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是你爷爷。”
苏晴的唇语像一道惊雷，在秦风脑海中炸开。他猛地转头看向苏晴，只见她脸色惨白，眼神里写满了惊恐，手里的录音笔都在微微颤抖。
怎么可能？
父亲从未提过自己有个姓陈的爷爷。陈老明明说和父亲是战友，怎么会突然变成祖孙？
“秦先生，走吧。”中年警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秦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被警察押走的魏坤，又看了看苏晴手里的录音笔——那里面一定有苏晴没来得及说的秘密。他点了点头，跟着警官上了警车，临关门前，给苏晴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警局的询问室很小，白炽灯的光线惨白刺眼。中年警官坐在对面，推过来一杯温水，语气缓和了不少：“秦先生，别紧张，只是例行询问。”
秦风没碰水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陈老让你来的，对吗？”
警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秦先生果然聪明。陈老说，你现在肯定有很多疑问，但时机未到，等处理完魏坤的事，他会亲自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他为什么骗我？还是解释他怎么变成我爷爷的？”秦风的声音陡然拔高，内力不自觉地运转，询问室的铁皮桌竟发出轻微的嗡鸣。
警官的脸色严肃起来：“秦先生，我劝你别冲动。陈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当年若不是他把你父亲从牢里换出来，秦家早就绝后了。”
这句话让秦风愣住。他从原主记忆里只知道父亲当年没坐牢，却不知是陈老帮忙。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秦风追问。
警官却摇了摇头：“该说的时候，陈老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你只需要知道，魏坤背后的势力是境外间谍组织，‘天枢’技术绝不能落到他们手里。你这次立了大功，上面会给你嘉奖。”
“嘉奖？用我父亲和老鬼的命换吗？”秦风冷笑，“我父亲在哪？”
“秦建国先生很安全，正在接受保护。”警官站起身，“询问结束了，你可以走了。有人会送你回去。”
秦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警局显然和陈老达成了某种默契，在这里根本问不出真相。他必须自己去找答案——魏坤说过，陈老的西合院老槐树下，埋着秘密。
走出警局，外面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还是上次接他的那个戴墨镜司机。“秦先生，陈老请您回西合院。”
“不去。”秦风转身就走。
“陈老说，您要是不去，就见不到秦建国先生了。”司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秦风的脚步顿住。他知道这是威胁，却不得不妥协——父亲在陈老手里，他没有选择。
再次走进西合院，老槐树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陈老坐在天井的石桌旁，面前摆着一壶热茶，见他进来，笑着招手：“来了？坐下喝杯茶。”
秦风没坐，首勾勾地盯着他：“我父亲在哪？”
“在里屋休息。”陈老指了指正屋，“他刚醒，情绪不太稳定。”
秦风快步冲进正屋，果然看到父亲躺在炕上，脸色虽虚弱，但呼吸平稳。秦建国看到他，挣扎着坐起来：“小宇，你没事吧？”
“爸，我没事。”秦风扶住他，“到底怎么回事？陈老……真的是我爷爷？”
秦建国的眼神黯淡下去，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他是你亲爷爷，秦忠国。当年为了掩护身份，改随母姓陈。”
秦风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二十年前，‘天枢’项目到了关键阶段，你爷爷发现团队里有内鬼，就是魏坤的上线。”秦建国叹了口气，“为了保住核心数据，你爷爷故意让我背上黑锅，假意和张彪合作，实则是为了引出真正的间谍。这些年他隐姓埋名，就是在搜集证据。”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秦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是你爷爷不让说。”秦建国握住他的手，“他说你性子太急，怕你坏事。这次你穿越过来，性子大变，倒是帮了他的忙。”
秦风这才明白，难怪陈老对“天枢”的事了如指掌，难怪他总能及时出手相助——原来他是自己的亲爷爷！
“那老鬼和苏晴呢？”秦风问。
“老鬼在安全屋，苏晴……”秦建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是你爷爷安排在你身边的人，负责保护你。”
秦风心里的疑团解开了大半，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他走出正屋，看到陈老还在石桌旁喝茶，走过去坐下，低声说了句：“爷爷。”
陈老的手猛地顿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他放下茶杯，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好孩子，委屈你了。”
“魏坤说，槐树下埋着秘密。”秦风开门见山。
陈老的眼神变得深邃：“是该让你知道了。”他起身拿起一把铁锹，“跟我来。”
两人走到老槐树下，陈老指着树根处：“挖吧，小心点。”
秦风挥起铁锹，泥土被一铲铲翻开。挖到半米深时，铁锹碰到了硬物。他小心地拨开泥土，露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箱子，和装U盘的那个一模一样。
打开箱子，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个泛黄的笔记本和一枚军功章。笔记本的封面上写着“秦忠国”三个字，正是陈老的原名。
“这是我的工作笔记。”陈老拿起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你看这里。”
秦风凑过去，只见上面写着：“1998年7月15日，内鬼确认，代号‘夜枭’，潜伏在项目组核心层。为保‘天枢’，启动‘金蝉脱壳’计划，让建国假叛逃，引‘夜枭’现身……”
后面的内容记录着这些年陈老追踪“夜枭”的过程，其中多次提到魏坤，说他是“夜枭”的得力助手，负责窃取技术并转移到境外。
“‘夜枭’是谁？”秦风问。
陈老的眼神变得凝重：“我怀疑是当年的项目总负责人，现在的科技部副部长——周明远。”
这个名字让秦风心头一震。他在副市长办公室的名单上见过这个名字，当时只以为是普通官员，没想到竟是隐藏这么深的间谍！
“魏坤被抓，周明远肯定会狗急跳墙。”陈老收起笔记本，“我们必须在他动手前找到证据。”
“证据在哪？”
“在‘天枢’的最终数据里。”陈老看着他，“当年我把核心数据分成三份，一份存在U盘里，一份藏在你父亲的记忆里，最后一份……”他顿了顿，“在你身上。”
秦风愣住：“在我身上？”
“你穿越过来时，身上是不是带着一块玉佩？”陈老问。
秦风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确实挂着一块龙形玉佩，是原主从小戴到大的。他一首以为只是普通饰品。
“那不是普通玉佩，是存储介质。”陈老解释，“里面藏着‘天枢’的启动密码。只有U盘、你父亲的口述数据和玉佩密码三者合一，才能还原完整的‘天枢’技术。”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晴脸色苍白地跑进来：“陈老，秦经理，不好了！老鬼……老鬼死了！”
两人脸色骤变。
“怎么死的？”陈老追问。
“安全屋被人袭击，老鬼被灭口，现场留下了这个。”苏晴递过一张纸条，上面用打印体写着：“下一个，就是你们。”
字迹下面，画着一只展翅的猫头鹰——正是“夜枭”的标志！
周明远动手了！
“他知道我们在查他了。”陈老的眼神变得锐利，“必须加快速度。秦风，你立刻带玉佩去见一个人……”
话没说完，他突然捂住胸口，嘴角溢出鲜血，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爷爷！”秦风大惊，赶紧扶住他。
“是……是茶里……”陈老指着石桌上的茶壶，眼睛瞪得大大的，“周明远……早就安插了人……”
秦风猛地看向门口，戴墨镜的司机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空药瓶，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陈老，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挡了周部长的路。”
“是你！”秦风怒喝一声，将陈老交给苏晴，纵身扑向司机。
司机显然也是练家子，掏出一把匕首就刺了过来。秦风侧身躲过，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匕首“当啷”落地。两人缠斗在一起，司机的身手竟不亚于魏坤的保镖，显然是周明远的心腹。
“秦风，别白费力气了！”司机狞笑着，“外面全是周部长的人，你们今天插翅难飞！”
秦风没说话，内力全力运转，拳头带着风声砸向司机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司机的肋骨断了数根，倒飞出去撞在门框上，昏死过去。
“快带陈老去医院！”秦风冲苏晴喊道。
苏晴刚扶起陈老，就听到外面传来警笛声，还有枪声！
“他们来了！”苏晴吓得脸色惨白。
秦风跑到门口一看，院墙外围了十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枪，正和赶来的警察交火。为首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科技部副部长周明远！
周明远也看到了他，举起枪就瞄准：“秦风，把玉佩交出来！”
子弹呼啸着打来，秦风赶紧躲到门后，子弹擦着耳朵飞过，打在门框上迸出火花。
“怎么办？”苏晴抱着昏迷的陈老，声音发颤。
秦风看着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外面激烈的枪战，突然想起笔记本里的一句话：“‘天枢’的最终秘密，藏在星火实验室的服务器里。”
老鬼虽然死了，但他肯定留下了后手！
“苏晴，你带着陈老从后门走，去市一医院，找李医生，他是自己人。”秦风将玉佩塞进怀里，“我去星火实验室，拿到证据就去找你们！”
“那你小心！”苏晴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扶着陈老往后门跑。
秦风深吸一口气，抓起地上的匕首，冲出大门，借着院墙的掩护，朝着巷口狂奔。周明远的人立刻发现了他，大喊着追了上来。
“抓住他！他身上有玉佩！”周明远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秦风在巷子里左冲右突，内力催动到极致，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赶到星火实验室，不仅是为了拿到证据，更是为了引出“天枢”的最终秘密——陈老的笔记里最后写着，“天枢”根本不是什么科技项目，而是……
一阵剧痛从后背传来，秦风踉跄了一下，回头一看，子弹擦过肩胛骨，鲜血瞬间染红了衬衫。
他咬着牙，继续向前跑。巷口的阳光越来越亮，可他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短信，发信人显示是“老鬼”：
“别去星火实验室，‘天枢’是陷阱，玉佩里藏着的不是密码，是定位器！”
秦风猛地停住脚步，浑身冰凉。
老鬼不是死了吗？这条短信是谁发的？
如果玉佩是定位器，那自己现在的位置，早就被周明远锁定了！
他下意识摸向胸口的玉佩，冰冷的触感让他不寒而栗。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明远的笑声清晰可闻：“秦风，别跑了，你逃不掉的！”
秦风看着前方刺眼的阳光，又回头看向追来的黑衣人，突然陷入了两难——是该相信死而复生的老鬼，还是按陈老的遗言去星火实验室？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刚才苏晴扶着陈老离开时，他似乎看到陈老的手指动了一下，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难道……陈老根本没中毒？
所有的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着他。而周明远的人己经追到了巷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秦风握紧手里的匕首，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而这个选择，将决定所有人的生死。
阳光穿过巷口，在他脚下投下长长的影子，仿佛一条通往未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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