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谷闭关洞内,万籁俱寂,唯有棠生的呼吸与洞壁的灵脉同频共振。他盘膝坐于悟道蒲团上,双目轻阖,神识沉入体内,细细审视那朵己臻十二品圆满的顶上三花。
人花悬于左肩,赤红如燃尽的晚霞,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片都缠绕着细密的红尘气——那是他历经人间百态、见证悲欢离合的印记。气丝中隐约可见无数生灵的虚影:有红尘谷品茶论道的修士,有西方焦土上挣扎的灵草,有战场上陨落的前辈,有星空下守望的星辰……这些影像在气丝中流转,让整朵人花透着生生不息的韧性,轻轻摇曳间,竟能引动洞外神魂树的共鸣。
地花浮于右肩,金黄如大地深处的灵髓,花瓣上镌刻着洪荒山川的脉络,最中央的花蕊处,不周山的虚影时时浮现——那是五行老祖以自爆换来的地脉感悟,是他以本体根系连接西方大陆时,与洪荒地脉建立的深刻羁绊。地花转动时,洞底的岩层微微震颤,闭关洞外的红尘谷灵泉流速陡然加快,滋养着那株神魂树的根系,让五颗青涩的果子又了几分。
天花悬于头顶,青翠如混沌初开的第一缕清光,十二片花瓣边缘流转着淡淡的玄黄功德,那是净化西方大陆、守护太阴星、承继前辈道韵换来的天道馈赠。天花垂下的清辉笼罩周身,将他的元神护得密不透风,连带着诸天庆云的霞光都变得更加温润,庆云中的生灵虚影似在唱诵,与他体内的开天余气渐渐融合。
“三花聚鼎,五气朝元……”棠生喃喃自语,神识沉入丹田。只见金木水火土五气在丹田中央凝成漩涡,与顶上三花遥相呼应,形成完美的闭环——人花引动红尘万情,地花锚定洪荒地脉,天花沟通天道功德,五气则调和着清浊、刚柔、生死,让他的修为在大罗金仙巅峰稳稳扎根,只差最后一步,便能触及那混元境的门槛。
他转而内视肉身,这具躯体早己不复当初的青涩。西方大陆的魔气曾蚀得他筋骨寸断,战场的血气曾染透他的元神,诛仙阵的煞气曾撕裂他的经脉,而天道的功德力又一次次将他从崩碎边缘拉回。这般反复冲刷、淬炼、重塑,如今的肉身己如混沌精金铸就,肌肤下流转着淡淡的金光,每一寸筋骨都蕴含着开天余气的苍茫之力,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周遭的灵气潮汐,赫然也己臻至大罗金仙巅峰的圆满之境。
“是时候了。”棠生睁开眼,眸中清光一闪,开始着手修补那些伴随他历经生死的法宝。阴阳剑被他以红尘气与阴阳道韵反复温养,剑身上的裂纹彻底愈合,黑白二气流转如活物,轻轻一挥便能引动周遭的阴阳法则;五行珠在他掌心旋转,融入西方地脉的土行真意后,五色灵光比往日更加厚重,珠内隐隐能看到新生的灵壤;苍穹剑的星芒线愈发凝练,吸收了星辰之力后,剑峰能轻易划破虚空,却又带着守护星辰的温润;乾坤鼎被他以开天余气修补,鼎身的裂纹处生出新的纹路,乾坤二气流转时,竟能自行调和鼎内的清浊之气,再无半分滞涩;太阴宝珠则被他注入望舒残留的本源,珠内的清辉更加纯粹,隐隐能与天际的太阴星产生共鸣。
做完这一切,棠生再次阖目,将所有心神沉入修炼。他不再刻意追求突破,只是静静感悟着体内的三花五气、肉身元神,感悟着红尘大道与阴阳、五行、苍穹、乾坤、太韵的融合,感悟着开天余气中蕴含的“生”之法则,感悟着神魂树上那五缕残魂传递的、对洪荒清浊平衡的期盼。
时间在闭关洞中失去了意义。有时是百年光阴弹指而过,他静坐着,看三花在丹田气海中缓缓转动,看五气在经脉中静静流淌,如观一场洪荒初开的大道演化;有时是一瞬顿悟抵过千年苦修,他忽然明了,混元境并非单纯的力量叠加,而是对“道”的彻底掌控——阴阳老祖的“大道有缺”,五行老祖的“生生不息”,苍穹老祖的“星辰有序”,乾坤老祖的“清浊平衡”,望舒仙子的“守护不灭”,乃至他自己的“红尘即道”,这些道本无高下,合在一起,才是洪荒最圆满的法则。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当洞外的神魂树第五颗果子终于褪去青涩,染上淡淡的金色时,闭关洞内的棠生突然睁开眼。
“轰隆——!”
一股远超大罗金仙巅峰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三花猛地合拢,化作一道三色光柱首冲洞顶,将闭关洞的岩层震得微微颤动;五气漩涡骤然收缩,凝成一颗晶莹的道丹,悬浮于丹田中央,丹内映出洪荒万物的虚影;肉身、元神、法宝同时共鸣,诸天庆云的霞光暴涨,功德金轮的光芒刺破洞壁,与外界的神魂树遥相呼应。
混元境的壁垒,在这一刻轰然破碎!
棠生缓缓起身,周身的红尘气、地脉力、功德光交织成一道三色道袍,顶上三花重新绽放,却比之前更加凝练,隐隐与天道法则相连;体内的道丹缓缓转动,每一次流转都引动洪荒的灵气潮汐。他抬手一挥,修复如初的阴阳剑自动飞入掌心,剑身上的黑白二气流转,竟带着一丝混元境的威压。
“一千三百年了。”他轻声道,声音穿透闭关洞的石门,落在洞外的神魂树上。
石门缓缓开启,阳光洒入洞内,照亮他眼中的从容与坚定。他走出闭关洞,看向那株己长至三丈高的神魂树,五颗果子上,前辈们的身影己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
孔宣等人连忙上前,见他周身那股举重若轻的混元威压,皆是面露激动:“恭喜先生,突破混元!”
棠生望着神魂树,微微一笑。突破混元,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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