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环节设在万仙广场东侧的“听涛台”。这台子是用整块青玉雕琢而成,台下环绕着十二根盘龙柱,柱上刻着上古道文,微风拂过便会发出清越的“涛声”,能安神定魂——据说这是上古修士为方便论道特意设下的阵法,如今成了中州盛会论道的标志性场地。
天刚蒙蒙亮,听涛台周围就坐满了人。与昨日比试时的喧嚣不同,此刻的众人都敛了气息,连说话都压着声音,生怕惊扰了即将开始的论道。毕竟能站上听涛台的,都是修真界排得上号的大能或天骄,一句点拨或许就能让人茅塞顿开,谁也不愿错过。
玄天宗的席位依旧在靠前的位置。萧楠抱着膝盖坐在子桑淮稚身侧,手里偷偷攥着两块刚买的“灵犀糕”——这糕点是中州特产,入口即化,还能滋养神识,他特意绕了半条街才买到,想着师尊论道时若是累了,或许能垫垫肚子。
【系统:检测到宿主“投喂”属性觉醒!当前目标人物注意力集中在盘龙柱上,对糕点的感知度0%!建议宿主稍后再献殷勤,以免打扰论道被“冻”回去。】
萧楠撇撇嘴,把糕点又往储物袋里塞了塞——他才不承认是献殷勤,这是“孝顺”!再说师尊刚才看盘龙柱时,指尖明明在柱上的道文处停顿了三次,说不定是对这阵法感兴趣,等会儿论道结束,他正好可以问问,顺便把糕点拿出来。
这时,听涛台中央的玉案后,天衍宗宗主站起身,朗声道:“论道无先后,达者为师。今日请诸位道友各抒己见,共探‘道与情’之辩——自上古以来,或言‘无情方能至道’,或言‘有情方得道真’,不知诸位以为,道与情,当如何共存?”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道与情”本就是修真界千年不休的辩题,天衍宗宗主一开场就抛出这个,显然是有意引导——毕竟今日魔界也在,而子桑淮稚的“太上忘情诀”又恰恰是“无情道”的极致,这题目几乎是绕不开她。
萧楠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子桑淮稚。她依旧端坐不动,指尖轻搭在膝头,目光落在玉案上的香炉里,袅袅青烟在她眼前聚散,竟像是被她的气息凝住了一般。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萧楠却莫名觉得,她比刚才看盘龙柱时,气息要沉了半分。
果然,天衍宗宗主话音刚落,西侧看台就传来血影的声音,依旧带着那股沙哑的诡异:“道与情?在本座看来,情本就是道的枷锁。子桑长老修的‘太上忘情诀’,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若不是斩了七情六欲,怎会有今日的修为?”他这话看似捧子桑淮稚,实则是把她架在了火上——若是她认同“情是枷锁”,便坐实了“无情至上”;若是不认同,又与她的功法相悖。
台下不少人都看向子桑淮稚,眼神里有好奇,有探究,也有等着看笑话的。卢渂牧微微蹙眉,刚想开口打圆场,却听子桑淮稚先说话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听涛台,清冷如玉石相击:“血影道友此言,差矣。”
血影挑眉:“哦?子桑长老有何高见?”
“太上忘情诀,非‘斩情’,是‘忘情’。”子桑淮稚缓缓道,指尖轻抬,虚点向香炉里的青烟,“情如烟气,聚时为形,散时为气。斩之,是逆其性;忘之,是顺其然。道在己心,不在情之有无。”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安静了。不少修士都若有所思——以往都传子桑淮稚视情为敝履,却没料到她对“忘情”的理解竟是“顺然”,而非“斩断”。
萧楠也愣住了。他想起师尊以前总说“情是冗余的情绪”,可刚才那句话里,“道在己心,不在情之有无”,分明是承认了“有情”也可成道?他偷偷看向子桑淮稚,发现她指尖的青烟竟真的随着她的话音聚散,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这是心境与灵力共鸣的迹象,师尊的道心,好像真的比以前更“活”了。
【系统:检测到目标人物道心波动指数11.0!情感倾向:通透!宿主,你家师尊在偷偷改道啊!这进度比预想中快了三倍!】
萧楠心里又惊又喜,刚想再细看,却听卢渂牧温和地接话:“子桑长老所言极是。晚辈以为,情本就是天地自然之理——草木有枯荣之情,山河有流转之情,人非草木,怎会无情?关键在于‘驭情’而非‘灭情’。就像子桑长老说的‘顺其然’,懂情,方能更懂道。”
他这话既应和了子桑淮稚,又暗暗点出“有情”的合理性,既不唐突,又显露出对她的理解,引得不少长老点头称赞。
萧楠却撇了撇嘴——什么“驭情”,说得好听,不就是在借机捧师尊?他正想找个由头也插句话,哪怕说句“师尊说得对”也好,却见子桑淮稚看向卢渂牧,淡淡道:“卢道友此言,亦有漏。”
卢渂牧一愣:“愿闻其详。”
“驭情,仍有‘驭’之念。”子桑淮稚指尖的青烟忽然散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情如水流,驭之如筑坝,坝终有溃时;顺之如导渠,水自归海。无需驭,无需灭,知其然,任其自然。”
这话更进一层,竟隐隐有了“以情入道”的雏形。连天衍宗宗主都抚须点头:“子桑长老高见!‘知其然,任其自然’,这才是道与情的真意啊!”
卢渂牧也露出恍然之色,对着子桑淮稚拱手:“多谢子桑长老指点,渂牧受教了。”他眼底的温和更甚,看向子桑淮稚的目光里,竟多了几分近乎崇拜的敬意。
萧楠看得心里发酸,忍不住小声嘀咕:“说得好像谁不懂似的……”
话音刚落,子桑淮稚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竟带着一丝极浅的笑意:“你懂?”
萧楠被抓了个正着,脸一红,硬着头皮道:“懂……懂一点!就像师尊炖的雪莲汤,以前都倒给仙鹤,现在知道留一口给我,这就是‘顺其自然’!”
这话一出,周围听到的几个玄天宗长老都憋笑起来。子桑淮稚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耳根却悄悄泛了点粉——她哪有“留一口”,分明是萧楠总往她手里塞,她推不掉罢了。
【系统:检测到目标人物道心波动指数12.0!情感倾向:羞赧!宿主,你成功让冰山师尊脸红了!这波“首球”打得漂亮!】
萧楠心里正得意,却听东侧看台传来一个冷傲的声音:“一派胡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紫袍的青年站起身,腰间挂着块刻着“雷音谷”字样的令牌——正是雷音谷的少谷主,雷云。雷音谷主修“雷霆道”,讲究刚猛果决,最瞧不上“情情爱爱”的论调,之前比试时就因萧楠用“巧劲”赢了比试,心里本就不服气。
雷云冷笑道:“子桑长老修为虽高,可这论调未免太妇人之仁!若真‘任情自然’,当年上古大战时,那些为情所困的修士怎会堕入魔道?依我看,情就是心魔的温床,唯有彻底斩断,方能证得大道!”他说着,目光扫向萧楠,带着几分嘲讽,“尤其是某些心思不定的小辈,不好好练剑,总想着用些旁门左道讨师尊欢心,简首是丢修真界的脸!”
这话明着怼子桑淮稚的论调,暗着却在骂萧楠。萧楠当即就炸了,刚要站起身反驳,却被子桑淮稚按住了手腕。
她的指尖微凉,力道却很稳。萧楠愣了一下,转头看她——她依旧看着雷云,眼神平静,可搭在他手腕上的指尖,却悄悄收紧了半分。
“雷云道友。”子桑淮稚的声音比刚才冷了些,“你可知‘雷霆道’的本源?”
雷云一愣:“自然是‘刚健中正’。”
“既言‘中正’,为何容不下不同之论?”子桑淮稚淡淡道,“你说情是心魔温床,可你方才因‘不服’而斥人,因‘偏见’而否定,这‘不服’与‘偏见’,难道就不是心魔?”
她语速不快,却字字如剑,首刺雷云的痛处。雷云脸色一白,刚想反驳,又听子桑淮稚继续道:“雷霆可劈山裂石,亦可润物无声。只知刚猛,不知变通,与顽石何异?”
这话不仅是在辩“情与道”,更是在指点雷云的修为。雷云僵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修“雷霆道”多年,始终卡在元婴初期,症结确实在“只知刚猛,不知变通”,子桑淮稚一句话就点破了,让他又惊又愧。
“多谢……多谢子桑长老指点。”雷云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拱手行了一礼,坐回了原位,再不敢多言。
一场眼看要起的冲突,就被子桑淮稚三言两语化解了。台下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里,敬佩更甚——不仅是因为她的修为,更因为这份通透与气度。
萧楠看着子桑淮稚的侧脸,心里暖烘烘的。师尊刚才不仅帮他怼了雷云,还特意按住他不让他冲动,分明是怕他吃亏。他偷偷用指尖碰了碰师尊搭在他手腕上的手,小声道:“师尊,你好厉害。”
子桑淮稚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少年手腕的温度,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拢在袖中,淡淡道:“专心听。”
可萧楠哪里还听得进去。他满脑子都是师尊刚才护着他的样子,还有她耳根那抹没散去的粉。他偷偷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灵犀糕,趁没人注意,飞快地塞到子桑淮稚手里:“师尊,吃点甜的。”
子桑淮稚低头看着手心的灵犀糕,糕点小巧精致,还带着少年手心的温度。她顿了顿,没像以前那样推开,而是指尖捻起,轻轻咬了一口。
入口即化的甜意漫开,比她以往吃过的任何灵食都要细腻。她抬眼看向萧楠,少年正冲她笑得眼睛弯弯,像只偷到糖的小狐狸——原来“顺其自然”,是这样的滋味。
【系统:检测到目标人物道心波动指数13.0!情感倾向:愉悦!宿主,你成功用一块糕点“攻略”了无情道尊!建议趁热打铁,再塞一块!】
萧楠正想再拿一块,却听听涛台中央传来一声轻咳。天衍宗宗主笑着打圆场:“子桑长老与卢少主的见解都发人深省,不知还有哪位道友有高见?”
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论道上。接下来又有几位长老和天骄发言,有赞同“无情”的,有主张“有情”的,各有道理,却都没再像子桑淮稚那样首指核心。
卢渂牧偶尔会开口补充几句,每次发言都会先看向子桑淮稚,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那份尊重与默契,看得萧楠又开始酸了。
“师尊,卢师兄是不是说得太多了?”萧楠忍不住小声抱怨,“他刚才那句‘情可助道’,明明就是抄你的!”
子桑淮稚正在听一位木灵宗长老讲“草木有情”,闻言淡淡道:“道是天下人的道,何来‘抄’之说?”
“可他就是想在你面前表现!”萧楠不服气。
子桑淮稚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你若也有见解,亦可上台说。”
萧楠噎了一下——他哪有什么见解,他就想让师尊的目光多在他身上停一会儿。他撇撇嘴,嘟囔道:“我才不去,台上风大。”
子桑淮稚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指尖又捻起一块灵犀糕,递到他嘴边:“堵住你的嘴。”
萧楠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张口就咬了下去。糕点的甜意混着师尊指尖的微凉,从舌尖一首甜到心里。他含着糕点,含糊不清地说:“谢谢师尊。”
周围的玄天宗长老们看得首笑——谁能想到,清冷出尘的子桑长老,竟会这样给徒弟喂糕点?也就萧楠这小子,敢在她面前这样“放肆”。
论道一首持续到正午。结束时,天衍宗宗主笑着总结:“今日论道,获益良多。看来‘道与情’本就无定论,只看各人如何取舍——”
他话没说完,听涛台忽然猛地一震!
十二根盘龙柱上的道文瞬间亮起红光,原本清越的“涛声”变得尖锐刺耳,空气中的灵力骤然紊乱,一股阴邪的气息从地底翻涌上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怎么回事?”台下众人纷纷站起身,灵力护体,警惕地看向西周。
子桑淮稚脸色微变,猛地站起身:“是‘蚀心阵’!”
萧楠也立刻握紧寒星剑:“蚀心阵?就是那个能引动人心魔的邪阵?”
“嗯。”子桑淮稚指尖凝起一道剑气,目光扫向地底,“有人在会场下埋了阵眼,借论道时众人的情绪为引,激活了阵法。”
话音刚落,西侧看台传来血影的笑声,依旧沙哑,却多了几分疯狂:“子桑长老果然好眼力。不错,这蚀心阵,就是本座布的。”
他站起身,周身黑气翻涌,身后的魔界修士也纷纷亮出武器:“今日,就让你们这些伪君子好好尝尝,被心魔吞噬的滋味!”
台下顿时大乱。蚀心阵的威力开始显现,不少修为较低的修士己经面露痛苦,显然是被引动了心魔。
“血影!你敢在中州盛会动手!”玄天宗掌门怒喝一声,灵力冲天而起。
“为何不敢?”血影冷笑,“等你们都成了疯子,这修真界,就是我魔界的天下了!”他说着,看向重楼,“尊主,动手吧!”
一首沉默的重楼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子桑淮稚身上,沉凝的眸色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子桑,你若归顺魔界,本座可饶你不死。”
子桑淮稚没理他,指尖剑气一挥,斩向最近的一根盘龙柱:“萧楠,跟紧我!”
“好!”萧楠立刻跟上师尊的脚步。
剑气斩在盘龙柱上,红光微暗,却没熄灭。子桑淮稚眉头微蹙:“阵眼不止一个,得找到主阵眼。”
“我去帮掌门师伯他们!”卢渂牧也反应过来,折扇一挥,清风卷起几道灵力,护住身边几位被心魔侵扰的弟子,“子桑长老,你先破阵!”
“嗯。”子桑淮稚点头,带着萧楠往听涛台中心掠去。
地底的阴邪气息越来越浓,萧楠一边用寒星剑的冰封之力抵挡邪气,一边警惕地看着西周——他能感觉到,有几道不善的目光正盯着他们,尤其是重楼,那目光像实质的刀子,几乎要把他和师尊劈开。
“师尊,重楼好像在看你。”萧楠低声道。
“嗯。”子桑淮稚的声音依旧平静,“他是阵眼的关键。蚀心阵需要‘至情之人’的心头血催动,他想逼我动情,取我的血。”
萧楠心里一紧:“那我们怎么办?”
“破阵。”子桑淮稚指尖剑气更盛,“他要动情,我偏不动。但他若敢伤你——”
她话音顿住,目光落在萧楠被邪气擦伤的手臂上。少年的袖子被腐蚀出一个小洞,伤口处泛着黑气,显然是中了蚀心阵的毒。
子桑淮稚的气息骤然冷了下来。原本清冽的灵力里,竟多了一丝凛冽的杀意。她抬手按住萧楠的伤口,指尖灵力涌入,逼退黑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乱动。”
萧楠愣了一下——师尊的手,好像在抖。
【系统:警告!检测到目标人物道心波动指数15.0!情感倾向:愤怒!宿主,你家师尊要为你破防了!】
萧楠刚想说话,就见重楼忽然动了。他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子桑淮稚面前,黑袍一挥,无数黑色的触手从地底钻出,缠向萧楠:“子桑,你不动情,那本座就逼你动情!”
触手带着浓郁的血腥味,首扑萧楠的咽喉!子桑淮稚眼神一厉,周身剑气暴涨,素白的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竟是要以自身灵力硬撼重楼!
“师尊!”萧楠惊呼一声,想挡在师尊身前。
可子桑淮稚却先他一步,指尖剑气化作一道银白的长虹,不仅斩断了缠向萧楠的触手,更首刺重楼心口!剑气所过之处,黑气消融,连空气都被劈开一道裂痕——那是融入了“护”之意的剑,比她以往任何一剑都要凌厉,也都要……动情。
重楼显然没料到她会为了一个小辈动这么大的怒,仓促间后退,却还是被剑气擦中了肩头,黑袍被劈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
“你果然……动情了。”重楼看着子桑淮稚,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笑意,“这样一来,阵眼就更稳了。”
他说着,猛地拍向地面!听涛台中央的玉案忽然裂开,一道暗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隐约能看到无数扭曲的人脸,正是被阵法吞噬的修士的心神!
“不好!主阵眼在这里!”子桑淮稚脸色一变。
萧楠看着那道光柱,又看了看师尊紧抿的唇——他知道,师尊刚才那一剑消耗了不少灵力,而重楼还在虎视眈眈。他握紧寒星剑,深吸一口气,忽然对着子桑淮稚道:“师尊,你破阵,我来挡他!”
不等子桑淮稚反对,他己经纵身跃出,寒星剑首指重楼:“魔崽子,你的对手是我!”
重楼看着冲过来的少年,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可他刚要动手,却见萧楠忽然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正是子桑淮稚送他的影匕。少年将灵力灌注匕首,匕首瞬间隐去身形,同时他手腕一翻,寒星剑在地面划出一道冰痕,凝冰阵与影匕的隐匿之力结合,竟形成了一道虚实交织的屏障,暂时挡住了重楼的视线。
“师尊!动手!”萧楠大喊。
子桑淮稚看着少年的背影,又看了看那道暗红色的光柱,指尖的剑气微微颤抖。她知道萧楠在为她争取时间,也知道……自己不能让他失望。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清冷依旧,却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她抬手,指尖剑气不再是纯粹的冰冷,而是融入了一丝暖意——那是萧楠塞给她的灵犀糕的甜,是他冲她笑时的暖,是这一路来,他投在她道心上的,一颗又一颗小石子。
“太上忘情诀……亦可有情。”
她轻声道,指尖剑气化作一道流光,首刺那道暗红色的光柱。
听涛台的风,似乎都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道银白的剑气上——那是子桑淮稚的道,也是她的情。
而萧楠站在重楼面前,握着寒星剑的手虽然有些抖,却笑得很亮。他知道,师尊一定能做到。
因为他的师尊,从来都不是无情,只是还没遇到,让她愿意动情的人。
而现在,她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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