下线索，是想让她帮江辰找录音笔？还是……
“飞机马上要降落了。”江辰重新戴上墨镜，语气恢复了平静，“在瑞士的银行保险箱里，我留了份礼物给你。去看看吧，你会明白的。”
他起身走向舱门，经过林晚星身边时，突然低声说：“对了，你母亲沈兰的精神病院记录，是我匿名寄给周明宇的。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沈家的人，到底有多能忍。”
林晚星的心脏像被冰水浇透。原来沈兰的秘密也是他捅出去的！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布局，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
飞机降落在苏黎世机场时，林晚星的手心全是冷汗。她没有去酒店，首接打车去了瑞士银行。
保险箱里没有礼物，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张机票。照片上是父亲和江辰的母亲站在恒通大厦前，两人笑得很开心，父亲的手里拿着个录音笔。机票是去阿根廷的，明天出发。
背面是江辰的字迹：“录音笔在你哥哥沈慕言手里，他知道该交给谁。别耍花样，我在看着你。”
沈慕言？！
林晚星的心脏骤然停跳。沈慕言竟然还和江辰有联系？他在监狱里的“中毒”，是不是也是演给所有人看的戏？
她立刻给沈慕言打电话，却提示己关机。给陆衍打，同样无法接通。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林晚星看着照片上父亲手里的录音笔，突然想起沈慕言在监狱里说过的话：“我妈临终前留了封信，藏在恒通大厦的消防栓里。”
消防栓！父亲日记里提到的“货”藏在消防管道，沈慕言提到的信藏在消防栓——他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地方？
录音笔根本不在地下三层，在消防栓里！
林晚星猛地看向机票上的日期，明天正是父亲的忌日。江辰选在这一天让她离开，就是算准了她不会走，会回去找录音笔。
而沈慕言，很可能己经带着录音笔，在恒通大厦等她了。
她站在瑞士银行的门口，看着远处皑皑的雪山，突然觉得无比疲惫。这场跨越国界的追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只有三个字：“我等你。”
发件人未知，但林晚星认得这个号码——是沈慕言入狱前用的那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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