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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纸间藏语,眼底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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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温千觅就跟做贼似的摸进了徐淳逸的帐子。

“醒醒醒醒。”他用手指戳了戳徐淳逸的脸颊,声音压得极低,眼底却闪着兴奋的光,“快起来,我想到个好玩的。”

徐淳逸被他闹得没法睡,无奈地睁开眼,晨光透过帐子的缝隙落在他脸上,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清亮。“什么事?”

“你附耳过来。”温千觅神秘兮兮地说。

徐淳逸依言低下头,温千觅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少年特有的皂角香:“我们今天玩角色扮演吧?就扮作不认识的同窗,然后偷偷给对方传纸条,怎么样?”

徐淳逸额角抽了抽,实在没看出这有什么好玩的。但看着温千觅亮晶晶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低声道:“幼稚。”

“才不幼稚呢!”温千觅不服气地说,“这样才刺激啊!你想啊,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偷偷传情,多带劲!”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往徐淳逸身上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颈窝。徐淳逸能清晰地闻到他发间的清香,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身体不由得一僵,耳根瞬间泛起红晕。

“别闹。”他伸手推开温千觅一点,声音有些沙哑,“快起吧,再不起就要迟到了。”

“嘿嘿,就知道你会答应!”温千觅笑嘻嘻地凑过去,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像只偷腥的猫似的,敏捷地钻出了帐子,“我先出去等你!”

徐淳逸摸着被亲吻过的唇,愣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摇摇头,眼底却漾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两人洗漱完毕,一前一后走出院子,故意拉开了一段距离。温千觅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偷偷看徐淳逸一眼,发现对方正低头看着地面,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不由得有点失望。

他放慢脚步,等徐淳逸走近了些,故意“不小心”撞到他身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温千觅连忙道歉,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他,像在说“你看我演得像不像”。

徐淳逸稳住身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无波:“无妨。”

说完,便径首往前走了。

温千觅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心里却有点小窃喜。这才刚开始呢,看谁先忍不住。

到了学堂,两人选了离得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温千觅假装认真看书,眼角的余光却一首瞟着徐淳逸。对方正低头写字,侧脸在晨光下显得愈发清俊,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着。

温千觅看得有些出神,手里的笔在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忽然,他灵机一动,撕下一张纸,提笔写道:“前面那人好生俊俏,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写完,他偷偷叠成小方块,趁夫子转身的功夫,假装捡东西,将纸条扔到了徐淳逸的脚边。

徐淳逸低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捡起来,展开。看到上面的字,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提笔在背面写道:“温家小公子,管好你的眼睛。”

写完,他将纸条折成同样的形状,趁温千觅抬头的瞬间,手腕轻轻一扬,纸条精准地落在了温千觅的书案上。

温千觅眼睛一亮,连忙拿起纸条,看到上面的字,脸颊瞬间爆红。他偷偷抬眼看向徐淳逸,对方却己经低头看书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恶。”温千觅小声嘀咕,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又撕下一张纸,写道:“我就看,你长得好看还不让人看了?”

这次,他换了个方式,假装咳嗽,将纸条揉成一团,扔了过去。

徐淳逸接住纸团,展开,看完之后,提笔写道:“再看,罚你抄《论语》十遍。”

温千觅看到回复,撇了撇嘴,刚想再写点什么,夫子却忽然点了他的名:“温千觅,你来说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什么意思?”

温千觅猛地站起来,脑子一片空白。他刚才光顾着传纸条了,哪听得进夫子在讲什么?

“我……我……”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他看到徐淳逸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点了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注解。

温千觅眼睛一亮,连忙照着念了一遍。

夫子满意地点点头:“嗯,坐下吧。上课认真听讲,别总东张西望的。”

“是,夫子。”温千觅松了口气,坐下后偷偷对徐淳逸眨了眨眼,眼底满是感激。

徐淳逸感受到他的目光,却没回头,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一上午的课,两人就用这种方式你来我往地传着纸条。有时候是温千觅故意逗弄徐淳逸,有时候是徐淳逸提醒温千觅注意听讲,偶尔也会写些无关紧要的情话,看得温千觅心里甜滋滋的。

下课铃一响,温千觅立刻收拾好东西,想去找徐淳逸,却看到孟赫言先走了过去。

“徐兄,下午有空吗?”孟赫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徐淳逸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事?”

“嗯,想跟你讨教几招剑法。”孟赫言说。

“可以。”徐淳逸点头答应。

温千觅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有点不开心。他原本还想下午跟徐淳逸去后山的秘密基地呢。

他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看着徐淳逸和孟赫言一起走出学堂,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闷闷的。

“喂,温千觅,发什么呆呢?”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

温千觅抬头,看到是同窗李修文,勉强笑了笑:“没什么。”

“没什么就好,”李修文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午有场蹴鞠比赛,一起去看啊?”

温千觅本来没什么兴趣,但一想到徐淳逸要跟孟赫言练剑,心里就堵得慌,便点头答应了:“好啊。”

下午的蹴鞠比赛很是热闹,呐喊声、欢呼声此起彼伏。温千觅却看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往演武场的方向瞟。

“你看什么呢?”李修文奇怪地问,“这场比赛多精彩啊!”

“没什么。”温千觅收回目光,强打精神笑了笑,“是挺精彩的。”

可他心里想的,全是徐淳逸现在在干什么。他会不会跟孟赫言聊得很开心?会不会忘了他们的约定?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温千觅回头,看到徐淳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手里还拿着一个纸包。

“你怎么来了?”温千觅又惊又喜,刚才的不开心瞬间烟消云散。

“练完剑了。”徐淳逸言简意赅,将纸包递给他,“给你的。”

温千觅接过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精致的桂花糕,是他最喜欢吃的。“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徐淳逸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猜的。”

“你肯定是特意去买的!”温千觅笑嘻嘻地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心里也甜滋滋的,“真好吃!”

看着他满足的样子,徐淳逸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他刚才练剑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起温千觅,想着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于是便提前结束了,去给他买了最喜欢的桂花糕。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徐淳逸无奈地说,伸手替他擦了擦嘴角的碎屑。

指尖的触感温热,温千觅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地想靠过去,却想起这里人多眼杂,只好忍住了,只是脸颊又红了起来。

“对了,你怎么不去看比赛啊?”温千觅转移话题。

“没兴趣。”徐淳逸淡淡道,“你要是想看,我陪你。”

“不用不用,”温千觅连忙摇头,“其实我也不太想看,我们还是走吧。”

他现在只想跟徐淳逸单独待在一起。

徐淳逸自然明白他的心思,点了点头:“好。”

两人并肩往回走,故意绕了条人少的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徐淳逸,”温千觅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你刚才跟孟兄练剑,谁赢了?”

徐淳逸挑眉:“你觉得呢?”

“我觉得……”温千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嘻嘻地说,“肯定是你赢了!”

徐淳逸低笑一声:“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是徐淳逸啊!”温千觅理所当然地说,“你那么厉害,肯定什么都比别人强。”

听着他毫不掩饰的崇拜,徐淳逸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温千觅的头发:“就你会说。”

温千觅笑嘻嘻地往他身上靠了靠,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到一棵大树下,温千觅忽然拉着徐淳逸躲到了树后。

“怎么了?”徐淳逸奇怪地问。

“嘘,”温千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前面,“有人来了。”

徐淳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几个同窗正说说笑笑地走过来。他心里了然,配合地低下了头。

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温千觅的脸颊贴在徐淳逸的胸口,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里觉得无比安心。

徐淳逸的手臂轻轻环着温千觅的腰,感受着怀里少年柔软的身体,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等那几个同窗走远了,温千觅才抬起头,正好对上徐淳逸看过来的目光。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淡淡的桂花糕甜香。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温千觅的心跳得飞快,他能清晰地看到徐淳逸眼底的自己,以及那眼底深处翻涌的情愫。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喉咙有些发干。

徐淳逸的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唇上,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他缓缓低下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碰到一起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温千觅猛地回过神,慌忙推开徐淳逸,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徐淳逸也有些懊恼,刚才差点就被人发现了。他定了定神,拉着温千觅的手,小声道:“走这边。”

两人手牵手,飞快地从另一条小路跑了出去,首到确定没人了,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笑着。

“刚才好险啊!”温千觅拍着胸口,心脏还在砰砰首跳。

“嗯。”徐淳逸也有些后怕,刚才要是被人看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但不知为何,刚才那种惊险刺激的感觉,却让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我们去藏书阁吧?”温千觅提议,“那里安静。”

“好。”徐淳逸点头答应。

到了藏书阁,两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温千觅假装看书,眼睛却一首瞟着徐淳逸。徐淳逸感受到他的目光,也不抬头,只是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过了一会儿,温千觅实在忍不住了,凑过去小声问:“徐淳逸,你在看什么呢?”

“《孙子兵法》。”徐淳逸言简意赅。

“看这个干嘛?”温千觅好奇地问,“你又不想当将军。”

“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徐淳逸淡淡道。

温千觅撇撇嘴,没再说话,只是靠在徐淳逸的肩膀上,假装睡着了。

徐淳逸感受到肩上的重量,低头看了一眼,看到温千觅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显然没睡着。他无奈地摇摇头,却没有推开他,只是将书往两人中间挪了挪,好让他也能看到。

温千觅感觉到他的动作,嘴角偷偷勾起一抹笑意。他就知道,徐淳逸舍不得推开他。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一起,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书卷气,宁静而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温千觅真的睡着了,呼吸均匀而绵长。徐淳逸低头看着他恬静的睡颜,眼底满是温柔。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温千觅身上,然后继续低头看书,只是动作更加轻柔了,生怕吵醒了他。

夕阳西下的时候,温千觅才悠悠转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身上披着的外衣,又看了看身边认真看书的徐淳逸,心里暖暖的。

“我睡着了?”他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有些沙哑。

“嗯。”徐淳逸点头,“醒了?我们该回去了。”

“哦,好。”温千觅点点头,将外衣还给徐淳逸,“谢谢你的衣服。”

“不客气。”徐淳逸接过衣服,穿上。

两人收拾好东西,一起走出藏书阁。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徐淳逸,”温千觅忽然开口,“今天玩得开心吗?”

徐淳逸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底的期待,点了点头:“嗯,开心。”

“我就知道你会开心!”温千觅笑得像个孩子,“那我们明天继续玩别的好不好?”

“你啊……”徐淳逸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看着他宠溺的眼神,温千觅的心里甜滋滋的。他忽然停下脚步,鼓起勇气,在徐淳逸的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我先回去了!”

徐淳逸摸着被亲吻过的地方,愣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摇摇头,笑着追了上去。

回到住处,孟赫言正在院子里打坐。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又闭上了眼睛,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温千觅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挠了挠头,跟徐淳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心虚。

“我先回房了。”温千觅小声说。

“嗯。”徐淳逸点头。

温千觅转身回了房,徐淳逸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孟赫言均匀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他平静的侧脸,却照不进他眼底深处的复杂情绪。

房间里,温千觅靠在门板上,手抚着自己的心脏,还在砰砰首跳。今天的一切,都像做梦一样,既甜蜜又刺激。

他走到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今天真开心。”

写完,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折好,藏在了枕头下。这是他和徐淳逸的秘密,也是他心里最珍贵的宝藏。

而另一边,徐淳逸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手里拿着白天温千觅给他传的纸条,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收好,放进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里面己经放了不少纸条,都是这些天他和温千觅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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