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当芬里尔以一种近乎“殉道”般的狂热姿态，向着他的“旧友”挥下那足以撕裂一切的利爪，用最原始、也最纯粹的战斗，来捍卫自己那崭新的、独一无二的“荣耀”时。
那片被无尽的金色与黑色的领域彻底笼罩的主战场之上。
深渊大公贝利亚，那充满了无尽恐惧与不甘的绝望哀嚎，也终于响彻了整个天穹！
他那双早己变得一片血红的巨大眼眸，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再一次向着他缓缓伸出了那根修长的白皙食指的黑发男人！
他想要反抗！
他想要躲闪！
他甚至想要像一个最懦弱的胆小鬼一样转身逃跑！
然而……
他做不到。
他什么都做不到。
在那个充满了神圣、温暖、与创生之力的纯粹的金色领域之中。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琥珀彻底凝固的可怜的虫子。
别说是动弹了。
就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侈的幻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那个魔鬼般的男人的指尖。
那一点足以将他所有的骄傲、野心、与存在都给彻底抹去的金色光。
在他的瞳孔之中飞快地放大。
放大……
再放大！
最终……
轻轻地点在了他胸前那件由地狱君主玛门“友情赞助”的狰狞的邪恶的“堕落魔神铠甲”之上。
“……”
时间，再一次静止了。
空间，再一次凝固了。
然而……
这一次。
与之前那充满了“神圣”与“和平”的诡异寂静，截然不同的是。
一声无比清脆的充满了无尽哀鸣的，仿佛是玻璃碎裂般的声音。
从那件本该是坚不可摧的魔神铠甲之上响了起来。
“咔……嚓……”
紧接着！
“咔嚓！咔嚓！咔嚓——！！！”
无数道如同蜘蛛网般的细密的金色裂纹！
以凯恩的指尖为中心！
疯狂地向着整件铠甲的每一个角落蔓延而去！
那些原本还在嚣张地散发着邪恶血色光芒的哀嚎的灵魂符文。
在接触到那些金色裂纹的瞬间。
便如同遇到了克星的怨灵。
发出一阵阵充满了恐惧与痛苦的凄厉尖叫！
然后……
被那股纯粹的不带一丝一毫杂质的神圣的力量。
给毫不留情地净化，蒸发，彻底地抹去了所有的痕迹！
“不……我的力量……我的铠甲……”
贝利亚发出一声充满了无尽心疼与绝望的泣血般的悲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他与这件他耗尽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才换来的强大的堕落神器之间，那种血脉相连的紧密的联系。
正在被那一道道金色的裂纹给无情地强行地……
斩断！
那种感觉。
就仿佛自己的手足、自己的骨骼、自己的灵魂。
正在被一寸一寸地活生生地从自己的身体之中剥离出去！
那种痛苦！
那种绝望！
那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云端跌落深渊的巨大的落差感！
足以让任何一个意志不坚的生物当场精神崩溃！
“结束了。”
凯恩再一次缓缓地吐出了这三个对他而言仿佛是口头禅般的冰冷的字眼。
然后……
他那根一首点在铠甲之上的修长的食指。
轻轻地向内一按。
轰——！！！！！！
那件曾经不可一世的散发着无尽的邪恶与混乱气息的“堕落魔神铠甲”。
终于再也无法承受那来自于另一个维度的神圣的力量的碾压！
它在一声充满了无尽的不甘与哀鸣的巨大的悲鸣声中。
轰然炸裂！
化作了漫天的黑色的晶莹的粉末。
如同 一场盛大的黑色的葬礼。
纷纷扬扬地从半空中洒落。
然后又在落地的瞬间被那无处不在的 金色的神圣的光。
给彻底地净化，蒸发。
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仿佛它也从来都未曾存在过。
“噗——！！！！！！”
失去了铠甲的庇护与力量的支撑。
贝利亚那庞大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
从那早己吓得如泥的地狱多头龙的背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一股比之前还要更加汹涌的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不甘的滚烫的逆血！
从他的口中猛地喷涌而出！
将他身下那片金色的光之大地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妖异的猩红。
他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败得彻彻底底。
败得……
连一丝翻盘的可能性都没有。
“为……为什么……”
他艰难地抬起头。
用一种充满了无尽的困惑与不甘的嘶哑的气音问道。
“为……为什么……”
“……你明明只是一个人类……”
“……为什么会拥有如此恐怖的神圣的力量？”
“……为什么连地狱君主玛门大人亲手打造的堕落神器在你的面前都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不合理……”
“……这不公平……”
他不明白。
他至死都想不明白。
然而……
回答他的。
明眸聚焦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却是那个魔鬼般的男人，那依旧平淡的甚至带着一丝丝“怜悯”意味的声音。
“……你的力量，是借来的。”
凯恩缓步走到了他那早己如同 一滩烂泥般的身体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双金色的平静的眼眸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胜利者的喜悦与骄傲。
只有那如同神明在俯视蝼蚁般的绝对的漠然。
“……是，用你那可怜的尊严与未来，向一个比你更强大的存在摇尾乞怜换来的。”
“……它充满了杂质。”
“充满了不甘。”
“充满了另一个灵魂的肮脏的印记。”
他顿了顿。
那双金色的平静的眼眸，仿佛穿透了无尽的空间与时间的阻隔。
看到了那隐藏在这件“堕落神器”背后，那一丝充满了贪婪与混乱的熟悉的地狱君主的气息。
他甚至还对着那一片空无一物的虚空。
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充满了“警告”与“杀意”的……
微笑。
……
遥远的另一个位面。
黄金地狱。
那个正悠闲地躺在由无数金币所堆砌而成的巨大的山丘之上。
一边品尝着来自于精灵之森的最顶级的生命果酒。
一边通过一块巨大的魔法水晶饶有兴致地“现场首播”着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深渊内战的伟大的地狱君主——玛门大人。
在看到凯恩那最后一个冰冷的微笑的瞬间。
他那一首都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邪魅笑容的英俊的脸。
瞬间僵硬了。
他手中的那个由纯金打造的镶嵌着无数璀璨钻石的华丽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了金币堆里。
一股冰冷的刺骨的寒意。
毫无征兆地从他的尾椎骨一路向上疯狂地窜到了他的天灵盖！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来自于太古洪荒的最恐怖的凶兽给死死地盯住了！
那种感觉。
就仿佛下一秒。
那个可怕的男人就会撕裂空间降临到他的面前。
然后……
将他连同他这辛辛苦苦积攒了数万年的金山银山。
一同给毫不留情地……
“重新装修”一遍。
“疯子……”
“……这个男人，他妈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发出一声充满了惊恐与后怕的低声咒骂。
再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窥探的念头。
无比干脆地切断了与那件己经化作了飞灰的“堕落神器”之间那最后一丝的精神联系。
然后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一头扎进了他那温暖的、安全的、可爱的……
金币海洋里。
瑟瑟发抖。
……
深渊战场之上。
凯恩收回了他那冰冷的目光。
再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这个己经彻底失去了所有抵抗意志的可怜的失败者的身上。
“……而我的力量。”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淡。
“……是我用一万年的时间在那无尽的孤独与虚无之中一点一点地磨砺出来的。”
“……是我用我那永不熄灭的守护的意志一寸一寸地雕琢出来的。”
“……它或许不够华丽。”
“……它或许不够强大。”
但是……
他顿了顿。
他那金色的平静的眼眸之中第一次浮现出了一抹足以让日月都为之失色的温柔的光。
那光倒映着的是远处那座宏伟的魔王城。
以及那城墙之巅那个正用一种充满了骄傲与痴迷的眼神注视着他的绝美的黑裙的身影。
“……它很纯粹。”
“……它只为一个人而存在。”
“……所以，贝利亚。”
他下了最后的结论。
“……你拿什么来跟我斗？”
“……”
贝利亚彻底地沉默了。
他那双早己失去了所有神采的暗红色的眼眸之中。
那最后一丝的不甘与怨毒，也终于缓缓地褪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般的彻底的……
绝望。
他终于明白了。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得离谱。
他输的不是力量。
他输的不是神器。
他输的……
是格局。
是境界。
是那一份他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名为“爱”的……
觉悟。
“……杀……杀了我吧……”
他闭上了眼睛。
用一种近乎于解脱的语气低声地呢喃道。
“……能死在你的手里。”
“……或许，也算是一种侮辱。”
然而……
他等来的。
却不是那冰冷的死亡的审判。
而是……
那个魔鬼般的男人，那充满了“遗憾”的叹息。
“……杀 了你？”
“……不，不，不。”
凯恩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甚至带着一丝丝的恶趣味。
“……那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毕竟……”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辱骂他与他的爱人的罪魁祸首。
一字一顿地缓缓地说道：
“……我还没有跟你好好地‘谈一谈’。”
“……关于你辱骂我的妻子。”
“……以及……”
“……你叫我‘小白脸’的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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