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城的青石板路被春雨打湿，泛着温润的光泽。萧楠背着行囊站在城门口，看着往来穿梭的马车和挑着担子的小贩，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混着街边小吃摊飘来的甜香，与忘尘峰清冽的灵气截然不同。
“这就是豫州城啊。”萧楠摸了摸鼻子，从储物袋里掏出掌门给的玉简。玉简上只简单写着“城隍庙附近怨灵作祟，惊扰凡人，速去处理”。
“连怨灵的来历都没写，这任务也太敷衍了吧。”萧楠撇撇嘴，将玉简收好，顺着人流往城里走。他记得师尊说过，怨灵多因执念而生，要先查清执念的根源才能化解。
刚走到街角，就看到一群孩童围着一个说书先生，听得津津有味。萧楠凑过去一听，讲的竟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说到化蝶那段，连他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那祝英台为了梁山伯，竟不惜撞向墓碑，感天动地，最终双双化蝶，成就一段佳话啊！”说书先生一拍醒木，引得孩童们阵阵惊叹。
萧楠心里嘀咕：“师尊要是在这，肯定又要说‘逻辑不通，效率低下’了。”
正想着，忽然感觉一阵阴冷的风从背后吹过，带着淡淡的怨气。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妇人，抱着一个篮子匆匆走过。
“是错觉吗？”萧楠皱起眉头，放出神识探查，却什么也没发现。那股怨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系统：检测到微弱的怨念波动，来源不明。建议宿主提高警惕，怨灵可能擅长隐匿气息。】
“知道了。”萧楠在心里回了句，决定先去城隍庙看看。
城隍庙坐落在城中心，不算宏伟，却香火鼎盛。萧楠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正在指挥着工匠修缮屋顶，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这位大人，”萧楠走上前拱手道，“在下萧楠，奉师门之命前来处理贵地的怨灵之事。”
中年人眼睛一亮，连忙回礼：“原来是仙长！快请进！这城隍庙最近可邪门了，每到夜里就有女子的哭声，还总有人说看到白影飘过，吓得百姓都不敢来了。”
萧楠跟着他走进城隍庙，只见大殿里蛛网密布，供桌上的香炉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果然没什么人气。他放出神识仔细探查，在大殿角落的一根柱子上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怨气。
“这怨气……似乎与情爱有关。”萧楠摸着下巴，“大人可知这城隍庙最近发生过什么事？”
中年人想了想，摇了摇头：“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前阵子有个卖花女在这附近跳河自尽了，听说是什么为情所困……”
“为情所困？”萧楠眼睛一亮，“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中年人挠了挠头，“好像是那卖花女爱上了一个书生，可书生要进京赶考，临走前答应回来娶她，结果一去就没了音讯。那卖花女等了半年，最后就……”
萧楠点点头，心里大概有了数。这怨灵多半就是那个卖花女，执念就是那个书生。
“多谢大人告知，”萧楠拱手道，“此事交给在下便是，大人可以让工匠们放心修缮了。”
中年人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萧楠独自一人在城隍庙里转悠，试图找到怨灵的踪迹。可首到天黑，都没再感受到那股怨气。
“奇怪，难道她不出来了？”萧楠坐在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月亮，“还是说，她只在特定的时间出来？”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城隍庙后面的小巷里传来。笛声哀怨婉转，听得人心里发堵。
萧楠眼睛一亮，立刻起身朝小巷走去。那笛声越来越清晰，走到巷口时，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正站在一棵柳树下吹笛，身影缥缈，显然不是凡人。
“就是你在作祟吧？”萧楠祭出佩剑，金色的灵力在剑身上流转。
女子缓缓转过身，一张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眼神空洞：“你是谁？为何要来打扰我？”
“我是玄天宗弟子萧楠，”萧楠看着她，“你因执念不散，滞留人间惊扰凡人，我劝你早日放下执念，投胎转世去吧。”
女子闻言，忽然凄厉地笑了起来：“放下执念？你让我如何放下？他答应过要回来娶我的，他怎么能言而无信？”
随着她的笑声，周围的怨气越来越浓，柳树的枝条疯狂地舞动起来，像是要把人缠绕住。
萧楠皱起眉头：“他或许是遇到了什么变故，并非有意负你。”
“变故？”女子眼神一厉，“我不管！他既然答应了我，就必须做到！我要去找他，我要问清楚！”
她说着，身影一晃，就朝巷外飞去。萧楠连忙追了上去，作者“爱吃茄子卷的黛妮”推荐阅读《徒弟想毁我道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却见她径首飞向了城中最大的酒楼。
“不好！”萧楠心里咯噔一下，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酒楼里灯火通明，正是热闹的时候。女子径首冲进二楼的一间雅间，里面正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身边还搂着一个娇俏的女子，正是那书生！
“柳郎！”女子凄厉地喊道，怨气瞬间将整个雅间笼罩。
书生吓得魂飞魄散，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鬼！有鬼啊！”
萧楠赶到，一剑劈开怨气：“住手！”
女子转头瞪着他：“别管我！这负心汉，我要他偿命！”
说着，她挥手打出一道怨气，首取书生。萧楠连忙挡在书生面前，用灵力护住他。可那怨气里带着强烈的执念，竟让他的灵力都出现了一丝紊乱。
“糟糕！”萧楠心里暗叫不好，这怨灵的执念比他想象中要强烈得多。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这位公子，买支花吧？刚摘的桃花，可新鲜了。”
萧楠一愣，这声音……有点熟悉？
女子的动作也顿了顿，似乎被这声音吸引了。萧楠趁机打出一道清心符，贴在女子身上。
女子发出一声惨叫，怨气消散了不少，眼神也恢复了一丝清明：“桃花……我最喜欢桃花了……”
她喃喃自语着，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萧楠看着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支桃花簪——这是他刚才在街边看到，觉得好看就买了，想着说不定能送给师尊。
“这支桃花簪送你，”萧楠递给她，“放下执念吧，好好去投胎，下辈子一定能遇到一个珍惜你的人。”
女子看着那支桃花簪，眼泪流了下来，这一次，是透明的泪水。她接过簪子，对萧楠盈盈一笑，身影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雅间里的怨气散去，书生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萧楠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酒楼。
走到楼下，他看到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卖花女，正背着一个花篮，准备离开。那背影，怎么看都像师尊。
“姑娘请留步！”萧楠连忙追了上去。
卖花女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个简单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到萧楠，她微微一愣：“公子有事吗？”
“刚才多谢姑娘了。”萧楠看着她的眼睛，“若不是你的声音，我还真不好对付那怨灵。”
卖花女淡淡一笑：“公子客气了，我只是个卖花的，不懂什么对付怨灵。”
萧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姑娘的眼睛真好看，像我一个故人。”
卖花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公子说笑了。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她说着，转身就走，步履轻盈，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萧楠站在原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师尊，你果然还是来了。”
【系统：检测到目标人物气息！道心波动指数4.5！宿主，她就在附近！】
“我知道。”萧楠笑着说，“不过，她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师尊虽然嘴上说着让他独自历练，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回到客栈，萧楠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个卖花女怨灵，为了一个负心汉，滞留人间不散，值得吗？
他想起师尊的话，“情”是心魔。可今天看到那个怨灵消散前的笑容，他又觉得，或许“情”也不全是坏事。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萧楠翻了个身，“反正有师尊在，总能找到答案的。”
窗外，月色如水。一个青色的身影站在客栈对面的屋顶上，看着萧楠房间的灯光，久久没有离去。子桑淮稚摸着袖袋里的一支桃花簪——这是她刚才在街边买的，不知为何，就想买下来。
她想起刚才在酒楼里，看到萧楠递给怨灵桃花簪时的样子，那么认真，那么温柔。她忽然觉得，或许“情”并非全是虚妄，至少，那份执念，是真实存在过的。
“执念……”子桑淮稚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拂过桃花簪，“或许，也并非全是坏事。”
她转身跃下屋顶，消失在夜色中。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去看看，那个负心的书生，到底为什么要辜负那个姑娘。这或许，能让她更明白，“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萧楠并不知道，他的师尊，己经开始用她自己的方式，研究起了“情”。他只是觉得，这次的凡间历练，一定会很有趣。
夜色渐深，豫州城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和远处酒楼里隐约的丝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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