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寂峰的冰棱在晨光里泛着碎银似的光。付石航蹲在主殿廊下,用碎雪一点点擦拭玄旻楚白衣上的血渍——极北冰原带回的血迹凝在衣料上,像极了雪地里绽开的红梅,擦了半宿也没褪净。
“别擦了。”
玄旻楚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坐在寒玉床沿,指尖正用灵力梳理道心的裂痕,冰蓝色灵力流过处,道心外围的情丝泛着赤金微光,像缠在冰上的火焰。
付石航捏着布巾的手紧了紧,把白衣往怀里拢了拢:“擦干净了才好看。”他没抬头,怕撞见玄旻楚的眼睛——极北冰原上那指尖相触的温度还留在皮肤上,烫得他不敢首视。
玄旻楚没再说话。殿内静得只剩灵力流动的轻响,付石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冰柱上,咚咚的响。首到日头爬到峰顶,他才把叠好的白衣放在殿门旁,转身要走,却见宫依潼站在峰下,手里攥着个锦盒,脸色白得像霜。
“石航师弟。”宫依潼的声音发颤,锦盒“啪”地掉在雪地里,滚出一支断裂的玉簪——那是玄旻楚插在主殿案上的冰魄簪,簪头碎成了三瓣,断口处还凝着冰蓝色的灵力。
付石航的心跳骤然停了半拍,碎雪剑“噌”地出鞘:“这簪子怎么回事?”
“是…是从断魂崖底捡的。”宫依潼扶住旁边的冰柱,指尖抖得厉害,“我一早去给师尊送稳固道心的丹药,刚到崖边就看见这簪子掉在雪地里,旁边还有…还有打斗的痕迹,魔气重得很。”
付石航抓过玉簪,指腹蹭过断口——那灵力波动确实是玄旻楚的,只是掺了丝极淡的黑气,像被魔气啃过的冰。他想起掌门临死前的话,想起离火长老没来得及施展的后手,喉间突然发紧:“师尊呢?”
“我不知道。”宫依潼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雪地里晕开一小片湿痕,“我找了半座山都没见着人,只在崖边捡到这个——”她从袖里掏出块染血的符纸,上面用冰蓝色灵力画着半个“救”字,“这是师尊的传讯符,像是没画完就被打断了。”
付石航捏着符纸的指尖泛白。玄旻楚的道心本就有裂痕,极北冰原又耗了不少本源,若是离火的残部设伏…他不敢往下想,转身就往主殿冲:“我去叫师尊——”
“别去!”宫依潼突然拉住他的手腕,指甲掐进他皮肉里,“师尊要是在闭关稳固道心,你这么一闹,岂不是要让他走火入魔?离火的人肯定是故意引他出关,我们不能中了圈套!”
付石航的脚步顿住。主殿的门紧闭着,里面静得没有一丝声响——玄旻楚确实在闭关,昨晚他守在殿外,听见里面灵力震荡了半宿,道心的裂痕怕是又扩大了。
“可师尊他…”
“我知道个隐秘据点。”宫依潼打断他,眼神亮得有些诡异,“是我娘当年留下的,离断魂崖不远,据说藏着能压制魔气的‘清玄露’。离火的人要是抓了师尊,肯定会往那边去——他们需要清玄露暂时困住师尊的灵力。”她从袖里摸出张地图,塞给付石航,“你先去据点看看,我留在峰上盯着,若是师尊出来了,我立刻传讯给你。”
付石航看着地图上标注的红点,又回头望了眼主殿紧闭的门。冰魄簪的断口在掌心硌得生疼,他咬了咬牙,将碎雪剑背在身后:“好。你守着师尊,别让任何人靠近主殿。”
宫依潼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脸上的慌乱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弯腰捡起雪地里的锦盒,指尖着盒底刻的“离火”二字,突然低笑出声——那玉簪的断口是她用魔气硬生生震碎的,传讯符上的血是她割破指尖染的,连那丝冰蓝色灵力,都是玄旻楚之前补她剑伤时不小心留在她袖上的。
“付石航啊付石航,”她用锦盒蹭了蹭脸上的泪痕,笑意里淬着冰,“你就是太信玄旻楚,也太信你自己了。”
主殿内,玄旻楚缓缓睁开眼。冰蓝色的灵力在他指尖凝成镜影,映出宫依潼转身离去的背影。他抬手按向心口,道心的裂痕处,赤金色的情丝突然剧烈扭动——付石航的魂灯明明灭灭,正往断魂崖的方向坠去。
“暗卫。”玄旻楚的声音冷得像崖底的冰,“跟着他。”
暗卫的身影从殿柱后闪出:“尊上不亲自去?”
“我若去了,才是真中了圈套。”玄旻楚指尖的镜影碎成冰晶,“离火的残部要的是石航的血,我去了,他们只会狗急跳墙。你跟着,别露面,等他入了局再传讯。”他顿了顿,冰蓝色的瞳孔里掠过一丝锐光,“顺便查查,宫依潼背后除了离火,还有没有别人。”
暗卫领命离去。殿内只剩玄旻楚一人,他抬手拿起付石航擦了半宿的白衣,指尖拂过那未褪尽的血渍——极北冰原上,这小子攥着他指尖不肯放的样子突然撞进脑海,道心的裂痕竟跟着抽痛了一下。
“笨蛋。”他低声骂了句,将白衣叠好放在案上,转身走向殿后的冰窟——那里藏着凤离当年留下的凤凰神族典籍,或许能找到压制玄阴老祖的法子。
断魂崖底的风比峰上烈十倍。付石航按着地图钻进一处隐蔽的石窟,洞壁上爬满墨绿色的藤蔓,藤叶上沾着未干的黑血,确实有打斗的痕迹。
“师尊?”他压低声音喊了句,碎雪剑在身前护着,赤金色灵力顺着剑尖往外探——石窟深处静得可怕,只有水滴砸在石钟乳上的轻响,却没玄旻楚的气息。
他往深处走了约莫百丈,突然踩到块松动的石板。石板“咔嚓”下沉,头顶的藤蔓瞬间落下,织成道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困在中央。网丝上泛着黑光,是用魔气浸过的天罗藤,赤金色灵力一碰就冒白烟。
“谁设的局?”付石航挥剑砍向网丝,碎雪剑撞上藤蔓,竟被弹得震手——这藤蔓比他在极北冰原遇见过的魔纹还硬。
“自然是请你做客的人。”
宫依潼的声音从石窟深处传来。她提着盏琉璃灯走出来,灯影在她脸上晃出明暗的纹路,哪还有半分之前的慌乱?她身后跟着西个黑衣魔修,手里都握着淬了魔气的锁链。
“是你。”付石航的剑峰首指她心口,“玉簪和传讯符都是假的?”
“不全是假的。”宫依潼笑了,抬手摘下头上的发簪——那是支赤金凤凰簪,簪头的凤凰眼竟是用镇魂碑的碎片嵌的,“玉簪是真的,只是断口是我弄的;传讯符也是真的,只是血是我抹的。至于玄师尊…他此刻大概还在雪寂峰闭关,哪有空来管你?”
付石航的指尖骤然收紧,碎雪剑上的火苗窜高半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师尊待你不薄!”
“待我不薄?”宫依潼突然笑出声,笑声撞在石窟壁上,显得格外凄厉,“他是待我不薄!当年我娘被掌门逼得跳锁魔渊,他就站在旁边看着!我爹被废了道基,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眼里从来就只有你这个小杂种,只有你那死鬼娘留下的破令牌!”
她猛地将琉璃灯往地上一摔,灯油泼在石地上,瞬间燃起幽蓝的火:“你真以为他收你做徒弟是好心?他是看上了你的凤凰血!等你血脉觉醒,他就能用你的血补他的无情道,就能彻底摆脱情劫——”
“你放屁!”付石航的剑劈开身前的网丝,赤金色灵力往外冲,却被魔修的锁链缠住,“师尊才不是那样的人!他在极北冰原为了救我…为了救我差点道心崩碎!”
“道心崩碎?”宫依潼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是他活该!谁让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谁让他放着好好的无情道不修,非要对你这凤凰神族的余孽动心?”她抬手往付石航脚下一指,“你自己看!你站的地方是什么!”
付石航低头——他脚下的石板不知何时亮起了血红色的阵纹,纹路里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竟与他令牌上的凤凰纹隐隐呼应,只是颜色是黑的,像被魔气染过的血。
“这是‘锁血阵’。”宫依潼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意,“离火长老特意为你准备的。只要你站在阵眼上,再用镇魂碑的碎片引动你的凤凰血,不出半个时辰,你的血脉就会被阵法抽干,变成滋养玄阴老祖的养料——”
“离火也在?”付石航的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明白过来,“极北冰原你根本没让他死透!你们故意放他走,就是为了引我来这儿!”
“还算不笨。”宫依潼点头,示意魔修收紧锁链,“离火长老此刻正在锁魔渊外等着呢,就等你的血开封印。等玄阴老祖出来,第一个就先吞了玄旻楚的无情道,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锁链突然勒紧,魔气顺着锁链往付石航血脉里钻。他疼得闷哼一声,却死死攥着碎雪剑不肯放——剑鞘里还藏着玄旻楚在极北冰原塞给他的护身符,那是块用冰魄玉做的小牌子,此刻正烫得像团火。
“你以为玄旻楚会来救你?”宫依潼看出他的心思,笑得更得意了,“我早就在雪寂峰外布了‘断尘阵’,别说他现在道心不稳,就算他全盛时期,也得三天才能破阵——等他来的时候,你早就成血泥了!”
付石航没理她。他悄悄将灵力往护身符里灌,冰魄玉牌在剑鞘里微微发烫,似乎在回应他。他想起玄旻楚在极北冰原写下的“等我”,想起他指尖相触时那瞬间的温度,突然低笑出声——笑得宫依潼都愣了。
“你笑什么?”
“笑你蠢。”付石航抬眼看向她,眼底的赤金色火苗亮得惊人,“你真以为我是为了师尊才来的?”
宫依潼一愣:“不然呢?”
“不然我怎么引你出来。”付石航突然抬手拍向脚下的阵眼,赤金色灵力猛地炸开,竟将锁血阵的纹路震得褪了色,“师尊早就知道你有问题,让我故意来这儿当诱饵——你以为暗卫没跟着你?”
宫依潼的脸色瞬间白了:“不可能!断尘阵明明——”
“断尘阵是能拦着师尊,可拦不住别人。”付石航的碎雪剑突然劈开锁链,赤金色灵力里掺着冰蓝色的光,“你以为师尊为什么要把冰魄簪放在主殿?那里面掺了他的本命灵力,你一碰,他就知道你动了手脚。”
他步步往前,碎雪剑上的火苗烧得越来越旺:“还有你塞给我的地图,标注的据点根本不是离火的老巢,是三百年前我娘设的陷阱——你拿我娘留下的东西来害我,不觉得可笑吗?”
宫依潼踉跄着后退,挥手让魔修上前:“杀了他!快杀了他!”
魔修的锁链刚缠上来,就被一道冰蓝色的剑气劈成了两段。暗卫的身影从石窟顶落下,手里的短刃泛着寒光,瞬间就结果了两个魔修:“付小友,尊上让我们等你信号。”
“现在就是信号。”付石航的剑指向宫依潼,“把镇魂碑的碎片交出来。”
宫依潼看着剩下的两个魔修也被暗卫解决,突然抓起头上的凤凰簪就往石壁上撞——她想毁了碎片。可簪头刚碰到石壁,就被一道赤金色的灵力缠住,硬生生扯了回来。
付石航接住凤凰簪,指尖着簪头的碎片:“这是我娘的东西,你不配碰。”
宫依潼看着他手里的簪子,突然疯了似的扑上来:“那是我娘的!是凤离欠我们家的!当年若不是她不肯用凤凰血交易,我娘怎么会跳锁魔渊——”
“我娘没错。”付石航侧身避开她,碎雪剑抵在她颈间,“用千万人的命换你一家的富贵,那才是错。”
宫依潼被剑刃逼得停下,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这次却不是装的:“我只是想让我娘活过来…我只是想让我爹不再被人戳脊梁骨…我有错吗?”
付石航的剑顿了顿。他想起玄旻楚白衣上的血渍,想起凤离绢布上那颤抖的字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可怜又可恨。
“有错。”他的声音冷得像石窟里的风,“错在你选了最蠢的法子,错在你信了离火的鬼话。”
就在这时,石窟外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暗卫脸色一变:“是锁魔渊的方向!离火可能提前动手了!”
付石航刚要说话,手腕突然一麻——宫依潼不知何时摸出枚毒针,狠狠扎在他腕间的大穴上。毒针上泛着黑紫的光,是用锁魔渊的瘴气炼的,一碰就往血脉里钻。
“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宫依潼笑得狰狞,“离火说了,只要你中了瘴气,凤凰血就会变成毒血,照样能开封印——”
付石航挥剑将她震开,却觉得西肢突然发软,赤金色灵力像是被冻住了,怎么也提不起来。他低头看了眼腕间的黑紫痕迹,心里咯噔一下——这瘴气竟能压制凤凰血。
“暗卫!”
暗卫刚要上前扶他,石窟顶突然塌了——离火长老的骨杖带着漫天魔气砸下来,硬生生将暗卫逼得后退。离火的身影在魔气中显现,黑袍下的眼睛亮得像鬼火:“小杂种,果然没让我失望。”
“离火!”付石航强撑着站首,碎雪剑拄在地上,“你没死透?”
“托你的福,在锁魔渊吸了点瘴气,反而更精神了。”离火的骨杖指向付石航,黑色魔气往他身上缠,“本来想让宫依潼那丫头多陪你玩玩,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拆穿了——也好,省得我费事。”
他的骨杖突然往地上一砸,石窟里的锁血阵再次亮起,这次的颜色是黑的,魔气顺着阵纹往付石航血脉里钻:“你中了瘴气,凤凰血撑不了多久。识相点就自己走进阵眼,不然我就把玄旻楚抓来,让他看着你变成血泥——”
“你敢动他试试!”付石航猛地抬头,眼底的赤金色火苗突然窜高,竟压过了腕间的黑紫,“我娘当年能封印你一次,我就能再封印你一次!”
“就凭你?”离火笑了,骨杖上的骷髅头喷出黑雾,“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还想封印我?”
黑雾刚要碰到付石航,突然被一道冰蓝色的灵力劈开。玄旻楚的身影落在付石航身边,白衣上沾着新的血迹,冰魄剑上的冰纹却亮得惊人——他竟破了断尘阵赶来了。
“师尊!”付石航的声音发颤,刚要往前走,就被玄旻楚按住肩膀。
“别动。”玄旻楚的指尖在他腕间一点,冰蓝色灵力顺着血脉游走,暂时压住了瘴气,“这瘴气要用凤凰血才能解,别乱动灵力。”
他转身看向离火,冰蓝色的瞳孔里没了往日的冷漠,只剩彻骨的寒意:“三百年前没杀了你,是我失算。”
“彼此彼此。”离火的骨杖指向他,“三百年前没让你跟着凤离一起死,也是我的失算。”他突然抬手往石窟外一指,“不过现在补也不晚——你以为我只设了这一个局?”
玄旻楚的脸色微变。付石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石窟外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黑云中隐隐有雷光滚动,魔气像潮水似的往锁魔渊的方向涌——离火根本没指望宫依潼能成,他只是用这里拖住他们,好趁机去开封印。
“你先走。”玄旻楚突然将冰魄剑塞给付石航,冰蓝色灵力往他身上一裹,“去锁魔渊,找凤离留下的‘镇魂灯’,那是唯一能暂时压住玄阴老祖的东西。”
付石航攥着剑,没动:“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听话。”玄旻楚的指尖在他眉心一点,冰蓝色灵力凝成道护身符,“我随后就到。”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叹息,“别让我白来一趟。”
离火的骨杖突然砸过来,玄旻楚侧身避开,冰蓝色灵力在石窟里炸开,将离火缠住:“暗卫,带他走!”
暗卫立刻上前扶付石航。付石航看着玄旻楚的背影,看着他白衣上的血迹被魔气染成黑的,突然抓住玄旻楚的衣袖——像当年在断魂崖底那样,死死攥着不肯放。
“师尊,”他的声音发颤,赤金色的泪滴落在玄旻楚的衣袖上,“别骗我。”
玄旻楚的背影僵了僵。他没回头,只是轻轻挣开付石航的手:“等我。”
这两个字像道冰蓝色的光,撞在付石航的心上。他被暗卫拉着往外走,回头时只看见玄旻楚的冰魄剑劈开漫天魔气,白衣在黑雾里时隐时现,像风雪里快要熄灭的灯。
宫依潼瘫坐在石窟角落,看着离火和玄旻楚缠斗,突然低笑出声。她摸出藏在袖里的半块凤凰令牌,指尖在上面轻轻——那是她娘临死前塞给她的,说若有一天宫家对不起凤凰神族,就用这令牌去换付石航一条命。
“娘,我好像做错了。”她将令牌往地上一扔,令牌滚到付石航刚才站过的地方,“可我没回头路了。”
离火的骨杖突然刺穿玄旻楚的肩膀,黑色魔气往他血脉里钻。玄旻楚闷哼一声,冰魄剑反手刺向离火的咽喉,却被他躲开。
“玄旻楚,你道心己裂,撑不了多久!”离火笑得得意,“等玄阴老祖出来,第一个就吞了你——”
玄旻楚没理他。他看着付石航消失的方向,冰蓝色的灵力突然暴涨,竟将离火震得后退——道心的裂痕处,赤金色的情丝突然缠上冰蓝色的灵力,非但没拖后腿,反而让灵力变得更烈,像燃着的冰。
“石航说得对,”他低声说,像是在跟自己说话,“无情道,本就不该修。”
冰魄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冰蓝色的剑气里掺着赤金色的光,竟将石窟里的魔气劈得节节后退。离火的脸色变了:“你疯了?你想引动情丝毁了自己的道基?”
玄旻楚没说话。他的道基早就有裂痕了,从当年看着凤离跳锁魔渊却没出手时就有了,从在断魂崖底捡起付石航时就裂得更狠了——如今被情丝一缠,反倒像是找到了归宿。
“离火,”他抬眼看向离火,眼底的冰蓝色里燃着赤金色的火,“今日我就替凤离,替石航,了结三百年的账。”
冰魄剑带着冰火交织的光刺向离火。石窟里的魔气被剑气劈开,露出后面的石壁——石壁上刻着凤离当年留下的凤凰图腾,被剑气一激,竟亮起赤金色的光,与玄旻楚的灵力呼应。
离火的惨叫声在石窟里回荡。宫依潼看着石壁上的图腾,突然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漏出来——她终于明白,她娘当年不是不肯交易,是早就知道,凤凰血的归宿从来不是献祭,是守护。
锁魔渊的方向传来更响的轰鸣。暗卫扶着付石航往那边赶,付石航回头望了眼石窟的方向,攥紧了手里的冰魄剑——剑身上还留着玄旻楚的温度,像在说“等我”。
“我们快点。”他对暗卫说,赤金色的灵力压过腕间的瘴气,“不能让师尊白等。”
暗卫点头。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里,只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往锁魔渊的方向延伸——那里的黑雾己经漫到了半空,隐隐有黑影在雾里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雾而出。
而石窟里,冰蓝色与赤金色的光交织着,映得整座山都在颤——玄旻楚的道基确实在碎,但碎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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