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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关键证人的出现

小说: 未落的泪   作者:爱吃茄子卷的黛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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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灰色的云团低低地压在城市上空,一场迟来的暴雨正酝酿着架势。左兆才办公室的百叶窗拉得严实,只漏进几缕惨淡的光线,将他颀长的身影钉在办公桌后,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桌面上散落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大多是关于左氏集团股价暴跌的分析报告和紧急预案。他指尖的钢笔悬在签名处许久,始终没有落下。手机在桌角震动第三遍时,他才像是刚从深海中浮出水面,猛地回神。

“左总,是张侦探。”小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急促,“他说……他说有重大发现,必须立刻见您。”

左兆才捏着钢笔的指节骤然收紧,金属凉意沁入皮肤:“让他进来。”

三分钟后,浑身湿透的张侦探撞开了办公室的门。他脱下沾满泥浆的风衣,随手扔在沙发上,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用密封袋仔细封存的牛皮笔记本,还有一叠泛黄的纸张。

“找到了!”张侦探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他将密封袋拍在左兆才面前,“林薇当年生产的那家私人医院早就拆迁了,但我查到当年的护士长还在世,退休后住在城郊疗养院!”

左兆才的目光落在那本蓝色封皮的笔记本上,封面上印着褪色的红十字标志。

“老护士长姓周,今年八十七了,记性不太好,但一提到林薇这个名字,她就说记得清清楚楚。”张侦探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她说林薇是1999年深秋住的院,生产时大出血,还是她亲手接生的!”

钢笔从左兆才指间滑落,在光滑的桌面上滚出刺耳的声响。他没去捡,只是死死盯着张侦探:“她怎么说?”

“关键就在这儿!”张侦探抽出最上面一张纸,是份出入境记录的复印件,“周护士长说,林薇住院时,她丈夫——也就是左智炎名义上的父亲——正在非洲援建,整整一年没回国!”

纸张边缘被左兆才的手指攥得发皱。1999年深秋……左智炎的生日是次年七月,往前推算十个月,恰好是1999年九月。

“周护士长说这事儿她印象特别深,”张侦探的声音陡然压低,“因为林薇生产时并发症严重,她丈夫又联系不上,还是医院院长签的字。她记得林薇床头总放着一张男人的照片,不是她丈夫,但她当时没多想。”

左兆才猛地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凄厉的声响。他快步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扯开百叶窗。铅灰色的天空下,城市像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沉闷得让人窒息。

“这些是……”他指着那些泛黄的纸张。

“周护士长的工作笔记和当年的部分病历记录。”张侦探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上面清楚记着林薇的入院时间、预产期,还有……她丈夫的出国证明编号。我己经核对过了,和出入境记录完全吻合。”

笔记本被小心翼翼地翻开,娟秀的字迹记录着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其中一页用红笔圈着一行字:“林薇,孕38周,丈夫赴非援建,联系不上,嘱其母陪伴。”

左兆才的指腹抚过那行字,纸面粗糙的纹理磨得指尖发烫。他忽然想起林薇日记里的只言片语——“宏远,等你回来时,或许能看到一个惊喜”。原来那所谓的“惊喜”,不过是一个绝望女人对旧爱的最后念想。

“所以……”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智炎不可能是……”

“绝无可能!”张侦探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时间对不上!林薇怀左智炎的时候,左宏远根本没机会接触她!左智炎就是林薇和她丈夫的亲生儿子,跟左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办公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渐渐密集的雨点敲打着玻璃。左兆才背对着张侦探站在窗前,肩膀微微颤抖。他抬手按在眉心,指缝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哽咽,像是沉埋在深海多年的礁石终于露出水面,带着满身的青苔与伤痕。

“左总?”张侦探有些不安地轻唤。

左兆才转过身时,眼眶泛红,却嘴角上扬,那笑容里混杂着狂喜、后怕与深切的痛惜,像暴雨将至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金色的缝隙。“备车,去疗养院。”

“现在?”张侦探看了眼窗外倾盆而下的暴雨,“这天气……”

“现在。”左兆才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我要亲自听周护士长说。”

疗养院坐落在城郊的半山腰,雨幕将盘山公路冲刷得如同镜面。车子在浓雾中穿行,左兆才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指尖无意识地着那本蓝色笔记本的封皮。

周护士长住在疗养院最东侧的阳光房里。推门而入时,老人正坐在藤椅上打盹,银白的头发在顶灯照射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听到动静,她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瞳孔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认出了张侦探。

“是你啊,小伙子。”老人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她看向左兆才,“这位是?”

“周护士长,这是左智炎的……表哥。”左兆才在她面前站定,微微躬身,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恭敬,“我想向您打听一些关于林薇女士的事。”

老人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她示意护工倒茶,慢悠悠地说:“林薇啊……是个苦命的姑娘。”

茶香袅袅升起,混着房间里淡淡的药味。老人的记忆像是被温水泡开的茶叶,渐渐舒展:“那年她来住院,肚子己经很大了,却总是一个人坐着发呆。有次我查房,看见她对着一张男人的照片掉眼泪,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想丈夫了。”

左兆才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您确定她丈夫当时不在国内?”

“确定得很!”老人拍着藤椅的扶手,语气陡然清晰起来,“她生产那天大出血,我们急着找家属签字,她妈哭着说女婿在非洲修铁路,电话都打不通。后来还是院长签的字,我记得真真的!”

她忽然转向左兆才,眼神里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清明:“你们是不是在查那孩子的身世?有人说他不是林家的种?”

左兆才沉默着点头。

“放屁!”老人猛地提高了音量,护工连忙上前安抚,她却挥开护工的手,“那孩子跟他爸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那双眼,倔得像头小驴!林薇抱着他喂奶的时候,总说‘智智啊,等你爸回来,肯定会疼死你’……”

说到这里,老人忽然哽咽起来:“可惜啊,那孩子满月没多久,就听说他爸妈出车祸走了……造孽啊……”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歇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恰好落在老人银白的发梢上。左兆才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周护士长。”

“你们要好好待那孩子啊。”老人拉住他的手,掌心温暖而粗糙,“他爸妈都是好人,不该落得那样的名声。”

回程的路上,左兆才始终望着窗外。雾气散去的山坳里,几株野杜鹃在雨后开得正艳,猩红的花瓣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他忽然掏出手机,拨通了小张的电话。

“通知公关部,”他的声音平静得像雨后的湖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一小时后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另外,把周护士长的证词录音、出入境记录副本、还有这份病历,全部整理好,发布会要用。”

“可是左总,董事会那边……”

“让他们等着。”左兆才打断他,指尖轻轻敲击着车窗,“还有,准备一份寻人启事,用最大的版面。”

“寻人启事?”

“嗯。”左兆才望着远方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告诉左智炎,该回家了。”

车子驶下盘山公路时,阳光终于彻底冲破云层,给这座饱经风雨的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边。左兆才打开车窗,带着泥土气息的风涌了进来,吹散了办公室里残留的阴霾。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枚被体温焐热的钢笔,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雨天,少年左智炎站在墓前,脊背挺得笔首,像一株在狂风中倔强生长的白杨树。

原来所有的恐惧与挣扎,都源于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而真相,竟藏在二十多年前一位老护士的记忆里,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悄然绽放。

左兆才深吸一口气,将钢笔别回口袋。前方的道路依旧漫长,但至少此刻,他终于能看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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