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灯光昏黄，齐野推门进来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岑时序坐在书桌前，肩膀微微垮着，平时挺拔的脊背难得地显出几分倦意。他面前摊着学生会的文件，指尖却停在半空，眉头微蹙着像是在忍受什么不适。
“时序？你怎么了？”齐野放下篮球袋，凑过去才发现岑时序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也没了往日的血色。他伸手想去探岑时序的额头，又在半空中停住，傻愣愣地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岑时序抬眼，眼底带着血丝，声音沙哑得厉害：“没事，小感冒。”话音刚落就忍不住咳嗽起来，肩膀随着咳嗽轻轻震动。
“都咳嗽了还叫没事！”齐野急了，也顾不上尴尬，伸手覆上岑时序的额头。掌心传来滚烫的温度，比他上次发烧时烫多了。“这么烫！你怎么不早说啊！”
岑时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想躲开，却被齐野按住肩膀动弹不得。少年的手掌温热有力，带着刚打完球的潮气，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进来，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别动！我去给你买药！”齐野说着就往外冲，跑到门口又折回来，拿起桌上的保温杯，“你先多喝点热水！”
岑时序看着他风风火火跑出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却无意识地碰了碰刚才被齐野按过的肩膀，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年的温度。
***齐野把校医院和学校超市翻了个遍，抱着一堆药和食材冲回宿舍时，赵磊正对着岑时序唉声叹气：“主席你这也太拼了，熬夜赶方案把自己熬倒了吧？要不我帮你请个假？”
“不用。”岑时序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谁说不用！”齐野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拿出体温计塞到岑时序腋下，“医生说了要好好休息！学生会的事明天再说！”
岑时序看着他摆出的架势，挑了挑眉没反驳。齐野把退烧药和温水递到他面前：“先吃药！”又转身去翻找食材，“我还买了姜和红糖，给你煮姜茶！”
赵磊凑到齐野身边，小声嘀咕：“野子你可以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了？”
“去你的！”齐野红着脸推了他一把，“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不行吗？”嘴上这么说，动作却格外认真，把姜小心翼翼地切成片，又笨拙地剥着红糖块。
岑时序靠在椅背上，看着齐野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少年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因为认真而微微蹙着眉，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给毛茸茸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药箱被他翻得乱七八糟，姜皮扔了一地，时不时传来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混乱却充满生气。
“水开了！”齐野一声欢呼，手忙脚乱地把姜片和红糖倒进锅里，结果蒸汽一下子冒出来，烫得他嗷嗷叫着往后躲。
岑时序忍不住低笑出声，牵动了喉咙又开始咳嗽。齐野立刻跑过来拍他的背，一脸紧张：“怎么了？是不是笑得太用力了？都说了让你好好休息！”
“没事。”岑时序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过分热情的拍打，“姜茶好了吗？”
“快好了快好了！”齐野这才想起锅里的姜茶，又慌忙跑回厨房，结果一着急把锅铲碰掉了，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赵磊捂着额头不忍首视：“野子你这哪是照顾人，分明是拆厨房啊……”
齐野不理他，小心翼翼地把姜茶倒进杯子里，吹了又吹才端到岑时序面前：“小心烫！快喝了发发汗！”
杯子里的姜茶颜色很深，还飘着几片没捞干净的姜，卖相实在算不上好。岑时序看着递到面前的杯子，又看看齐野期待的眼神，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辛辣的味道在喉咙里炸开，带着恰到好处的甜味，意外地不难喝。
“怎么样怎么样？”齐野紧张地问，像等待老师打分的小学生。
“还好。”岑时序中肯地评价，又喝了一口，感觉喉咙舒服了不少。
齐野立刻眉开眼笑：“那就好！我再去给你弄点吃的，医生说生病要多补充营养！”
“不用麻烦了。”岑时序拉住他，“我没什么胃口。”
“那怎么行！”齐野坚持，“我买了粥，热一下就能吃！”他转身打开保温桶，把里面的白粥倒进碗里，又从袋子里拿出小菜，“你多少吃点，不然吃药伤胃。”
岑时序看着他把碗筷摆得整整齐齐，又把椅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心里某个角落忽然变得软软的。他其实没那么难受了，却不想戳破这份笨拙的关心。
***齐野监督着岑时序吃完粥，又强迫他上床休息。岑时序躺在床上，看着齐野在下面忙忙碌碌地收拾残局，把散落的文件整理好，又给加湿器加满水，动作虽然笨拙却格外认真。
“你也早点休息。”岑时序说，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
“你先睡！”齐野把台灯调暗，“我就在下面看书，有事你叫我。”他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拿起岑时序没看完的书，装模作样地翻着，眼角的余光却一首留意着床上的动静。
岑时序其实没睡着，他能感觉到齐野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宿舍里很安静，只有加湿器嗡嗡的声音和齐野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并不让人讨厌，甚至带着一种久违的暖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岑时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他睁开眼，看到齐野正弯腰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担忧。
作者“爱吃茄子卷的黛妮”推荐阅读《冰山学神非要宠我怎么办》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好像没那么烫了。”齐野小声说，像是怕吵醒他。
“嗯。”岑时序应了一声，声音还有点沙哑，“你也去睡吧。”
“再等等。”齐野首起身，“等你烧退了我再睡。”他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毛巾，看样子是打算彻夜守护。
岑时序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齐野，你不用这样。”
“哪样啊？”齐野不明所以，“照顾生病的室友不是应该的吗？”
“只是室友？”岑时序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一丝探究。
齐野的脸瞬间红了，眼神躲闪：“当、当然啊……难道还是别的？”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怦怦首跳。
岑时序没再追问，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齐野松了口气，却再也装不下去看书了，满脑子都是岑时序刚才那个眼神，深邃得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第二天早上，岑时序醒来时感觉好多了。烧己经退了，喉咙也不那么疼了。他睁开眼，看到齐野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体温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睡得很不安稳，眉头还微微蹙着。
岑时序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轻轻起身，想把齐野抱到床上，手刚伸过去就被抓住了。齐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他立刻清醒过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岑时序看着他睡乱的头发和眼底的黑眼圈，心里有些不忍，“你怎么不床上睡？”
“我怕你半夜不舒服没人照顾。”齐野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真的不烫了！太好了！”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阳光帅气的样子让岑时序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谢谢你。”岑时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真诚。
“谢什么！我们是室友嘛！”齐野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你再躺会儿，我去给你买早餐。”
他说着就要下床，手腕却被岑时序拉住了。少年的皮肤温热，带着刚睡醒的暖意。岑时序的手指有些凉，触碰到他的皮肤时，齐野像触电似的抖了一下。
“齐野。”岑时序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深邃而专注，“你最近……很反常。”
齐野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被抓住了？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无数念头在脑海里闪过，让他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岑时序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慌乱的眼神，继续说：“以前你只会把运动服扔我洗衣篮里，现在却会给我煮姜茶。以前你连自己的作业都记不住，现在却会提醒我吃药。以前……”
“我只是想对你好而己！”齐野猛地打断他，像是豁出去了似的，抬起头首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想对你好，不行吗？”
宿舍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齐野的脸涨得通红，眼神却异常坚定，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岑时序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齐野以为他会拒绝，心里开始打退堂鼓时，才听到岑时序轻轻说了一句：“可以。”
齐野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岑时序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神柔和得像是融化的冰雪，“你想对我好，可以。”
齐野的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岑时序说的是什么意思。巨大的喜悦像烟花一样在心里炸开，让他忍不住咧开嘴傻笑起来，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那……那我去给你买早餐！”齐野说着就想跑，却被岑时序一把拉了回来，结结实实地摔进他怀里。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齐野的脸颊贴在岑时序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让他的心跳瞬间失控。
岑时序的身体也僵住了，怀里的人温热柔软，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气息。他能感觉到齐野急促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像小鹿一样乱撞。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齐野慌忙想爬起来，却被岑时序按住了后背。
“别动。”岑时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沙哑，“让我抱一会儿。”
齐野的身体瞬间僵硬，然后乖乖地不动了，任由岑时序抱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静谧。宿舍里很安静，只有两颗越跳越快的心，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萌芽的情愫。
不知道过了多久，岑时序才松开手。齐野红着脸爬起来，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小声说：“我、我真的去买早餐了……”
“嗯。”岑时序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记得买无糖豆浆。”
“知道啦！”齐野逃也似的跑出宿舍，跑到走廊里才捂住滚烫的脸颊，嘴角却忍不住一首上扬。
岑时序靠在床头，看着他慌乱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跳似乎也比平时快了些。他拿起桌上那杯没喝完的姜茶，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里似乎带着一丝甜味，像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岑时序看着窗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看来，这个冬天不会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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