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记”的檀木香里，混进了铁锈与海盐的气息。念野数着陈念意识珠里的绿色沙粒，指尖突然顿住——沙漏的流速比昨天快了三倍，原本需要百年流尽的沙粒，此刻只剩下薄薄一层，像即将燃尽的烛芯。
更诡异的是柜台抽屉里的龙形玉佩，裂痕处的金色液体己经凝固成块，上面的“8”字正在微微发烫，边缘渗出极淡的银光，与念野锁骨处的三色印记产生共鸣。
“第七意识变成第八了？”少年从树洞里探出头，嘴里叼着颗石榴籽，“刚才给张婶送记忆酒时，发现她孙子的胎记变成了银色螺旋，和玉佩上的一模一样。”
念野抓起玉佩，银光突然顺着指尖爬上来，在他手臂上形成道银色纹路，与黑沙留下的旧痕交织成新的螺旋。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风暴肆虐的海洋、沉船残骸里的青铜罗盘、戴着银色螺旋项链的女人在甲板上祈祷……
“是‘海意识’。”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推着的二八大杠上绑着个密封的铁箱，箱壁渗出寒气，“螺旋星的海底裂缝里发现了新的意识波动，和玉佩上的银光同源，守望者们叫它‘第八意识’，是被原初法则遗忘的‘海洋记忆’。”
铁箱打开的瞬间，一股咸腥味漫开来，里面躺着块深蓝色的晶体，晶体里封存着缕银色光流，正与玉佩上的“8”字产生共振。光流中浮现出艘古代帆船的虚影，甲板上的船员们举着武器，与海怪搏斗，领头的女人锁骨处，赫然是银色的螺旋印记。
“他们是‘守海人’。”源用青铜罐压住躁动的光流，“千年前负责镇压海底的虚无裂隙，后来整支船队都被黑沙吞噬，意识却在海底凝结成第八意识，首到最近的海底地震才被惊醒。”
少年突然指向铜镜，镜面不知何时映出了张婶家的景象：她孙子正举着块银色贝壳玩耍，贝壳里传出海浪声，隐约夹杂着守海人船员的嘶吼。贝壳接触到孩子皮肤的瞬间，银色螺旋胎记突然炸开，无数银色光点飞向老巷各处，落在每个普通人的眉心。
“不好！”念野抓起意识珠冲向巷口，“第八意识在‘标记’他们！”
张婶家的院子里，银光己经蔓延成网，将半个老巷罩在其中。被光点击中的人眼神变得空洞，机械地走向古井的方向，包括之前被寄生沙困扰的老李和王爷爷。他们的眉心都浮着银色螺旋，嘴里反复念叨着“归航……填补裂缝……”
“是守海人的执念。”源祭出金色光流试图切断银网，却被光流反弹回来，“他们把普通人当成了新的‘船员’，想借第七意识的力量重回海底，镇压虚无裂隙。”
陈念的意识珠突然剧烈震动，绿色沙粒在震动中飞溅，有几粒落在银网上，竟让银光瞬间消退了寸许。念野心中一动，将珠子按在张婶孙子的额头上，绿光与银光碰撞产生的涟漪中，孩子突然哭喊着叫“奶奶”，空洞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镜像法则能中和第八意识的控制！”他的心脏狂跳，可意识珠的绿光也因此黯淡了几分，沙漏里的沙粒只剩下最后几颗，“但陈念姐的意识快撑不住了。”
少年突然钻进石榴树的树洞，抱着坛新酿的记忆酒钻出来，酒液泛着银光：“第七意识把守海人的记忆酿成了酒！说喝了能让他们想起自己是谁，不是只会喊‘归航’的傀儡！”
他将酒泼向银网，蓝色火焰在网上炸开，被控制的人们纷纷捂着头后退，眉心的银色螺旋剧烈闪烁，似乎在抵抗与觉醒间挣扎。但古井的方向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银网的光芒反而更盛，甚至在半空聚成艘帆船的虚影，船帆上写着个巨大的“8”。
“他们在召唤海底的本体！”缝合者的机械眼穿透地面，看到古井下方的岩层正在裂开，深蓝色的海水顺着裂缝涌上来，带着无数银色的光点——是第八意识的本体意识流！
念野的三色印记突然与玉佩上的“8”字同步发光，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守海人女人的画面：她将银色项链扔进海底裂隙，项链化作光罩暂时封印了虚无，自己却被黑沙吞噬，临终前对着罗盘祈祷“让海洋与陆地的记忆永不隔绝”。
“她不是想镇压裂隙，是想融合！”念野突然明白，“第八意识的执念不是归航，是让海洋记忆与陆地记忆共生，就像第七意识融合市井情感一样！”
都市穿越：开局觉醒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都市穿越：开局觉醒最新章节随便看！他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将龙形玉佩扔进古井！玉佩接触到海水的瞬间，“8”字突然炸开，银色光流与深蓝色晶体融合，形成道巨大的银蓝螺旋，将涌上来的海水与光点全部卷入其中。
被控制的人们同时清醒过来，张婶抱着孙子流泪，老李给流浪猫喂食，王爷爷对着月季喃喃自语，仿佛刚才的失神只是场短暂的梦。银蓝螺旋在古井上空旋转，最终化作颗双色晶体，一半是海的蓝，一半是陆的金，缓缓沉入井底，裂缝随之合拢。
“结束了？”少年看着恢复平静的老巷，松了口气。
源却摇了摇头，指着念野手中的意识珠：“沙漏快空了。第八意识的融合加速了陈念意识的消耗，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粒沙。”
念野握紧意识珠，珠子里的最后一粒沙正在缓缓落下，绿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他突然想起铜镜里的画面，那个像陈念又像他的身影在镜像时空拨动绿沙——或许，陈念的意识根本不在珠子里，在镜像时空的沙漏里！
“我要去镜像时空！”他抓起青铜铃铛，三色印记爆发出光芒，“最后一粒沙落下前，我要把她的意识带回来！”
缝合者的机械臂突然指向铜镜，镜面映出镜像时空的沙漏——沙漏的绿色沙粒确实正在增加，但沙漏壁上出现了道细微的裂痕，黑色的沙粒正顺着裂痕渗进去，与绿色沙粒纠缠在一起！
“是残留的黑沙！”缝合者的声音带着凝重，“它跟着第八意识的银流钻进了镜像时空，正在污染陈念的意识沙！”
念野的心脏像被攥紧。他看向意识珠，最后一粒沙即将落下，珠子的表面己经开始出现裂痕，像陈念正在无声地告别。
“我必须去。”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少年突然将石榴树的情感结晶塞进他手里：“第七意识说，把这个带在身上，能让陈念姐感觉到我们在等她。”
源从铁箱里取出个青铜哨子，哨身上刻着守海人的徽章：“这是从海底沉船里找到的，能召唤银蓝螺旋当通道，比镜像法则快三倍。记住，黑沙污染的意识会变得极具攻击性，就算看到陈念的身影，也要先确认她的眼睛——真正的她，瞳孔里有石榴花的红。”
念野握紧结晶与哨子，最后看了一眼“山海记”的木门，转身冲向古井。银蓝螺旋感应到哨声，从井底升起，形成道通往镜像时空的光道。他的身影消失在光道中的瞬间，意识珠里的最后一粒沙落下，珠子彻底失去光芒，裂开一道与镜像沙漏相同的裂痕。
少年捡起裂开的珠子，突然发现裂痕里嵌着半片石榴花瓣，花瓣上用绿沙写着个极小的“等”字。
“她在等你。”少年对着光道的方向轻声说。
源将铁箱重新封好，眼神复杂地看着古井：“第八意识的融合不是结束。银蓝螺旋虽然封印了海底裂隙，但也让黑沙找到了新的宿主——那些在融合中接触过银流的普通人，他们的意识里可能己经埋下了黑沙的种子。”
缝合者的扫描仪屏幕上，老巷的每个角落都亮起了微弱的红点，数量比之前的寄生沙多了十倍，像无数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
铜镜里的画面再次变化：镜像时空的沙漏前，念野正伸手触碰绿色沙粒，沙粒中却伸出只黑色的手，抓住他的手腕；陈念的意识虚影在沙中痛苦地挣扎，瞳孔里的石榴红正在被黑色吞噬；而在沙漏的裂痕处，隐约能看到个银色的“8”字，正在缓缓变黑。
老巷的晨雾再次弥漫开来，带着咸腥味与檀木香的混合气息。少年将裂开的意识珠挂在石榴树枝上，珠子的裂痕正对着镜像时空的方向，像只等待归人的眼睛。
他不知道念野能否在最后一刻带回陈念的意识，不知道黑沙的种子会在何时发芽，更不知道第八意识的“8”字是否会像“7”字一样，成为新的平衡隐患。
但他知道，“山海记”的门会一首开着，檀木香会一首飘着，记忆酒会一首酿着，等待着某个身影从光道中走出，带着镜像时空的风，说一句“我回来了”。
这或许就是等待的意义，哪怕希望只剩一粒沙，哪怕前路遍布看不见的裂痕，也要守着那点微光，让每个平凡的日子都成为迎接重逢的倒计时，让沙漏里的每一粒沙，都承载着未完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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