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试炼场的风卷着幻影掠过脸颊时,野芽手里的铜钥匙突然沁出冷汗。
无数面镜子从地面钻出,镜面上的人影全是她们自己:有七岁互相揪头发的,有十七岁背靠背骂对方蠢的,最刺眼的那面镜里,两人正举着共生钥匙互刺,钥匙断裂的声响在空旷的试炼场里荡出回音,像敲碎了所有同步的心跳。
“是总控芯片的残片在作祟。”桃叽的铁丝戳向最近的镜面,倒影突然狞笑,伸手拽她的假睫毛,“它想让我们相信,真心会变成最锋利的刀”。
镜面突然“咔嚓”裂开,露出后面的规则牌:“第35关:在所有幻影里找到‘真心镜’,否则镜中影会爬出镜面,取代你们闯完最后344关”。牌底的落款是伯爵的笔迹,却被划了个叉,叉的边缘沾着点草莓酱,和野芽兜里那半块糖的颜色一致。
野芽的根须往镜面深处钻,倒影的动作突然迟滞。她看见镜中自己的左胸口有道疤,是替桃叽挡机械鸟时留下的,而真实的疤痕上,此刻正泛着金银花的光——幻影模仿不了共生体的温度。
“真心会发烫。”野芽拽过桃叽的手按在镜面上,倒影的手臂瞬间融化,“摸那些不烫的,全是假的”。
试炼场的地面突然下陷,镜子开始旋转,幻影们集体伸出手,有的举着奶奶的缝纫机零件,有的晃着父母的信,最前面的幻影举着枚假睫毛,水钻的切面里,映出桃叽最怕的画面:野芽拿着分离剂,说“我们本来就不该绑在一起”。
“这招对我没用。”桃叽的铁丝缠上幻影的手腕,对方瞬间冒烟,“冰块脸要是想分,早在基因花园就分了,不会等到现在”。
旋转的镜子突然停在中央那面,镜面里的她们没吵架,也没战斗——野芽正帮桃叽粘假睫毛,指尖的动作轻得像拈着片雪花;桃叽往野芽嘴里塞草莓糖,糖纸的响声脆得像冰裂。镜面的边缘,缠着圈银线,线上的温度烫得惊人。
“是真心镜!”野芽的铜钥匙插进镜面的锁孔,“咔嚓”一声,镜子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后面的光门,门楣上的“377”正在闪烁,每个数字都由无数个“一起”组成。
光门的边缘,站着个熟悉的身影——伯爵正往门把手上缠银线,看见她们时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滚出颗泪珠,砸在地上变成颗草莓糖:“17号实验的真正目的,从来不是制造共生体,是证明……真心能战胜所有规则”。
幻影们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集体扑向光门,却在接触到银线的瞬间化为灰烬。灰烬里浮出枚完整的水钻假睫毛,睫毛的根部缠着张纸条,是野芽妈妈和桃叽奶奶的联名信:“377关没有终点,只有起点——从这里出去,你们会忘记闯关的苦,只记得彼此的甜”。
野芽的手机震动时,她们正握着共生钥匙往光门走——
【第35关通关,剩余关卡:344(己全部解锁为‘共生模式’)】
【最终奖励:带着所有真心,回到属于你们的时间】
桃叽突然回头,看见所有镜子都映出同个画面:她和野芽手拉手站在光门里,身后的377关像朵巨大的双生花,花瓣上的记忆正在发光。她的根须往野芽手腕上缠了最后一个结:“出去后,第一件事要去奶茶店,点两杯全糖的,加双倍草莓酱”。
野芽没说话,只是把双生吊坠往两人中间推了推,玫瑰与金银花的花瓣终于完全重合,发出温暖的光。
光门合拢的刹那,桃叽听见野芽极轻的一声“好”,轻得像真心镜碎裂的声音,却重得让她的右胸发烫——那是同步心跳在说:“不止奶茶,以后的每颗糖,都分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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