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写本封面的绿芽在晨光里绽了花,花瓣卷成串红绳活扣的模样,每个扣眼里都嵌着个极小的名字。林集悦眯眼细看,最顶上的活扣缠着“王阿婆”三个字,往下是“老王”“拆迁队队长”,最后那个扣眼空着,只沾着点金粉,像在等谁来填上。
“是给牵挂留的位置。”白猫翼猫的羽翼扫过花瓣,空扣眼突然浮出个模糊的影子,是个穿背带裤的小孩,正踮脚给流浪猫递饼干,“等她再来‘千喵集’,名字就会自己钻进去。”话音刚落,花瓣轻轻颤了颤,像谁在扣眼里系了个看不见的结。
种子日记的字迹在午夜活了过来,墨色的猫爪形在纸页上慢慢爬,爬到“阿安偷牛奶”那段时,突然顿住,纸页微微发烫。断耳橘猫不知何时跳上书桌,用头轻轻蹭着发烫的地方,喉咙里的呼噜声混着日记里的字迹:“那天的牛奶是热的,阿安揣在怀里跑了三条街,到神社时还温乎着呢。”
林集悦往日记上放了碟温牛奶,橘猫立刻把爪子搭在碟边,尾巴尖扫过纸页,竟扫出段新的字迹:“它记得,那年冬天,阿安也是这样给它温牛奶的。”
白猫翼猫的羽翼间,蒲公英囊鼓囊囊的,像揣着颗小小的星子。林集悦凑过去看,囊上的“悦”字沾着点猫薄荷香,是她今早给三花猫梳毛时,蹭到指尖的那种。雏鸟突然用喙轻轻啄了啄囊壁,里面传出细微的响动,像有种子在翻身,又像有谁在轻轻哼着摇篮曲。
“是给你的。”胡一夏的铜符圆环贴近蒲公英囊,“待”字的纹路突然亮了,映出幅画面:轮回田野里,奶奶正把颗种子放进白猫翼猫的羽翼,“等集悦长成能扛事的姑娘,就把这个给她,让她知道,牵挂是能种的。”
陈美嘉的撬棍上沾了些蒲公英的绒毛,她往速写本的活扣花上碰了碰,最底下的空扣眼突然亮起,浮出个“陈”字的虚影。雏鸟立刻飞过去,用翅尖的红绳活扣勾住虚影,往扣眼里拽——字影却调皮地躲了躲,像在说“还没到时候”。
戴“眼镜”的黑猫叼来片新的梧桐叶,盖在种子日记上。叶尖的缺口正好对着“奶奶拆围巾”那段,纸页突然渗出点湿气,像有露水从叶面上滚下来。林集悦翻开速写本,发现新的一页上,自己画了条半旧的围巾,正缠在神社的猫窝上,围巾的毛线里,钻出颗小小的蒲公英种子。
月光透过阁楼的窗,在书桌上织出层银辉。活扣花的花瓣在辉光里轻轻转,每个扣眼里的名字都泛着柔光;种子日记的字迹还在讲着往事,橘猫的呼噜声像给故事打着拍子;白猫翼猫的蒲公英囊微微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把带着“悦”字的种子,撒向所有有猫的角落。
林集悦突然明白,这些会动的字迹、会开花的活扣、会揣种子的羽翼,都是同一个意思——那些被记住的温柔,从来都不会真的消失,它们会变成字,变成花,变成种子,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突然冒出来,告诉你:“我们都记得呢。”
(第五十章将解锁:蒲公英囊在某个清晨炸开,种子带着“悦”字飞向城市各处,落在有猫的地方就长出猫薄荷,叶片上会映出林集悦的侧影;活扣花的空扣眼终于住进了“陈”字,花瓣突然结出颗小小的果实,里面躺着枚迷你铜符;而种子日记的最后一页,自动长出张地图,标注着“千喵集”的新地址——在轮回田野的边缘,屋顶上长着棵会结果的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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