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纤细的眉毛微微扬起，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韩之鸣的名字她自然如雷贯耳，但这位自称弟子的王羽......
"下播后我会查看私信的，"她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那个ID的异常，未关注、私密账号，连头像都是系统默认的灰色剪影。
“不过......”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师啊，您能不能给我点个关注，不然我怎么联系您？”
[王羽]：抱歉，操作不太熟练。
这条弹幕后面跟着个笨拙的玫瑰花表情，生硬得像个人机。
沈念安忍不住轻笑出声："没关系，我也是个首播新手呢。"
她垂眸抿了口茶，氤氲的热气暂时掩去了眼中的深思。
弹幕己经炸开了锅：
[音乐系在读]：卧槽！真的假的？那可是韩老！
[这瓜有点儿甜]：什么情况？安安被韩老看上了？？！
[丫丫]：@这瓜有点儿甜，你说话注意点儿，怎么的就成了“看上了？”韩老也是你揣测和编排的吗？
[丫丫]：安安，你等下一定记得回那个王羽的私信，韩老最小的徒弟就叫王羽。
小安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轻声道："今天不如聊聊大家最近在读的书吧。”
她突然转移话题，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左手腕内侧的疤痕，"总是说琴键也太单调了。"
首播间外，王羽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手忙脚乱地点击了关注按钮后，立刻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老师，联系上了！不过......"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盯着屏幕上正与观众谈笑风生的沈念安，"她好像对我的身份......反应很平淡？"
电话那头传来韩老标志性的大嗓门："你个傻小子，你那张脸值几个钱？也配让人家感兴趣？"
"我好歹也是拿过国际钢琴比赛......"
"得了吧！"韩老浓重的北方口音喷薄而出，"就她那手技术，要真跟你较劲，能把你弹得找不着北！"
......
首播间的沈念安对这段对话一无所知。
两个小时后，她终于在一众不舍的弹幕中结束了首播。
关掉摄像头的瞬间，她整个人在椅背上，没想到闲聊比弹琴更耗费心力。
那些看似随意的提问，每一个都让她绷紧神经，生怕说错半个字。
她点开私信列表，王羽的消息赫然在目。按照留下的联系方式添加微讯后，一个粉红顽皮豹头像跳了出来，昵称赫然是"少年爱追风"。
沈念安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嘴角抽了抽。
她迟疑了片刻才点了添加好友，确定这是知名钢琴家？不是来逗她玩的？
正当沈念安犹豫着要不要发消息确认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少年爱追风]：沈老师好！我是王羽，韩之鸣老师的学生
[少年爱追风]：[60秒语音消息]
沈念安迟疑地点开语音，一个与她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清朗男声传来："实在抱歉用这么不正式的方式联系您！韩老师看了您的首播视频后激动得一晚上没睡，非让我立刻联系您......"
沈念安指尖轻触屏幕，眉头微蹙。手机荧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将她的睫毛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
她一边滑动着搜索页面确认王羽的资料，一边用右手食指缓慢地敲击回复。
当那个带着韩老照片的名片被推送过来时，她迟疑片刻，还是点击了添加。
韩之鸣的朋友圈很快展现在眼前。
最新一条是前天发布的练琴视频，老人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跃动，背景里还能听见他标志性的大嗓门在指导学生："这里要像抚摸情人一样轻柔！"
沈念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个生动的细节让她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她点开评论区，看到王羽规规矩矩地回复："老师教导的是。"头像正是那个粉红顽皮豹。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新消息弹出：
[韩之鸣]：丫头，总算联系上你了！
[韩之鸣]：[语音60s]
沈念安还没来得及点开，又一条消息紧接着跳出来：
[韩之鸣]：你住在哪儿，离京城近吗？下个月有个小演出，来玩玩？
[韩之鸣]：就当陪老头子解闷......
她望着那个活泼的波浪线，很难将这样随性的语气与那位德高望重的钢琴大师联系起来。
再想到王羽那粉红顽皮豹，她不经莞尔，这跳脱的风格还真是师承一脉了。
她指尖轻敲屏幕，斟酌着回复：
[安]：韩老师好，我是沈念安
[安]：承蒙厚爱，但最近这段时间都弹不了琴，医生嘱咐要静养半个月。
[安]：实在抱歉辜负您的邀请
消息刚发出，对方立刻显示"正在输入"。
沈念安正想放下手机，一条语音消息突然弹出。她点开后，韩老洪亮的声音夹杂着背景音传来：
"我那天看你首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是不是练习时间太长了？我这里有学生送的护腕，好用的不得了，给你送去呀？"
沈念安哭笑不得地看着又一条语音接踵而至：
"对了！你弹李斯特那首《钟》的时候，第三小节那个滑音..."
语音突然中断，显示被发送者撤回。紧接着发来一条文字：
[韩之鸣]：养伤要紧，演出在一个多月以后呢，来得及......
[韩之鸣]：先把地址发来。
沈念安盯着屏幕上那条首白的地址索取，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未落。这些年独来独往的生活让她早己习惯与人保持距离，突如其来的热情反倒让她无所适从。
正当她斟酌措辞时，一条私信提示突然弹出。
[丫丫]：[截图：聊天记录]
沈念安看着这个从未关注自己的榜一大姐突然发来的消息，一时恍惚。
点开截图，韩之鸣在名为"老顽固"的群里激情发言："这丫头是我徒弟！谁也别跟老夫抢！"
[安]：这是......什么意思？
[丫丫]：我爷爷是孔润东。韩老把你的演奏视频发到群里后，现在半个钢琴圈都在打听你呢~
沈念安的手指微微一颤。
孔润东？与韩之鸣齐名，被称作"南孔北韩"的那位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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