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罐头灯塞给苏晚晚，半搀半架着她，用身体支撑着她因疲惫和孕肚而摇晃的身形，两人深一脚浅一脚，以最快速度奔回山下陆家。
当他们气喘吁吁、满身泥污地撞开院门时，堂屋里的陆家人全惊得站了起来。
“晚晚！淮安！”周秀芬第一个扑过来，看到两人狼狈的模样，声音都变了调，“老天爷！这是怎么了？伤着哪儿了？孩子没事吧？”
“娘，我没事！皮外伤！嫂子就是累坏了！”陆淮安抢先答道，急忙将苏晚晚扶到桌边坐下，“快！嫂子找到药了！爹，生火！我去拿瓦罐！娘，快取干净布来！”
陆建国站在里屋门口，脸色铁青，但当他的目光落在苏晚晚怀中那异常新鲜、散发着清凉气味的草药和药泥，再看到儿子急切又震撼的表情时，立刻转身大步走向灶屋：“淮安，快去！晓梅，给你嫂子倒碗热水！”
陆淮安飞快找来旧瓦罐。陆建国己重新点燃灶火。
苏晚晚将鱼腥草放在灶边，小心解开包着药泥的叶子，露出深绿色、气味浓烈的药泥。“爹，用干净布包好这个，快给淮川敷在伤口上！”
陆建国重重点头，接过药泥转身进了里屋。
苏晚晚立刻抓起一大把鱼腥草塞进瓦罐，舀水没过草药。她趁陆母不注意，背身再次舀水时，意念微动，将葫芦瓢内的水换成了空间灵泉水。
瓦罐架上火，很快沸腾起来。浓烈而独特的鱼腥草气味混合着一种奇异的清凉药香，迅速充满灶屋，比寻常熬煮的浓郁数倍。周秀芬看着翻滚的翠绿汤汁和苏晚晚专注的侧脸，眼神复杂。
估算着时间，苏晚晚撤了火，将瓦罐端下。她舀出半碗稍凉，自己先尝了一小口。强烈的清凉苦涩过后，舌根泛起一丝甘甜，一股暖流仿佛能涤荡浊气。
她端着药汁快步走进里屋。陆建国正守在床边，陆淮川腿上的伤口己重新包扎，覆盖着那层深绿色药泥。原本触目惊心的红肿紫胀，似乎有了一点消退的迹象。
苏晚晚将药碗递给陆父：“爹，药熬好了，退烧消炎的。得想办法让他喝下去。”
陆建国接过碗，眼神中的怀疑己被震动和微弱的希望取代。他扶起陆淮川滚烫的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试图用勺子撬开儿子紧咬的牙关。
“我来。”苏晚晚上前接过碗。她看着陆淮川烧得通红的脸，一手捏住他的下颌微微用力，唇间终于出现一条缝隙。她小心地将碗沿凑近，一点点把药汁倒了进去。
苦涩的药汁流入喉咙，昏迷中的陆淮川似乎极其不适，身体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苏晚晚的手很稳，眼神专注，控制着药汁流入的速度，另一只手轻轻拍抚着他的胸口。
“咽下去…陆淮川…咽下去…”
她低声命令着，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或许是药力起了作用，或许是她的声音起了作用，陆淮川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竟真的将药汁一点点吞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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