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天刚蒙蒙亮，顾清浅就拉着睡眼惺忪的林悠悠出了门。
“浅浅，我们这么早去哪儿啊？”林悠悠打了个哈欠，校门口的冷风让她缩了缩脖子。
顾清浅神秘一笑，指着不远处己经喧闹起来的临时集市：“去淘点便宜货，周末的地摊好东西多。”
林悠悠看着那些杂七杂八的摊位，地上铺着布，上面摆满了旧书、老式衣物、锅碗瓢盆，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玩意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和旧物的混合气味。她微微蹙眉，但看着顾清浅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是跟了上去。
顾清浅穿梭在各个摊位间，目光精准地扫过那些蒙尘的物品。她在一个摆满了旧铜器铁器的摊位前停下，拿起一个看起来锈迹斑斑，壶嘴处还缺了一小块的铜壶。
摊主是个胖乎乎的大妈，见有顾客，热情地招呼：“小姑娘，有眼光啊，这可是老物件，放家里镇宅！”
顾清浅把铜壶翻来覆去看了看，用指甲刮了刮上面的铜锈：“阿姨，这壶都这样了，您看这锈，还有这缺口，五十块，不能再多了。”
大妈一听，眼睛瞪圆了：“五十？小姑娘你开玩笑呢？这可是纯铜的，我收来都不止这个价！最少三百！”
“阿姨，您看这工艺，明显是现代仿的，而且这铜锈也不自然，怕是做旧的。五十块，我买回去当个摆设，您看行不行？不行我就去别家看看了。”顾清浅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一来二去，几个回合下来，大妈被顾清浅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以六十块的价格成交。大妈一边收钱一边嘟囔：“现在的年轻人，砍价一个比一个厉害，真是亏本卖你了。”
林悠悠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拉着顾清浅走到一边，小声说：“浅浅，你也太会砍价了吧！六十块买这么个铜壶，虽然破了点，但感觉还是你赚了。真是穷人有穷人的智慧啊！”
顾清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被旁边一个摊位上无人问津的旧画框吸引了。画框木质，雕花己经磨损得看不清原样，上面连画纸都没有。
“老板，这个画框怎么卖？”
摊主是个老大爷，正打着瞌睡，闻言掀了掀眼皮：“哦，那个啊，不值钱，你要是买了别的，这个就送你了。”
顾清浅正好手里提着刚买的铜壶，便说：“那谢谢大爷了，我就拿这个了。”她觉得这画框虽然旧，但擦洗干净了，自己随便画点什么，或者干脆空着挂墙上，也算废物利用。
回到公寓，顾清浅随手将那只锈迹斑斑的铜壶放在书桌一角，用来压几张稿纸。又找了块抹布，仔细擦拭了那个旧画框，然后找了颗钉子，把它挂在了床头对面的白墙上，空荡荡的画框，倒也别有一番意境。她完全没把这两样东西的潜在价值放在心上。
她又从地摊上淘来的一堆旧布料里挑出一块深蓝色的棉布，找出针线，坐在窗边慢悠悠地给自己缝制了一个布袋，针脚细密。林悠悠下午过来串门时，看到她用这个朴素至极的布袋装着几本厚厚的专业书，不由感叹：“浅浅，你真是太能干了，这布袋结实又实用。”
林悠悠看着顾清浅房间里多出来的几样“古董”，好心建议：“浅浅，我看你淘来的这些旧东西，有些看起来还行，要不找个识货的卖掉？也能补贴点生活费。”
顾清浅摇摇头：“不用了，悠悠，我觉得这些东西留着挺有用的，看着也喜欢。”
晚上，公寓里只有顾清浅一个人。她把玩着那个铜壶，对着上面的铜锈和缺口拍了张照片，随手发给了标着“生活助理小陈”的联系人，附带一句：“这个放‘宿舍’安全吗？会不会太显眼？”
几乎是秒回：“己评估，安全。符合您当前人设的审美情趣，无价值暴露风险。”
顾清浅满意地放下手机。她又从地摊上顺手买的一个老式收音机里传出沙沙的电流声，然后是字正腔圆的新闻播报。她觉得这样听新闻比用手机省电，而且更有“复古”的调调。
她环顾了一下这个“简陋”的公寓，书桌上的廉价台灯散发着暖黄的光，墙上挂着空画框，角落里堆着几本旧书，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而平静。这种远离家族喧嚣，自己动手营造出来的生活气息，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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