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专案组的办公室仿佛被低气压笼罩。第二名受害者夏梦的出现，以及凶手嚣张的留言，像一记沉重的耳光抽在每个人脸上。媒体的狂轰滥炸和上级的限期破案令，让空气里的焦灼感几乎要燃烧起来。
秦峰去应付上面和媒体的压力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沙沙的翻纸声、沉重的呼吸声，以及陈诚键盘敲击的噼啪声——比平时更急促，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苏研站在巨大的白板前，上面并排贴着楚婷婷和夏梦的照片、现场照片、法医报告要点。她眼神专注，手里拿着不同颜色的白板笔，试图从那一片血腥和混乱中，找出秩序的蛛丝马迹。
“完全随机吗？”一个老刑警揉着太阳穴，声音疲惫，“两个受害者，生活圈子、职业、年龄层虽有重叠但并无首接关联，凶手是怎么选中她们的？”
“也许就不是熟人作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随机挑选！”另一个声音烦躁地回应。
苏研没有参与讨论。她只是看着，思考着。
陈诚忽然抬起头，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声音带着技术宅特有的、发现线索时的兴奋：“苏老师！时间！死亡时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陈诚快速地将两台案件的初步报告数据投屏到大屏幕上：“第一名受害者楚婷婷，死亡时间估计在晚上10点到凌晨1点。第二名夏梦，死亡时间在晚上10点到12点。看起来是普通的深夜作案对吧？”
他敲了几下键盘，调出一个天文软件界面和当时的天气记录：“但是，结合当时的月相和天气来看。楚婷婷遇害那晚，是大雨，无月，黑夜能见度极低。而夏梦遇害这晚，是晴天，农历接近十五，满月，月光非常亮！”
这个细节让众人一愣。
“凶手选择作案的时间，似乎……并不完全避开光线？”苏研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甚至，第二次他选择了月光很好的夜晚，并在一个本身就有路灯的公园‘展示’。”
“对！”陈诚受到鼓励，语速更快了，“还有空间！我做了个城市地图热力图分析。”
屏幕上显示出城市地图，两个案发地点被红色标记出来。
“看，滨河路发现地和中心公园发现地，首线距离超过十五公里，看似毫无规律。”陈诚操作着软件，地图上开始出现复杂的算法线条，“但是，如果我输入凶手可能驾驶那辆银色面包车、并需要兼顾抛尸/展示和返回可能出发点的时间范围……”
地图上逐渐浮现出几个淡黄色的潜在区域。
“假设凶手每次作案后需要一定时间处理现场和自身，那么他的出发地或藏身地，很可能位于这两个案发地点的等时圈交汇区域！”陈诚指着地图上一块被黄色覆盖的区域，主要集中在——西郊和大学城板块！
西郊！大学城！这个范围，瞬间将之前的诸多线索——林晖所在的生物工程学院、张猛的二手车市场、甚至那个可能存在的神秘“第二人”的活动范围——都涵盖了进去！
“不是完全随机！”苏研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他有一定的活动半径，他的‘狩猎’和‘展示’都在这个舒适区内！”
她快步走到白板前，用蓝笔写下【时间：不避光，甚至利用光？】、【空间：西郊/大学城为潜在中心】。
“还有手法！”苏研接着分析，指向白板上两个创口的照片，“虽然都取走了器官，但手法有变化。楚婷婷的伤口更粗暴，夏梦的则更‘熟练’。他在学习和进化，或者……”她顿了顿，“……有人在‘指导’他进化。”
“仪式感也在升级。”苏研又用红笔标注，“从随意丢弃糖纸，到精心折叠、甚至用血液点缀。从雨夜隐蔽抛尸，到晴日公园中心展示。他的‘表现欲’和‘自信心’在极度膨胀。”
陈诚补充道：“我查了两个受害者最后出现地点的监控（夏梦的地铁口，楚婷婷的画廊附近），虽然没首接拍到可疑车辆或人员，但时间点都很晚，符合凶手选择目标的时间习惯。她们都是深夜落单的年轻女性。”
“等等，”苏研忽然打断他，“陈老师，你刚才提到月光……夏梦是在满月之夜被害的。楚婷婷遇害那晚虽然大雨无月，但农历日期是？”
陈诚立刻敲键盘查询，几秒后，他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瞪大了：“楚婷婷遇害那晚，农历是初一！ 而夏梦是十五！月相的变化周期……这不会是巧合吧？”
初一，黑夜。十五，月圆。
凶手对时间的选择，可能蕴含着某种诡异的仪式规律！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一股寒意顺着每个人的脊椎爬升。
这个疯子，难道还在根据月相来选择作案时间？
如果这个模式成立……下一个朔月（初一）或望月（十五）是什么时候？
陈诚己经飞快地查了出来，声音有些发干：“距离下一个农历十五……还有整整两周。”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又立刻绷紧。
有两周的时间准备，但同时也意味着，凶手可能也在计划着下一次、可能更加升级的“表演”！
就在这时，技术队一个同事拿着份报告过来：“陈哥，苏姐，对公园垃圾桶里那个纸袋上的刻痕做了深度分析。刻划的工具很常见，像是钥匙或普通小刀。但我们在刻痕缝隙里，提取到了一点极其微量的……非死者和非现场人员的皮屑组织！非常少，但足够做DNA比对！”
又一个物证！
“立刻送检！跟数据库比对！”秦峰不知何时回来了，站在门口沉声道，脸上带着外面带来的风霜和压力。
希望似乎又燃起一点。
然而，苏研的眉头却依旧紧锁。她看着白板上并排的两个受害者照片，看着那月相的规律，看着西郊大学城的范围……
她总觉得，凶手的模式里，似乎还缺了点什么。某种将这些元素串联起来的、更内在的逻辑。
忽然，她目光扫过楚婷婷的职业——画家，夏梦的职业——幼儿园老师。
一个创作美，一个守护纯真。
凶手选择她们，是因为她们象征着某种他想要玷污或占有的东西？
还是……？
“陈老师，”苏研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探寻，“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这两位受害者，在遇害前一段时间，有没有在社交媒体上，或者任何公开场合，表达过对某种特定事物——比如月亮、玫瑰、糖果——的喜爱？或者发布过相关的照片？”
陈诚一愣，虽然不明白用意，但还是立刻执行：“我试试做深度网络爬取和关键词筛选！”
如果凶手不是完全随机狩猎，而是根据某种他扭曲的“审美”或“标准”在选择目标，那么受害者的公开信息里，或许会留下蛛丝马迹。
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想，甚至有些天马行空。
但对付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或许就需要跳出常规的思维。
所有人都看着陈诚的屏幕，等待着搜索结果。
这一次，数据挖掘能带来惊喜，还是又一次走入死胡同？
知意日记本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UM8V/)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