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而过。
沈灼的指尖擦过潮湿的墙壁，感知着气流的微妙变化。裴砚紧跟在她身后，呼吸声压得极低，但每隔几次心跳就会有一瞬凝滞——那是心脉金针穿刺带来的剧痛。
“左转。”沈灼突然停下，“有风。”
裴砚的视线穿过她肩头。黑莲赋予的临时视力让他能看清黑暗中的细节：左转处的石壁看似完整，实则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缝隙，风正从那里渗入。
他伸手按向石缝，掌心刚触及表面，整块石板突然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
“机关认你的血。”沈灼低声道。
裴砚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阶梯扶手上的刻痕吸引——那是由无数细小的“匠”字徽记组成的纹路，与绣娘遗落的银簪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守陵人建造的……”他喃喃道。
沈灼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掌心覆在他手背上，引导他的手指触碰刻痕中的某处凹点。
“这里，”她说，“有高频震动。”
裴砚凝神感知，果然发现凹点处的石材在以极细微的幅度震颤，频率与噬灵杵的共振波完全一致。
“他们在下面也布置了法器。”他嗓音发紧，“这不是逃生通道，是陷阱。”
沈灼的唇角却勾起一丝冷笑：“也是机会。”
她从怀中取出最后一块玉玺碎片——那枚从机关师胸骨中取出的、刻着“以吾骨封魔”的残片。当碎片贴近石壁上的“匠”字刻痕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所有徽记同时泛出幽蓝的光，石阶下方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
“噬灵杵的共振频率变了。”裴砚敏锐地察觉到变化，“现在它反而在破坏他们自己的结界。”
沈灼点头：“守陵人留了后门……他们早就在等这一天。”
两人顺着螺旋阶梯疾行而下。越往下，空气越冷，带着某种陈年的血腥气。裴砚的临时视力开始衰退，眼前不时闪过杂乱的色块，但每次与沈灼的视线交汇，那种诡异的“视觉共享”就会重新建立。
代价是他的心口越来越痛。
“停。”沈灼突然拽住他。
阶梯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个手掌形的凹槽。门缝处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落地后竟像活物般向西周爬行，形成细小的触须状分支。
“需要血祭。”沈灼将玉玺碎片按在凹槽边缘，“但不是普通的血。”
她转向裴砚，手指轻触他心口的伤。金针暴露在外的部分己经锈蚀成黑红色，周围的皮肤完全玉石化，像一副正在生长的铠甲。
“我猜，太祖血脉的‘心头血’才是钥匙。”
裴砚没有犹豫。他拔出随身的匕首，刀尖抵住心口玉石化最严重的位置，稍一用力——
“铮！”
金针与刀刃相撞，迸出一串火星。针体被撬动了一分，更多的金色碎屑混着血涌出。裴砚咬紧牙关，将染血的匕首按在青铜门的手掌凹槽上。
门开了。
扑面而来的不是霉味，而是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香气——像千百种花卉腐烂时的味道。沈灼的听觉瞬间被某种低频嗡鸣充斥，那声音首接钻入脑髓，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裴砚的情况更糟。他的视觉在门开的刹那彻底紊乱，左眼看到的是真实的墓室布局，右眼却浮现出无数重叠的幻象——
**血舆图在燃烧。**
**沈灼（或者说，那个与她容貌相同的女人）被钉在玉棺中。**
**玉玺缺角插在她的心口，而太祖持刃而立，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裴砚！”沈灼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死死掐着她的肩膀，指甲几乎嵌入她的皮肉。而沈灼——完全失明的沈灼——却精准地“看”向墓室中央的某处。
“那里有东西在‘呼吸’。”她说。
裴砚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墓室中央是一方白玉台，台上放着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一名女子，月牙短刃贯穿她的心脏，刃身缺了一角——正是玉玺缺失的部分。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裴砚凝视那具女尸时，她的眼皮突然颤动了一下。
“欢迎回家，小主人。”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裴砚猛地转身，看到七名披着血色斗篷的人不知何时己站在门口。他们的眼睛被金线缝合，耳廓却异常肥大，手中持着能吸收黑莲能量的诡异法器。
为首的守陵人摘下兜帽，露出满是刺青的脸——
正是本该死在祭坛上的陶匠女儿。
---
血墨千秋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血墨千秋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UQWR/)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