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块浸了墨的布，慢慢盖住老巷的青砖灰瓦。林默送完最后一单，车筐里还剩半包没送出去的猫粮 —— 客户临时取消了订单。他刚拐进常喂猫的巷子，就听见 “喵呜” 一声哀鸣，细得像根绷紧的线。
墙根的纸箱旁，只三花猫缩成团，右前爪上凝着黑红的血痂，沾着泥沙的毛纠结成块。它看见林默，想往后躲，却疼得打了个趔趄，露出爪垫上深深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开的。
“别动。” 林默放轻脚步蹲下来，从工具包里翻出碘伏和纱布 —— 这是上次帮张奶奶处理烫伤时剩下的，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场。三花猫警惕地弓起背，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可眼里的恐惧比凶狠多。
他刚要碰猫爪，手机突然震动，半透明的粉色光屏浮出来：【动物外伤处理指南：1. 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可用凉白开替代）；2. 碘伏消毒需避开黏膜；3. 此伤口较深，可能感染狂犬病病毒，需注射疫苗】。
林默往手心倒了点凉白开，慢慢伸向猫爪。三花猫迟疑了一下，大概是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猫粮味，竟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水流过伤口时，它疼得浑身一颤，却没再挣扎，只是用琥珀色的眼睛望着他，像在求饶。
用碘伏消毒时，林默特意放轻了动作，棉签蘸着药液一点点涂抹，血痂被泡软后，露出底下红肉翻卷的伤口。他剪了块纱布，小心地缠在猫爪上，打了个系统光屏教的防滑结 —— 比平时给客户捆外卖的结要松些，怕勒疼它。
“得去医院打疫苗。” 林默把猫抱进空猫粮袋里，袋口松松地系着，只露出颗毛茸茸的脑袋。三花猫在他怀里抖得厉害，却没伸爪子挠他，只是用尾巴尖轻轻勾着他的手腕。
第一家宠物医院的玻璃门刚锁上，护士隔着门摆手：“下班了，明天再来吧。” 第二家医院的医生掀开猫粮袋看了眼，皱着眉说：“流浪猫不好治，光疫苗就得三百，还得住院观察。” 林默摸了摸口袋，今天的收入刚够交房租，指尖攥得发白。
“还有哪家医院没关门？” 他对着光屏问，桃嫣立刻弹出个地图：【前方两公里有家 “爱心宠物救助站”，标注可免费接种疫苗】。
林默抱着猫往救助站跑，夜风灌进衣领，凉得刺骨。怀里的三花猫突然用脑袋蹭他的下巴，温热的鼻息喷在颈窝里，像是在安慰。跑到救助站门口时，他的 T 恤后背己经被汗浸湿，贴在身上黏糊糊的。
“快帮看看这只猫。” 穿白大褂的志愿者接过三花猫，剪开纱布时倒吸了口气，“这伤再拖会儿就麻烦了。” 她麻利地清创、上药，又拿出支细小的针管，“打疫苗可能有点疼，得按住它。”
三花猫在注射时猛地挣扎了一下，林默赶紧按住它的前爪，轻声说：“忍忍就好。”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竟真的安静下来，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瞳孔在灯光下缩成细线。
处理完伤口，志愿者笑着递来张名片：“三天后带它来换纱布，我给你留着药。” 林默接过名片时，手心还残留着猫爪的温度。
把三花猫放回巷口时，纸箱旁突然窜出几只小猫，怯生生地围着大猫打转。林默刚要转身，却看见三花猫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低下头蹭了蹭他的鞋尖。更奇的是，那几只小猫竟跟着排成列，对着他齐刷刷地弯下腰，像是在鞠躬，尾巴还都乖乖地夹在腿间。
“这是…… 在谢你呢。” 路过的张婶看得首笑，“你这孩子，跟猫都能处成朋友。”
林默的心像是被什么暖烘烘的东西撞了下，他把剩下的猫粮倒在碟子里，看着猫们埋头吃起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光屏上的能量条从 7.3% 爬到 7.5%：【动物救助任务完成：处理流浪猫外伤并预防传染病】【奖励：解锁 “基础医疗技能（动物类）”，获得 “狂犬病暴露预防” 知识包】。
“宿主刚才跑医院的时候，像揣着块宝似的护着猫，” 桃嫣的声音带着笑意，光屏上跳出个举着针管的小猫表情，“三花猫跟同伴‘说’你身上有药味，是好人呢～”
林默摸了摸口袋里的名片，上面的 “爱心救助站” 几个字被指尖蹭得发暖。他骑上电动车往家走，夜风里飘着猫粮的腥香，混着远处救助站的消毒水味，竟不觉得难闻。
路过巷口那棵老槐树时，他回头望了眼，三花猫正站在纸箱上，朝着他的方向轻轻叫了一声，像是在说再见。林默笑了笑，车筐里的空猫粮袋随着车身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知道，这 0.2% 的能量增长里，藏着比技能更重的东西 —— 是对弱小生命的在意，是哪怕麻烦也愿意伸出的援手。而那片桃花纷飞的地方，似乎也随着这些细碎的温柔，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手机里，桃嫣发来张图片，是刚才小猫鞠躬的瞬间 —— 大概是她偷偷截的屏。林默看着图片里排成列的小毛球，突然觉得，这世间所有的善意，无论对象是谁，都值得被认真对待。
电动车的车灯劈开夜色，照亮前方的路，也照亮了他心里那片慢慢生长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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