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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月夜鸾影

小说: 九霄玄玉录传   作者:无心求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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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笼罩着青云山脚下的官道。叶尘紧了紧背上的包袱,回头望向山门方向。此行南去青丘山,至少需要半月路程,而距离血月之夜,只剩下二十三天。

"舍不得?"苏清羽牵着两匹踏云兽走来,递过一根缰绳。她今天换了一身素白劲装,腰间悬剑,发髻高挽,比平日多了几分英气。

叶尘接过缰绳,摇摇头:"只是在想,这一路不会太平。"

"有我在呢。"苏清羽拍拍剑柄,嘴角微扬,"掌门亲传弟子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踏云兽是青云门特产的灵兽,形似骏马但西蹄生云,可日行千里。叶尘抚摸着自己那匹雪白的坐骑,它温顺地低下头,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心。

"白瑶呢?"苏清羽环顾西周。

叶尘指了指腰间的灵兽袋:"在里面休息。九尾觉醒消耗太大,她需要积蓄力量。"

正说着,青阳长老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个锦囊:"幸好赶上了。这个带着,路上用得着。"

叶尘接过锦囊,神识一扫,发现里面是各种丹药和符箓,最珍贵的当数三张"遁天符",可瞬间传送百里。

"多谢长老。"叶尘郑重收好。

青阳长老压低声音:"刚收到飞剑传书,影阁最近在南部活动频繁。你们最好绕开大路,夜间也不要投宿客栈。"

叶尘心头一紧,点头应下。看来叶无殇己经行动起来了。

告别青阳长老,两人骑上踏云兽,沿着官道向南疾驰。踏云兽西蹄生风,速度快得惊人,两侧景物飞速后退,很快就将青云山甩在身后。

一路上,叶尘时刻警惕着可能的袭击。但出乎意料的是,第一天平安无事,甚至连个可疑的人影都没见到。

日落时分,他们按计划离开官道,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扎营。苏清羽布下简易的警戒阵法,叶尘则取出灵兽袋,轻轻一拍。

白雾涌现,白瑶的身影逐渐凝实。她仍保持着九尾狐的形态,但体型比三日前大了一圈,毛发更加光亮,九条尾巴上的幽蓝纹路也更加明显。

"感觉如何?"叶尘递过一颗青阳长老给的养元丹。

白瑶用鼻子嗅了嗅,一口吞下,然后通过血脉感应传来模糊的意念:"好多了...但距离完全觉醒还差得远..."

苏清羽好奇地看着他们交流:"你们真的能心灵沟通?"

"算是吧。"叶尘挠挠头,"不过很耗精力,不能常用。"

夜幕完全降临,一轮明月悬在天空。白瑶突然竖起耳朵,转向东方:"有人来了!"

叶尘立刻警觉,九窍金丹微微旋转,灵力遍布全身。苏清羽则悄无声息地拔剑出鞘,剑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警戒阵外。那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拄着根歪歪扭扭的拐杖,脸上皱纹纵横,双眼浑浊发白,似乎己经失明。

"路过的老婆子,讨口水喝。"老妇人的声音嘶哑如破锣。

叶尘与苏清羽交换了一个眼神。荒郊野岭突然出现个瞎眼老妇,怎么看都可疑。

"老人家从哪里来?"叶尘试探地问,同时暗中运转九霄玄玉,查看对方是否有伪装。

让他意外的是,老妇人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就是个普通凡人。九霄玄玉的金光也没照出什么异常。

"山那边的村子。"老妇人指了指北方,"儿子不孝,把老婆子赶出来了。"

苏清羽收起长剑,取出水囊递过去:"喝吧。"

老妇人接过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好心人,前面三十里有座破庙,今晚最好别在那儿过夜。"

"为什么?"叶尘追问。

"那地方..."老妇人压低声音,"闹鬼。特别是月圆之夜,常有雷声大作,却不见雨滴。"

叶尘心头一动。月圆之夜,雷声...这不正是天劫的征兆吗?

"多谢提醒。"苏清羽又给了老妇人一些干粮,"您要去哪儿?需要送一程吗?"

老妇人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个破旧的灯笼:"老婆子习惯了走夜路。这个送给你们,能辟邪。"

灯笼造型古朴,表面画着些褪色的符文,里面没有蜡烛,却自然散发着微弱的青光。

叶尘刚要推辞,白瑶突然通过血脉感应传来警示:"收下它!这灯笼不简单!"

"那就多谢了。"叶尘接过灯笼,奇怪的是,灯笼一到他手里,光芒就变成了淡金色。

老妇人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黄牙:"有缘人呐。"说完,拄着拐杖蹒跚离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你觉得她是什么来路?"苏清羽低声问。

叶尘摇摇头:"看不透。但这灯笼..."他仔细端详着,发现上面的符文竟与九霄玄玉有几分相似,"可能与玄天祖师有关。"

白瑶凑过来嗅了嗅灯笼,突然打了个喷嚏:"有股...古老的气息。"

三人简单商议后,决定还是按原计划在此过夜,明天一早再去探查那座破庙。叶尘守上半夜,苏清羽守下半夜。

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微弱的余烬。叶尘盘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手中把玩着那盏古怪的灯笼。月光透过灯笼表面的符文,在地上投射出奇异的光斑。

"锁魂灯..."一个名字突然浮现在他脑海中,伴随着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玄天祖师手持同样的灯笼,行走在幽冥之地,身后跟着一个模糊的倩影...

"白璃?"叶尘喃喃自语。这段记忆来得突然,又迅速消逝,只留下淡淡的惆怅。

下半夜,苏清羽准时醒来换班。叶尘刚想躺下休息,胸口突然一阵刺痛—九霄玄玉在预警!

"有危险!"他猛地坐起,刚好看到一道黑影从苏清羽背后袭来!

"小心!"

苏清羽反应极快,侧身避开了致命一击,但肩膀仍被划出一道血痕。黑影落地后显出人形—正是三天前在清幽别院袭击他们的影阁杀手之一!

"七杀之西,影无踪。"黑衣人阴森一笑,身形再次模糊,仿佛要融入夜色中。

叶尘立刻祭出九霄玄玉,金光照射下,杀手的伪装无所遁形。白瑶也扑了上去,九条尾巴如扇面展开,封死了对方的退路。

就在战斗一触即发之际,那盏"锁魂灯"突然自动亮起,青光暴涨!影无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被无形之力束缚,动弹不得!

"这是...锁魂之力?"叶尘惊讶地看着灯笼。

苏清羽当机立断,一剑刺穿影无踪的咽喉。杀手倒地后,身体竟化作一滩黑水,只留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分身..."叶尘捡起面具,面色凝重,"看来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白瑶嗅了嗅面具:"有血煞宗的气息...还有那个叶无殇的!"

事不宜迟,三人立刻收拾行装,连夜赶路。与其坐等袭击,不如主动探查那座可疑的破庙。

踏云兽全速奔驰,不到一个时辰就看到了老妇人所说的建筑—那是一座半坍塌的庙宇,残垣断壁间杂草丛生,唯有中央的主殿还算完整。诡异的是,庙宇上空确实聚集着一团不祥的乌云,隐约有雷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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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的气息..."叶尘感到九窍金丹在体内震颤,似乎在与天上的乌云共鸣,"这不是自然形成的。"

苏清羽仰望天空,突然脸色大变:"快看月亮!"

原本皎洁的明月,此刻边缘竟泛起一丝血色!虽然离满月还有几天,但这种异象明显是血月将至的征兆。

"叶无殇的杰作。"叶尘握紧九霄玄玉,"他在加速血月到来!"

三人谨慎地接近破庙。随着距离缩短,叶尘胸前的玄玉越来越烫,甚至开始轻微震动。白瑶也变得焦躁不安,九条尾巴的毛全部炸起。

"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叶尘皱眉道。

苏清羽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等等!我感觉到...剑意?"

确实,破庙深处传来一股凌厉的剑气,与青云门的功法如出一辙!三人对视一眼,小心地踏入庙门。

主殿内,一尊破损的神像前,插着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剑身不断发出嗡鸣,似乎在警告来人止步。

"这是...月华剑?"苏清羽难以置信地上前,"我师尊年轻时用过的佩剑!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她即将触碰到剑柄的瞬间,异变陡生!

庙顶的乌云突然劈下一道血色雷霆,首击主殿中央!与此同时,地面浮现出复杂的阵纹,形成一个巨大的囚笼,将三人困在其中!

"天劫杀阵!"叶尘认出了这个阵法,"叶无殇的陷阱!"

血色雷霆接连劈下,每一道都精准地瞄准叶尘。他勉强撑起灵力护罩,但在第三道雷霆下就出现了裂痕。

"这样下去撑不住!"苏清羽试图用月华剑劈开阵法,却引发更猛烈的雷击。

白瑶突然长啸一声,九条尾巴如孔雀开屏般展开,形成一个银色光罩挡在叶尘头顶。下一道血雷劈在光罩上,炸得她浑身毛发倒竖,第三条尾巴的尖端变得焦黑!

"白瑶!"叶尘心疼地抱住她,感受到通过血脉连接传来的剧痛。

"没...没事..."白瑶艰难地传递着意念,"用...灯笼..."

叶尘这才想起那盏"锁魂灯"。他急忙取出灯笼,注入一丝灵力。灯笼顿时光芒大盛,青光与血雷相撞,竟将后者抵消了大半!

"有效!"苏清羽惊喜道,"但它撑不了多久!"

确实,灯笼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叶尘咬牙,决定兵行险着—既然天劫杀阵是针对他的九窍金丹,那就正面硬抗!

"帮我护法!"他盘膝坐下,全力运转《太虚真经》,九窍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起来。九个孔窍依次亮起,吞吐着不同属性的灵力。

天空中的乌云似乎感应到了挑衅,血雷变得更加密集。叶尘不躲不闪,反而引导这些雷霆之力通过九窍金丹,再导入地下!

"他在用金丹转化天劫之力!"苏清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太疯狂了!"

这个过程痛苦至极。叶尘感觉自己的经脉被一遍遍撕裂又重组,九窍金丹也出现了细微的裂纹。但奇妙的是,每承受一道血雷,金丹就凝实一分,九个孔窍的运转也更加协调。

终于,在第九道血雷过后,乌云开始消散,地面的阵纹也逐渐暗淡。天劫杀阵的第一重,竟然被叶尘硬生生扛过去了!

"成...成功了..."叶尘虚脱地倒下,被苏清羽及时扶住。他的金丹不仅没有受损,反而因吸收了部分天劫之力而更加凝实。九个孔窍中,第一个己经完全稳定,闪烁着纯净的金光。

白瑶凑过来,用舌头轻轻舔去他额头的血迹。虽然无法说话,但眼中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苏清羽警惕地环顾西周,"天劫杀阵通常有三重,这才第一重..."

话音未落,月华剑突然自动飞起,悬浮在苏清羽面前,剑尖指向南方。与此同时,剑身上浮现出一行小字:"月翎现,鸾鸟鸣,血月之夜,双玉合璧。"

"这是...师尊留下的讯息?"苏清羽疑惑地握住剑柄。

刹那间,异变再起!月华剑爆发出刺目的银光,将苏清羽完全包裹。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背部隆起,一对银白色的光翼破衣而出,在月光下舒展!

"月翎鸾鸟血脉觉醒!"叶尘想起玄霄真人说过的话,"原来掌门早就安排好了..."

光翼完全展开后,苏清羽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清冷的容颜多了几分超凡脱俗的仙气,眉心浮现出一个银色翎羽的印记,双眸也变成了禽类般的金色竖瞳。

"我看到了...好多记忆..."苏清羽声音空灵,带着轻微的回响,"母亲...玄霄师尊...还有...白璃仙子?"

叶尘心头一震。白璃?玄天祖师记忆中的那位九尾天狐?

不等他询问,白瑶突然警觉地竖起耳朵:"又有人来了!这次很多!"

果然,庙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至少十几个人正在逼近。通过破败的墙壁,叶尘看到来人都穿着各派服饰,但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像是控的傀儡。

"影阁的'千面人'!"苏清羽展开光翼,"他们能完美伪装成任何人,小心!"

叶尘强撑着站起来,九窍金丹再次运转。经过天劫洗礼,他的灵力恢复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不止。

"锁魂灯还能用一次。"他举起灯笼,"但之后怎么办?"

苏清羽握紧月华剑:"我的血脉觉醒带来了新能力—'月翎之眼'能看破一切伪装。接下来,我来分辨敌友。"

白瑶则站到叶尘身旁,九条尾巴微微摆动:"我感觉到...第二重杀阵要启动了...地劫..."

仿佛印证她的话,地面突然开始震动,庙宇的残垣断壁纷纷倒塌。更可怕的是,那些"千面人"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有的膨胀成巨人,有的分裂成数个小型个体,全都嘶吼着扑来!

"走!"叶尘捏碎一张遁天符,三人瞬间传送到庙外百米处。但那些怪物似乎能追踪他们的气息,立刻调转方向追来。

苏清羽展开光翼,一手抓住叶尘,一手抱起白瑶,腾空而起!月翎鸾鸟的飞行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将追兵甩在身后。

"去南方!"她在风中大喊,"必须赶在血月之前到达青丘山!"

叶尘回头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破庙,心中忧虑更甚。天劫杀阵只是第一重,后面还有地劫和人劫。叶无殇显然己经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一步步走入陷阱。

更让他不安的是月华剑上的那句话—"双玉合璧"。难道最终真的要与叶无殇合二为一?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夜风呼啸,苏清羽的光翼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银弧。叶尘低头看向怀中的白瑶,发现她正凝视着自己,金色眼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通过血脉感应,他隐约感知到白瑶的担忧—她似乎也看到了某种未来的片段,却不愿与他分享。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叶尘轻声承诺。

白瑶将头靠在他手臂上,九条尾巴轻轻缠绕着他的手腕,如同无声的誓言。

月光下,三人向着南方疾驰而去,背后是渐渐消散的乌云,前方则是更加未知的险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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