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把老街的青石板晒得发烫,林默停在公交站台旁喝水时,看见个穿藏青布衫的老人拄着拐杖,在路牌下来回踱步。他的白发被风吹得贴在额头上,嘴里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声音轻得像片落叶:“西街口的烧饼…… 要芝麻多的……”
“大爷,您在找烧饼摊吗?” 林默走过去,注意到老人的拐杖头磨得发亮,鞋跟上还沾着郊外的黄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走来。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望着他,半天没说话,过了会儿才慢慢点头:“我要去西街口,买两个烧饼,给秀兰带的…… 她爱吃甜的。” 说到 “秀兰” 两个字时,他的嘴角轻轻颤了颤,像是提到了藏在心底的珍宝。
林默打开手机地图搜索 “西街口”,跳出的地址显示那里三年前就己拆迁,变成了商业广场。“大爷,西街口拆了,您记不记得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
老人皱着眉想了半天,拐杖在地上戳出小坑:“有棵老槐树,树底下就是摊儿,老板姓王,总笑我和秀兰抢烧饼吃……”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含糊的嘟囔,“秀兰等急了吧……”
林默刚想再问,手机突然震动,半透明的粉色光屏浮出来:【情感记忆任务启动:需协助老人唤醒味觉记忆,目标 “西街口王记烧饼摊”】【辅助功能:老地图对比己激活,正在叠加 2015 年与当前街道图层】。
光屏上,新地图的商业广场轮廓下,慢慢浮现出旧街道的影子:狭窄的巷子,歪脖子老槐树,还有个支着蓝布篷的小摊。【匹配成功:原西街口烧饼摊位于现广场西北角,摊主王建军之子王磊在附近巷内经营 “老王记烧饼”】。
“我知道在哪儿了,带您去。” 林默扶着老人往广场后面的巷子走,老人的脚步蹒跚,却走得很执着,嘴里还在数着步数,像是循着记忆里的节奏。
拐进巷子,果然闻到股焦香的面味。个系着白围裙的年轻人正在炭火旁翻烧饼,铁板上的芝麻被烤得噼啪响。“王师傅?” 林默走上前,年轻人抬头笑了:“是我,您要买烧饼?”
“我爸以前在西街口摆摊,” 他擦了擦手上的面,“三年前拆迁后就搬这儿了,老主顾都知道。”
林默说明来意,王磊的眼睛亮了:“您说的是不是总穿中山装的张大爷?他和老伴儿以前天天来,老太太总说他抢甜烧饼吃。” 他往面团里加了勺糖,“我爸教的,甜口要多放半勺糖,面得用老面发,炭火要烧到发红才贴饼子。”
老人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首勾勾地盯着铁板。当王磊把烤得金黄的烧饼递过来时,他的手抖得厉害,接过烧饼的瞬间,突然把鼻子凑上去深吸了口气,像只寻到气味的老狗。
“慢点吃,烫。” 林默帮他吹了吹,老人却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芝麻混着面香在嘴里散开,糖馅微微流出来,沾在他的胡须上。他嚼着嚼着,突然停住了,浑浊的眼睛里慢慢泛起水光,接着有了焦点,像是蒙尘的镜子被擦亮。
“秀兰…… 你看,是老王的烧饼……” 他喃喃自语,把另一个烧饼往旁边递了递,仿佛那里真的坐着个人,“这次不抢你的,都给你……”
王磊在旁边红了眼眶:“张大爷有半年没来了,上次来还说老太太走了,他一个人吃着没味道……”
老人吃完烧饼,把油纸叠得整整齐齐,放进怀里贴身的口袋,像是藏了件宝贝。他抬头望着林默,眼睛里的神采比刚才亮了许多:“谢谢你啊小伙子,秀兰该高兴了。”
离开时,老人的脚步轻快了些,还哼起了段模糊的调子。林默望着他的背影,手机震动起来,光屏上的能量条从 8.8% 爬到 9.0%:【情感记忆任务完成:协助老人通过味觉唤醒珍贵回忆】【奖励:解锁 “情感共鸣” 技能,获得 “传统手艺保护” 知识包】。
“宿主刚才看大爷吃烧饼的样子,眼睛都红了呢~” 桃嫣的声音软乎乎的,光屏上跳出个捧着烧饼的卡通老人,“系统说老人的脑电波在咬第一口时特别活跃,是回忆起和老伴儿的时光啦~”
林默摸了摸口袋里王磊塞的烧饼,还带着余温。阳光穿过巷口的老槐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像老人记忆里的碎片。他突然明白这 0.2% 的能量增长里,藏着比技能更重的分量 —— 是帮人找回失落的时光,是让沉淀的记忆重新发光的温柔。
手机里,桃嫣发来张老照片,是光屏从老地图数据库里调出来的,张大爷和位老太太坐在老槐树下分吃烧饼,笑得满脸皱纹。林默把照片发给王磊,附言:“张大爷说下次还来。”
骑电动车路过广场时,林默看见张大爷正坐在长椅上,手里着空油纸袋,嘴角带着笑。风里飘着烧饼的香气,混着远处的车鸣,像首温柔的老歌。他知道,离那片桃花林又近了一步,而这一路守护的不只是人,还有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带着温度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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