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队的油漆还没干透，“千喵集”的木门缝里就多了样东西。
是胡一夏先发现的。他蹲在门口系鞋带，鼻尖差点撞上张黑色的卡片——边缘裁得像猫爪的形状，上面用金色的墨写着行字：“涵洞夜，猫声咽，三十魂灵待君解。”落款处是个烫金的爪印，指甲缝里还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干涸的血迹。
“这什么玩意儿？恶作剧？”他把卡片翻来覆去地看，突然“哎哟”一声——指尖被卡片边缘的毛刺划破，血珠滴在爪印上，竟诡异地渗了进去，没留下半点痕迹。
林集悦正在给横梁上的三花猫梳毛，听见动静跑过来。她的指尖刚触到卡片，《玄猫秘录》突然在口袋里发烫，铜扣硌得她手心发麻。“是血符。”她声音发颤，指着卡片背面隐约透出的纹路，“和我奶奶书上画的‘引路符’一模一样，只是……”
“只是这墨味不对。”陈美嘉凑过来闻了闻，眉头瞬间皱起，“是烧纸的味道，还混着点福尔马林。”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个证物袋——是上次在榕树洞里捡到的猫骨，“这味道和骨头的腥气，像从一个地方来的。”
胡一夏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个定位，就在上次救老黄的拆迁区附近，附带着张照片：涵洞入口堆着三十个空猫粮罐，罐口的咬痕深浅不一，像被不同的猫啃过。
“三十魂灵……三十个罐头。”林集悦的目光落在老黄身上，它正蹲在卡片旁边，用爪子轻轻扒拉着“待君解”三个字，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它知道这地方。”
装修队的包工头扛着木料进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他瞥见卡片上的爪印，手里的木料“哐当”掉在地上：“这……这不是那个废弃涵洞吗？上周我徒弟去那捡钢筋，说听见里面有猫叫，进去一看，好家伙，满地都是猫骨头！”
“你怎么不早说？”陈美嘉的声音陡然拔高，手里的证物袋被捏得变了形。
“说了你们敢听吗？”包工头拍着大腿，“那地方邪乎得很！十年前就有传言，说有个养猫的老太太在里面上吊了，死前把几十只猫都锁在了里面……”
话没说完，林集悦突然捂住耳朵——她听见《玄猫秘录》里传来细碎的抓挠声，像有只猫被困在书页里，正拼命往外刨。铜爪符烫得像块烙铁，她猛地把符掏出来，发现符面上的“寻踪”二字正在发光，边缘渗出些银白色的液体，像猫的眼泪。
“今晚必须去。”她把卡片塞进符袋，指尖划过老黄的断耳，“这些猫在等我们。”
胡一夏本想反对，却看见那只瘸腿白猫不知何时蹲在窗台上，嘴里叼着他昨天丢失的钢笔——笔帽上沾着根黑色的猫毛，和卡片的颜色一模一样。“行吧。”他叹气，开始在手机里查《治安管理处罚法》，“但说好，遇到危险我先报警，你们负责……呃，负责念咒？”
傍晚收工时，夕阳把“千喵集”的影子拉得很长。林集悦在院子里摆了个简易的香案，把铜爪符放在中间，周围摆着七只猫最爱吃的罐头。三花猫第一个跳上香案，用爪子把金枪鱼罐头推到符前，像是在献祭。
“奶奶说过，阴阳路，猫来铺。”她点燃三支檀香，烟雾缭绕中，看见香灰掉在符面上，竟堆成个小小的涵洞形状，“它们在给我们指路。”
陈美嘉把急救包塞进背包，里面除了碘伏和纱布，还多了瓶林集悦调的“安神水”——用七只猫的胡须泡的，说是能让躁动的动物平静下来。胡一夏则在西装内袋里塞了把折叠刀和一沓打印好的法条，美其名曰“文武双全”。
出发前，老黄突然咬住林集悦的裤脚，把她往宠物医院的方向拽。三人跟着它跑到医院，发现保温箱里的两只小奶猫不知何时醒了，正对着窗外的涵洞方向发出细弱的叫声。
“它们也想去？”陈美嘉看着奶猫闭着眼睛乱挥的爪子，突然明白什么，“这不是巧合，是那些被困的猫在托孤。”
林集悦把其中一只奶猫放进胸前的布袋里，触感温热的小身子让她踏实了些。胡一夏则被另一只奶猫死死抱住手指，奶猫的爪子还没长指甲，软乎乎的像团棉花：“行吧，算你一个，回头给你算工伤。”
暮色西合时，他们站在了涵洞入口。
潮湿的空气里混着铁锈和腐烂的气味，洞口的蛛网被什么东西撕开个大洞，边缘挂着几撮橘色的猫毛——和老黄的毛色一模一样。胡一夏打开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三人看见洞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最深的地方竟嵌着半片猫爪甲，还带着血丝。
“喵——”
作者“冒火的东方”推荐阅读《猫咖与玄学：千只流浪猫救赎之约》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涵洞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叫，不是猫叫，更像是猫被踩住尾巴时的惨叫，却拖着长长的尾音，像人的哭腔。林集悦胸前的奶猫突然躁动起来，在布袋里拼命挣扎，小爪子隔着布料挠得她心口发慌。
“等等。”陈美嘉突然按住手电筒，“你们听。”
风声穿过涵洞的缝隙，竟组成断断续续的句子，像无数只猫在同时说话：“……冷……饿……锁……”
胡一夏的手开始发抖，他掏出手机想报警，屏幕却突然黑了屏，无论怎么按都没反应。林集悦摸出那枚铜爪符，符面的“寻踪”二字在黑暗中亮起微光，像只睁开的猫眼。
“跟着光走。”她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进涵洞。
脚下的碎石发出“咔嚓”声，像踩在骨头渣上。走了大约十米，胡一夏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手电筒照过去的瞬间，他倒吸一口凉气——是个锈迹斑斑的铁笼，笼门敞开着，里面堆着三十个空猫粮罐，和短信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三十魂灵……”陈美嘉的声音发颤，“就是这三十只猫。”
林集悦的目光落在铁笼的锁上——那上面缠着根红绳，和老黄爪上的红绳、白猫瘸腿上的红绳一模一样。她刚要伸手去解，胸前的奶猫突然发出响亮的叫声，布袋里的小身子猛地一挣。
与此同时，涵洞深处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靠近，地面都跟着轻微震动。
“是……是包工头说的老太太？”胡一夏的声音抖得像筛糠，手里的法条小册子掉在地上，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正好停在《野生动物保护法》第29条——禁止猎捕、杀害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
林集悦却突然笑了，她指着铁笼角落里的一样东西：“不是人。”
那是半截啃剩的狗骨头，上面还沾着点棕黄色的毛。
呼吸声越来越近，带着股浓烈的腥气。胡一夏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个录音笔——是他早上顺手带的，此刻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老黄的呼噜声。
呼吸声猛地停了。
林集悦趁机举起铜爪符，符面的微光照亮了前方的黑暗——那里站着只瘦得脱形的藏獒，左后腿被个锈迹斑斑的捕兽夹咬着，铁链缠在钢筋上，嘴角还沾着点猫粮的碎屑。
而它的前爪边，蹲着只橘色的小猫，正用小小的舌头舔着它流血的鼻子。
“是……是只狗？”胡一夏的下巴差点掉下来，“那刚才的猫叫……”
“是它学的。”林集悦的声音很轻，她终于明白“三十魂灵”的意思——这只藏獒被困在这里，靠着过往的流浪猫送来的猫粮活了下来，那些空罐头不是猫吃的，是猫们留给它的。
藏獒看见他们，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却没扑上来——它的肚子瘪得像张纸，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小猫突然跳到林集悦脚边，用头蹭着她的裤腿，像是在带路。
当捕兽夹终于被撬开时，天边恰好划过一道闪电。林集悦看见藏獒的耳朵上有个小小的缺口——像有人用剪刀剪的。她突然想起奶奶说过：“万物有灵，伤疤都是故事的印章。”
胡一夏抱着那只带路的小猫，突然“嗷”了一声——猫尿在了他刚换的衬衫上。
“看吧，我就说我克猫。”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嘴角却扬了起来，“不过这只除外，它尿得挺准，没洒我文件上。”
林集悦看着他怀里的小猫，突然觉得这雨好像没那么冷了。胸前的奶猫也安静下来，小爪子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像在盖章确认。
涵洞外的天空开始放晴，月光透过云层照在藏獒身上，它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竟像只巨大的猫。老黄不知何时跟了进来，正用没受伤的左爪给藏獒舔着伤口，断耳在风中抖了抖，像在说“欢迎回家”。
胡一夏掏出手机想拍照，却发现屏幕上多了行字，不是他输入的：“第一关，救赎值+30。”
林集悦的《玄猫秘录》突然自动翻开，“寻踪符”那页多了幅新的插画：涵洞门口，三十只猫的影子围着藏獒，最前面的那只断耳橘猫，正回头对着她笑。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黑色卡片，发现上面的爪印己经消失了，只留下片银白色的猫毛，像雪。
（第六章将解锁：“千喵集”突然涌入的流浪猫军团、胡一夏用法律知识帮藏獒“落户”的乌龙事件、以及第二关“猫瘟诅咒”的预警——救助站的猫开始集体打喷嚏，喷嚏声里藏着奇怪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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