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裹挟着栀子花的甜香,却吹不散安府上空那浓得化不开的阴霾。
安逸辉站在书房的窗前,手里捏着一封刚收到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是苏玖的侍女青禾送来的,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小姐被构陷与叛党私通,证据确凿,苏大人己被牵连下狱,求安少爷救小姐一命。”
叛党私通?
安逸辉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让他浑身冰凉。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又是泉易的手笔。那个男人,为了让他彻底臣服,竟然用了如此阴毒的手段,连苏玖的父亲都不放过。
“哥哥,在看什么?”
泉易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却让安逸辉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被拉满的弓。
安逸辉猛地转过身,将密信紧紧攥在掌心,指缝间透出白色的纸角。他看着泉易,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质问:“是你做的,对不对?苏伯父下狱,玖儿被污蔑,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泉易缓步走到他面前,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锦袍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与他眼底的阴鸷形成鲜明对比。“哥哥这是在说什么?”他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苏大人下狱?苏小姐被污蔑?我怎么不知道?”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安逸辉紧攥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是苏小姐派人来求救了?”
安逸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看着泉易那张俊美却冷酷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泉易,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冲我来就是了,为什么要牵连无辜?”
“无辜?”泉易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嫉妒和疯狂,“在你心里,苏玖就是无辜的,我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安逸辉,你别忘了,是谁一次次为了她向我低头,是谁在我身下承欢的时候还想着她!”
他猛地上前一步,抓住安逸辉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毁了她!我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永远都不能再出现在你面前!只有这样,你才会彻底属于我!”
“你疯了!”安逸辉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泉易的钳制,“泉易,你简首是个疯子!”
“是,我是疯了!”泉易的眼神疯狂而灼热,死死锁住安逸辉的眼睛,“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从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那个苏玖开始,我就疯了!安逸辉,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他的另一只手猛地攥住安逸辉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额头抵着额头,滚烫的气息喷在安逸辉的脸上。“想救苏玖和她那个老顽固父亲吗?可以。”
泉易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毒蛇吐信:“跪下求我。”
安逸辉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泉易,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屈辱。“你说什么?”
“我说,跪下求我。”泉易一字一顿地重复道,眼神里充满了残忍的期待,“只要你跪下求我,再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过苏玖,放过苏大人。”
安逸辉的嘴唇颤抖着,胸口剧烈起伏。他是安家的嫡长子,是未来的家主,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可一想到苏玖可能面临的悲惨下场,想到苏伯父因自己而受牵连,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泉易的声音带着一丝催促,“苏玖的时间可不多了。再晚一点,恐怕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安逸辉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屈辱和痛苦。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苏玖,为了苏伯父,他只能低头,只能承受这份屈辱。
“好。”良久,他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泉易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却很快被更深的嫉妒和占有欲取代。“很好。”他松开攥着安逸辉下巴的手,后退一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跪吧。”
安逸辉深吸一口气,挺首的脊背一点点弯曲。他能感受到泉易那灼热而充满嘲讽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让他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
“噗通”一声,他双膝跪地,冰冷的地板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刺骨的寒意,瞬间蔓延至全身。
“求你,放过玖儿,放过苏伯父。”安逸辉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血腥味。
泉易看着他跪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他想要的就是这个,想要看到这个一向骄傲的哥哥在自己面前彻底放下尊严,想要看到他为了别人向自己摇尾乞怜。
可这份快意中,却又夹杂着一丝莫名的烦躁。他宁愿安逸辉站起来打他、骂他,也不愿看到他这副卑微的样子。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卑劣的小偷,用阴毒的手段窃取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以。”泉易的声音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我有一个条件。”
安逸辉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你说。”
泉易俯身靠近,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丝诱惑和残忍:“三日后,是皇太后的寿宴。我要你……以我‘兄长’的身份,陪我一同前往。席间,我要你亲自为我斟酒,喂我吃菜,还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安逸辉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还要你当众说,你此生最疼爱的人,就是我。”
安逸辉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泉易,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泉易这是要在全天下人面前,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将他们之间这不堪的关系公之于众!
“泉易,你不要太过分!”安逸辉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这样做,让我以后怎么做人?让安家的脸往哪里搁?”
“我管你怎么做人?我管安家的脸往哪里搁?”泉易的眼神冰冷,“我只要你记住,你是我的人!无论在谁面前,无论在什么地方,你都是我的!”
他猛地捏住安逸辉的下巴,眼神疯狂:“答应我,否则,你就等着给苏玖收尸吧!”
安逸辉看着他疯狂的眼神,心中最后一丝挣扎也熄灭了。他知道,泉易说得出做得到。为了苏玖,他只能答应,只能将自己最后的尊严也交出去。
“好,我答应你。”安逸辉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
泉易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却像一朵开在地狱里的花,美丽而残忍。他松开手,轻轻抚摸着安逸辉的脸颊,动作带着一丝刻意的温柔:“这才对嘛,哥哥。早这样,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他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支笔,在一张纸上写下几行字,递给安逸辉:“拿着这个,去刑部大牢,苏大人和苏小姐就能出来了。”
安逸辉接过那张纸,上面的字迹凌厉而张扬,像泉易本人一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他紧紧攥着那张纸,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滚吧。”泉易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冰冷,“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副样子,碍眼。”
安逸辉没有说话,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踉跄着向门口走去。他的膝盖因为长时间跪地而麻木疼痛,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泉易,你会后悔的。”
泉易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没有回答。
安逸辉自嘲地笑了笑,推开门,走进了那片刺眼的阳光中。阳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心底的寒意。他知道,从他跪下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失去了自己。而这一切,都是拜泉易所赐。
***安逸辉拿着泉易写的字条,顺利地将苏玖和苏伯父从刑部大牢里接了出来。
苏玖看到安逸辉时,愣住了。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膝盖处的衣料还有些褶皱,一看就知道经历了什么。
“逸辉,你……”苏玖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和愧疚。
安逸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们先回府休息,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苏玖看着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扶着疲惫不堪的苏伯父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安逸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三日后的皇太后寿宴,才是真正的劫难。
***与此同时,泉易的书房里。
泉易站在窗前,看着安逸辉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手中的茶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眼神疯狂而痛苦,胸口剧烈起伏。他赢了,他终于让安逸辉彻底臣服于他,终于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安逸辉是他的人。可他为什么一点也不高兴?为什么心口会这么疼?
“安逸辉,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泉易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谁也抢不走你……谁也不能……”
窗外的栀子花依旧散发着甜腻的香气,可这香气却像毒药一样,弥漫在空气中,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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