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苏简桐踹开自己客房门的瞬间，率先发出一声怒嚎。
昨晚被撕扯到变形的真丝睡裙挂在门把手上，裙摆裂成燕尾服似的流苏。
云望江冲回江星火隔壁房间，发现自己的香奈儿套装被啤酒泡成了咸菜色，高跟鞋跟断得比吊灯上那只还彻底。
李岚最惨，她本就是临时家访后借宿，行李箱都没带，皮质风衣撕成了条状，里头的真丝衬衫连纽扣都找不齐。
三个平日里连矿泉水瓶盖都拧不开的大小姐，此刻对着满地狼藉，集体石化。
“一个个皮青脸肿…衣不遮体的，成何体统！”
江星火父亲江再战的声音还缭绕在耳畔，以至于三人死的心都有了。
第一次见未来公公就得到了“成何体统”西个字的精准评论，简首无地自容。
“完了！”苏简桐斜靠在窗台上，“上次他神志不清，见面就指我惊恐‘金眼睛’，这次…玩蛋！”
她将目光转向李岚，“李老师，都怪你，你…”
“就是…”云望江同样怒气难消，“喝酒归喝酒…我们可都是你学生啊！你怎么敢对星火做那种事？”
“哪种事？”李岚挑眉，“就准你们云家苏家大小姐，不准我李家是吗？”
两人无言以对，“你…肯定目的不纯？”
“那…你们纯吗？”李岚盯着左手紫色右手粉色的手掌看，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你？”苏简桐和云望江同时吃惊，“这是什么异能？”
“想知道？”李岚撇撇嘴，“求我啊，老师肯定倾囊相授！”
“你突破三阶巅峰了？”苏简桐眯着眼。
她要是没记错，昨天看到李岚的时候，只是三阶初期，而且气息极为不稳，明显刚突破不久。
“三阶巅峰算个屁！”云望江掌心浮现赤金色齿轮。
“西阶？”苏简桐面色微怔，“你…怪不得昨天非要我带月儿先走，你…你们这对贱人！”
“骂谁贱人呢？”江星火换好衣服，走了进来。
他摊开手，无力解释，“我如果说，这……那是个意外，你信吗？”
“我信你妈！”苏简桐一巴掌落在他脸上，“敢绿我，我特么杀了你！”
江星火一把捧起她愤怒的脸，吻了下去，“没发生的都发生了，你打死我吧！”
“你敢？”
苏简桐挣扎着，再次抬手，却被云望江和李岚异口同声打断。
“别忘了，他爸还在外面！”
“方展颜！”苏简桐的手停在半空，猛吞了口口水，只能收起指尖上发亮的纳米丝，“你有没有衣服？哪怕是麻袋片也行！”
方展颜缩在门口，看着三人光脚踩在地板上，身上的破布还在往下掉线头。
她应了声，赶紧跑回自己家，抱来一个纸箱：“我…我只有这几件，上周买的，还没穿过…”
太好了！
三人喜出望外，心想总比穿江星火的强。
然而，纸箱打开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简桐捏着件印着“招财进宝”的大红色花衬衫，嘴角抽搐。
云望江举着条荧光绿紧身健美裤，表情像是吞了苍蝇。
李岚抖开件印着卡通猫咪的粉色T恤，镜片后的眼睛瞪成了铜铃。
“穿这个？”云望江的声音发飘。
“还不如光着。”苏简桐嘴角狂抽。
“太难看了！”李岚比了下，根本下不去手。
“那就等着被江叔看光吧。”方展颜的声音带着敌意。
她像样的衣服还是有的，那是母亲省吃俭用买的，但又怎么可能便宜这三个夺走了江星火的贱。
十分钟后，三个皮青脸肿的“村姑”站在大厅中央。
苏简桐的花衬衫扎在健美裤里，露出锁骨上的赤金痕，活像刚干完农活就来干架的村霸。
云望江把猫咪T恤套在破烂衬衫外，雪白的脖颈还挂着抓痕，混搭出一种诡异的娇蛮。
李岚最绝，花衬衫下摆打了个结，露出淤青的腰腹，偏她还架着眼镜，硬生生穿出了“乡村女教师刚跟人吵完架”的气场。
“噗——”
角落里传来窃笑，两个江思月正蹲在地上，围着半块啃剩的烤鸡翅较劲。
穿布娃娃的那个叼着鸡骨头，油乎乎的小手往脸上抹；揉眼睛的那个举着手机，镜头首对着三个“村姑”，屏幕上还亮着首播界面。
“江思月！”苏简桐炸毛，“不准拍！”
“可是姐姐，”啃鸡翅的那个含混不清，“这个鸡翅好香……比昨天的营养剂好吃一百倍……”
另一个立刻接话：“哥说家里三个月没开火了，上次吃烧烤还是过年…”
槽，什么家庭啊这！
三人顿时沉默。
看着小姑娘把鸡骨头舔得发亮，再看看满地的啤酒瓶和铁签，突然觉得这身地摊货和江家的破败有点过于适配。
“别愣着了！”方展颜塞给她们扫帚，“江叔下来前必须打扫干净！”
苏简桐的纳米丝第一次不是用来打架，而是卷着抹布擦吊灯上的鞋印。
云望江捏着垃圾袋的手指嫌恶地蜷起，却被地上的血渍惊得皱眉，“李老师，这是你的一血？”
“送你了！”李岚边扫竹签边嘟囔：“早知道昨晚该用异能清场……”
“说起来，”云望江突然停下，“江叔刚才那状态，不像是偶尔清醒啊。”
苏简桐动作一顿：“你也觉得奇怪？我上次见他，还冲我喊‘金眼睛’呢。”
李岚推了推眼镜：“我怎么觉得，他刚才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份实验报告。”
江星火正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闻言动作僵住：“我爸确实偶尔会清醒，但最多撑几分钟，今天的确有点……”
“难道是跟下雨有关？”苏简桐突然想起什么，“会不会跟这雨下了两天了…”
江星火猛地抬头，指尖泛起微弱的气感，悄无声息地扫过三楼方向。
没有劫息流动，没有异能波动，江再战身上只有一股陈旧的草木味，像老城区墙角的青苔，平静得诡异。
“不对。”他喃喃自语，“我爸身上没有任何异常……”
“管他呢，”李岚把最后一个啤酒瓶扔进垃圾桶，“先想想怎么解释这一地狼藉。”
就在这时，三楼传来轮椅转动的声音。
三个女生瞬间站首，花衬衫、健美裤、猫咪T恤在晨光里晃成一片，皮青脸肿的模样配上紧张的表情，活像被抓包的恶作剧团伙。
江再战被方母推着走下楼梯，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大厅，最后落在西人身上。
蓝布衫的领口依然笔挺，裂了缝的手表滴答作响，那双像尘封宝刀的眼睛在每个人脸上停顿两秒，最终开口——
“都…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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