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的突然出现和那句冰冷的质问,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仓库内刚刚升腾起的淫邪气氛,但也点燃了另一种更加危险的火焰——狗急跳墙的疯狂!
短暂的死寂和惊恐之后,刘铮等人猛地反应过来!他们环顾西周,发现进来的只有李默一个人!那个可怕的疤脸和其他的手下并没有跟进来!
这个发现,像一剂强心针,瞬间冲散了他们最初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扭曲的狂怒和侥幸心理!
“楚依依!你这个叛徒!贱人!你竟然把他引来了!”刘铮第一个反应过来,双目赤红,指着瘫倒在地的楚依依破口大骂,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尖利变形。
“杀了她!先杀了这个叛徒!”
“对!要不是她,我们怎么会暴露!”
其他几个男生也纷纷反应过来,脸上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和一种急于寻找发泄口的暴戾,他们将所有的失败和危险都归咎于楚依依!
然而,在怒骂的同时,他们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孤身一人的李默,一种荒谬的、基于人数优势的盲目自信开始在他们心中滋生。
“他就一个人!”一个男生压低声音,眼中闪过狠厉的光。
“对!他就一个人!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另一个男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双拳难敌西手!干掉他!我们就能逃出去!”
年轻人特有的血气之勇和对自身力量的高估,在这一刻压过了理智和对李默身份的恐惧。他们选择性忽略了李默是武汉最令人闻风丧胆的特工头子这一事实,脑子里只剩下“以多欺少”的简单逻辑。
苏婉也从最初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脸色苍白地看着李默,又看看状若疯狂的同伴们,眼神复杂,但求生的本能让她也下意识地靠向了人多的一方。
“抄家伙!”刘铮低吼一声,眼神凶狠地盯向仓库角落堆放着的那些他们早己准备好的刀、斧头、铁棍!
几个人如同饿狼扑食般冲过去,纷纷抓起武器!冰冷的金属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森寒的光芒,给他们虚张声势的勇气又增添了几分底气。
李默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身体甚至没有移动分毫,依旧悠闲地靠在门框上。他看着这群年轻人从惊恐到愤怒,从愤怒到盲目自信,再到拿起武器的全过程,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只有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越来越深,仿佛在欣赏一场拙劣的猴戏。
他甚至没有阻止他们去拿武器,反而在他们手忙脚乱地武装自己时,用一种极其平淡、却字字诛心的语气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怎么?刚才不是还要‘训练’别人吗?现在怎么自己先急着找‘玩具’了?”
“就凭这几把破铜烂铁,也想学人家杀人越货?”
“你们老师没教过你们,送死和牺牲是两回事吗?”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针,刺穿着年轻人脆弱的自尊和那可笑的“勇气”。
刘铮等人手持武器,慢慢围拢过来,形成一个半包围圈,将李默堵在门口。武器在手,他们似乎找回了一些底气,脸上的恐惧被一种色厉内荏的凶狠所取代。
“李默!你少他妈嚣张!”刘铮挥舞着手中的砍刀,狞笑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等宰了你,我们再好好‘伺候’楚依依那个叛徒!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他刻意用最恶毒的语言刺激李默,也想在同伴面前展现自己的“狠辣”。
“对!生不如死!”
“让她知道背叛我们的下场!”
其他几个男生也纷纷叫嚣着,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内心的恐惧。
李默听着这些充满幼稚暴戾的威胁,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嘲讽和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这笑声,比任何怒斥都更让刘铮等人感到难堪和愤怒!
笑声戛然而止。
李默的目光越过眼前这些张牙舞爪的“乌合之众”,落在了依旧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眼神彻底空洞的楚依依身上。
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一字一顿地问道:
“楚依依,你看清楚了吗?”
“这就是你宁可背叛父亲、牺牲自己,也要誓死守护的……‘同伴’?”
“这就是你所谓的……理想和热血?”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楚依依心中仅存的一丝幻想和支撑!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些手持凶器、面目狰狞、叫嚣着要让她“生不如死”的“同志”,再回想刚才他们逼迫她、想要侮辱她的丑恶嘴脸……巨大的荒谬感、彻底的绝望和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冰冷,瞬间将她吞噬!
她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早己流干,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败。
而李默,在问出这句话后,便不再看她。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眼前这群不知死活的年轻人身上,眼神中的最后一丝玩味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看待死人般的……绝对冰冷。
接下来,将是……冷酷的清理。
仓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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