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天未破晓。
玄坛司·临时驻所。
江夜睁开眼，脸色仍然苍白。他的魂火自从上次硬抗“将夜王魂”后，一首处于极度衰弱的状态。魂链也在那一战中，断裂了两段。
苏灵汐递来一盏“养魂茶”，眼神略有些忧虑：“第二封冥印残核融合成功，但你魂火反噬速度加快了。”
江夜淡淡一笑：“不是早就知道我命不久矣么？”
“你真不怕死？”苏灵汐问。
“怕，但更怕……没人能挡住地府真破那天。”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将一封密信推到他面前：“这个，昨晚送来。来自道门旧脉——天机门。”
江夜挑眉：“活在神话里的那群‘测天窥地’疯子？”
“你最好尊重他们。”苏灵汐语气罕见严肃，“他们……知道你是谁。”
江夜随着苏灵汐乘上玄坛灵车，往西南方向驶去。
“天机门”驻地隐藏在一座名为“夜罗山”的古林之中，传说中曾是“地狱道”在阳间的一个映射点。
灵车在山林尽头停下，一道山门悄然显现，古木为梁，铜铃为关，上书二字：
【测天】
门后，是另一番天地。
苍松古井，残碑石林，一位少年站在竹林中等候。
他身着灰白道衣，眉心有一道天然红痕，瞳孔为罕见的淡灰。
“你是江夜？”他微微一笑，“我们等你很久了。”
江夜眯眼：“你是谁？”
“天机门第十三代传人，司洛。”
他将一卷“推衍古卷”递给江夜：“你魂火觉醒之日，我就从星盘里看到——你的存在，违背了天地。”
“因为你体内，有一股……被掩盖的旧神残识。”
江夜：“你这话什么意思？”
司洛眼神变得幽深：“地府并非最初的幽界统治者。在它之前，有神，掌六道源头，被后世称为——旧神。”
“而他们，并未彻底死去。”
竹林深处，天机门密室。
司洛在星盘前翻动秘卷，口中默念咒文，星轮快速旋转，一幅幅异象浮现在空气中。
江夜看到其中一幕画面——
一片血色废墟中，无数骸骨铺地，中心是一座悬空祭坛，黑色王座之上坐着一个人影，身后是燃烧的六道光轮。
“这是……我？”
司洛点头：“你在千年前的另一段轮回中，曾以‘冥王’之名统御阴界。”
“首到你触犯天道，强行开启‘地狱道’，试图打通旧神归途。”
“你失败了，被分魂镇入阳间。”
苏灵汐在一旁面色震动：“你说……江夜是那一任‘冥王’的……转生？”
司洛摇头：“不完全是。他的魂，经过人为干预，被强行封印，抽离神识，只留下魂火与意识残魄。”
“换句话说——他不是旧神。”
“但他，是钥匙。”
江夜陷入沉思。
“我若不是神……那我是谁？”
司洛却反问：“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那个‘神’……故意留下你？”
江夜猛然抬头，胸口魂火猛跳。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可能：
他并非唯一的自己。
忽然，司洛眉头一紧，星盘中浮现一处血红异象。
“夜罗山地脉出现异常。”
江夜与苏灵汐飞身而出，来到山腹深处的封地。
一块“镇道石”正在龟裂，内部透出漆黑光芒，仿佛有某种不可言状之物正在苏醒。
“这就是……地狱道的第一裂口？”
司洛脸色凝重：“是的，旧神意志正在从中苏醒，一旦彻底突破，地府七封也保不住阳间。”
江夜手中魂链发出嗡鸣。
裂口中，一只漆黑的“手”慢慢探出，指节如鬼骨，每一寸皮肤都爬满古老咒文。
那不是魂体，也不是恶灵。
那是“意志”。
旧神的——残影。
苏灵汐猛然挡在江夜面前：“不准靠近，它在试图同化你！”
江夜却微微一笑：“我感觉……它想告诉我什么。”
就在他即将触碰裂口那只“手”的一刻——
轰！
天机门的封阵彻底崩塌！
旧神残影爆发出一圈无形震荡，整个夜罗山天象异变，天地色变！
而江夜，魂火深处，浮现出一行未被唤醒的文字——
“当地狱道现，王魂不再为敌，神将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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