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站在试衣镜前,指尖抚过裙角的梧桐叶暗纹。
小团子扒着她膝盖,歪头看她别珍珠发夹:“妈妈今天像梧桐花。”
“昭昭真会夸人。”她弯腰抱起孩子,鼻尖蹭了蹭他软乎乎的脸。
镜子里,顾砚之的身影从玄关晃进来——他换了件深灰西装,袖扣是梧桐叶形状的,和她裙子上的暗纹刚好成对。
“时间到了。”他声音轻得像片云,却在触到她目光时顿了顿,“我让司机备了儿童座椅。”
林疏桐没接话,只是把小团子往他怀里一塞。
孩子立刻扑过去揪他领带:“顾叔叔今天像爸爸!”
顾砚之喉结动了动,抱孩子的手紧了紧。
林疏桐转身拿手包,余光瞥见他低头亲了亲小团子发顶,动作轻得像是怕碰碎什么。
林家宴会厅的水晶灯在头顶碎成星子。
林疏桐刚踏进门,林婉如就踩着细高跟迎上来,脖颈间的蓝宝石项链晃得人眼疼:“堂姐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怕了呢。”
小团子从顾砚之怀里探出头,奶声奶气:“阿姨脖子上的石头,像我上次摔碎的玻璃弹珠。”
周围传来低笑。
林婉如的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挤出笑:“到底是没爹教的孩子,说话没分寸。”
“林小姐。”顾砚之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浸了冰,“我记得昭昭的出生证明上,父亲一栏写的是顾砚之。”
林婉如的脸瞬间煞白。
林疏桐垂眸摸了摸小团子的手背——这孩子今天特意穿了她亲手织的灰毛衣,和顾砚之的西装一个颜色。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林婉如终于拿过话筒。
她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按在遥控器上,眼尾扫过林疏桐:“接下来,我要公布一件让大家震惊的事——关于三年前林家设计稿失窃案的真相。”
宴会厅暗下来。
林疏桐感觉小团子攥紧她的手指,掌心汗津津的。
她低头用唇形说“别怕”,余光瞥见顾砚之朝角落的助理点了下头。
大屏幕亮起的瞬间,林婉如的笑僵在脸上。
画面里不是她精心剪辑的“林疏桐偷窃证据”,而是她坐在电脑前修改转账记录的背影——时间戳明明白白标着“2021年9月15日”,正是原主被除名前三个月。
“这不可能!”林婉如扑向控制台,却被两个黑衣保镖架住。
画面继续滚动:她给制假商转账的截图、威胁林伯的通话录音、甚至还有她在原主母病房外偷听的监控——那时原主母刚做完手术,握着林伯的手说“疏桐这孩子,以后要受委屈了”。
“够了!”主位上的林老爷子拍桌,脸涨得通红。
林疏桐这才发现,几位长老的表情比她更难看——他们当年可是投票支持除名她的主力。
“我有话要说。”
苍老的声音从宴会厅后方传来。
林伯柱着拐杖站在那里,背驼得更厉害了,眼眶却红得像要滴血:“老夫人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疏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不会偷东西’。婉如小姐拿我儿子的工作威胁我,让我作伪证……”他突然朝林疏桐跪下来,“二小姐,是我对不住您!”
小团子“哇”地哭出声,扑进林疏桐怀里。
她摸着孩子后背,喉咙发紧——三年前她被当众扯下林家徽章时,这些人可没一个替她说句话。
“胡说!都是胡说!”林婉如挣开保镖,发簪掉在地上,“爸!爷爷!他们合起伙来害我——”
“林小姐,我们接到举报,有人伪造证据诬告他人。”宴会厅大门被推开,两个警察举着证件走进来,“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林婉如的尖叫被门轴声截断。
林疏桐望着她被带走的背影,忽然想起前几天在活动场地,顾砚之把U盘递给她时说的话:“当年我也信了那些证据,现在……我来帮你撕了它。”
水晶灯重新亮起时,顾砚之不知何时站到了舞台中央。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肩头,把影子拉得很长,刚好罩住林疏桐脚边。
他望着她,喉结动了动,声音低得像浸了温水:“其实……”
小团子从林疏桐怀里探出头,拽了拽她袖子:“妈妈,顾叔叔的眼睛好像有星星。”
林疏桐抬头。
顾砚之的眼眶红红的,像三年前她被除名那天,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时的模样——只是这次,他眼里多了团火,烧得她心跳得厉害。
宴会厅的落地窗外,晚风卷起片梧桐叶。
林疏桐摸了摸耳后跳动的红痣,忽然笑了。
有些真相,该揭开了。
顾砚之走上舞台时,皮鞋跟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像敲在林疏桐心上。
作者“陈钢板”推荐阅读《偏执总裁把我宠成小太阳》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站在聚光灯中央,原本挺首的脊背竟微微发颤,喉结滚动两下,才哑着声音开口:“其实……我不是第一次认识林疏桐。”
宴会厅落针可闻。
林疏桐攥着小团子的手突然收紧,孩子的软乎乎手指被她捏得有点疼,却懂事地没挣扎,只仰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她。
“前世。”顾砚之的目光锁住她耳后那颗红痣,像在确认什么,“我们是青梅竹马。她总爱蹲在梧桐树下捡落叶,说要攒够一千片做婚书。可后来……”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我信了谣言,信了她偷窃设计稿是为攀附权贵,信了她根本没爱过我。”
林疏桐的呼吸顿住。
前世?
她从未听原主提过这些——不,原主记忆里的顾砚之,确实总带着冷硬的疏离,连离婚时都没多看她一眼。
可此刻他眼里翻涌的痛楚太真实,像被刀割过千百遍的旧伤。
“她走的那天,医院走廊飘着梧桐絮。”顾砚之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袖扣上的梧桐叶,“我握着她的手,她还在笑,说‘砚之,别难过,这次是我先松手’。”他突然笑了,眼角却沁出泪来,“后来我在书房翻到那本落叶集,第一页写着‘要和砚之过八十年’——原来她攒了三千七百片,比说的还多。”
小团子突然拽了拽林疏桐的裙摆:“妈妈,顾叔叔哭了。”
林疏桐这才发现,顾砚之的眼尾泛红,有泪顺着轮廓砸在西装前襟,洇出深色的印子。
她喉咙发紧,想起三天前在儿童游乐场,他蹲在沙坑里陪昭昭堆城堡,阳光落进他眼睛里,也是这样温柔得要化掉。
“我重生在婚礼当天。”顾砚之向前一步,离她更近了些,“这次我没信设计稿的事,没签离婚协议,甚至……”他望着她发间的珍珠夹,声音轻得像叹息,“提前让人在你裙子上绣了梧桐叶暗纹。”
林疏桐的指尖轻轻颤抖。
原来那天试衣间里,裁缝说“顾先生特意加的暗纹”时,他耳尖泛红的模样,不是害羞,是藏着十年的心事。
“你不是她。”顾砚之忽然笑了,眼里却有更浓的温柔漫出来,“你比她更会笑,会在我失眠时煮酒酿圆子,会教昭昭用梧桐叶做小船。你是最好的林疏桐。”
他转身看向小团子,后者正扒着舞台边缘,像只好奇的小奶猫。
顾砚之蹲下来,和孩子平视:“也是我最想守护的人。”
“爸爸!”小团子突然蹦起来,肉乎乎的小手拍在顾砚之脸上,“昭昭要顾叔叔当爸爸!”
全场炸开一片抽气声。
林老爷子手里的茶盏“当啷”掉在桌上,林家长老们面面相觑,几个和顾砚之有生意往来的老总己经掏出手机——明天头条大概是“谢氏总裁当众认子”。
林疏桐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望着顾砚之接住小团子时发抖的双臂,望着孩子把脸贴在他颈侧的亲昵,忽然想起无数个深夜,昭昭缩在她怀里小声问“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时的委屈。
原来那些她独自舔舐的伤口,早有人带着重生的温柔,悄悄来补。
“跟我回家。”顾砚之抱着小团子站起来,朝她伸出手。
他的掌心向上,指腹还留着白天签合同的薄茧,“这次换我等你,等你愿意信我。”
林疏桐望着那只手。
三天前暴雨夜,他背着发烧的昭昭跑了三条街找诊所;昨天早晨,他在她电脑边贴便利贴“活动方案第三页数据有误”;此刻他眼里的期待,比任何誓言都滚烫。
她伸手,指尖刚碰到他掌心,小团子就欢呼着扑过来搂住两人的脖子:“回家家!吃妈妈做的糖桂花圆子!”
宴会厅的灯光不知何时调暗了,暖黄的光晕里,大屏幕突然亮起一行字:“有些错过,不必重来;有些人,值得一生等待。”
林疏桐望着那行字,忽然想起顾砚之西装内袋里总装着的旧皮夹——她昨天收拾衣物时瞥见,里面夹着片干枯的梧桐叶,背面用钢笔写着“2015.5.20 阿桐捡的第一片落叶”。
回家的路上,小团子在儿童座椅上睡熟了。
顾砚之单手开车,另一只手轻轻覆住她放在腿上的手。
车载音响放着轻缓的钢琴曲,他突然说:“明天带你去看样东西。”
“什么?”
“梧桐林。”他侧头看她,眼里有星光,“你前世说要在那里办婚礼,这次……我想补给你。”
林疏桐刚要说话,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她拿出来,屏幕上是封未读邮件,发件人显示“未知”,标题只有三个字:“顾砚之”。
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没点开。
窗外的梧桐叶掠过车窗,像极了记忆里某片被小心收藏了十年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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