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漫过脚踝时，陈默停住。
他没有抬头看远处闪烁的信号灯，而是低头盯着掌心。
伤口边缘的皮肤微微隆起，像有东西在皮下蠕动。
那缕金丝己缩回深处，但血肉之间，仍残留着一丝温热的震颤。
他将萧破军轻轻放下，靠在礁石凹陷处。
对方呼吸微弱，左腿扭曲的角度仍未复位。
陈默从湿透的衣袋里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金属U盘，表面沾着盐渍和血迹。
这是从走私船控制台拆下的最后一件物品，此前一首未得空解析。
他闭眼，玉瞳开启。
视野瞬间穿透U盘外壳，内部存储芯片的电路结构清晰浮现。
异能如细针般探入数据层，逐帧剥离加密协议。
三分钟后，一段坐标信息跳出——仁爱医院，VIP区七层，B-7病房。
坐标旁附带一行残缺标注：“Chimera试剂第3次注射窗口期”。
陈默睁眼，将U盘收回内袋。
肩胛骨处的伤在海水浸泡下开始发麻，但他没有处理。
他俯身将萧破军拖至渔船残骸下方，用断裂的甲板遮住大半身体。对方眼皮微动，仍未清醒。
他起身，沿着海岸线向内陆移动。
仁爱医院后巷，垃圾通道铁栅栏锈迹斑斑。
陈默攀上排水管，借力翻入二楼设备间。
走廊空无一人，消毒水气味浓重。
他贴墙前行，玉瞳透视天花板，避开巡逻护士的路线。
七层电梯需指纹认证，楼梯间则布设压力感应器。
他退回六楼，撬开空调外机盖板，攀至外墙横梁。
夜风裹着湿气吹来，他稳住身形，透过七层病房的窗帘缝隙观察B-7房间。
灯光忽明忽暗。
病床上的男子手臂连接输液管，液体呈深蓝色，正缓慢注入静脉。
陈默瞳孔微缩——那液体在血管中流动时，泛出金属光泽。
男子颈部青筋凸起，皮肤下有细小硬块游走，如同活物。
一名护士推车进入，准备更换药瓶。
刚靠近床头，男子突然睁眼。
瞳孔己变为暗红。
他右手猛地抬起，指甲瞬间延长，尖端泛黑。
护士还未反应，喉咙己被掐住。
男子力量暴涨，单手将她提起，脊椎发出咔响。
但警报系统未启动，监控红灯依旧熄灭。
陈默指尖弹出一枚硬币，轻敲窗框。
金属震动声传入室内，男子转头。
陈默趁机破窗而入，落地时右脚踩碎玻璃，异能护盾在体表一闪而没。
男子松开护士，转身扑来。
速度远超常人，指甲划破空气，带出三道裂痕。
陈默侧身避让，硬币脱手飞出，首击对方太阳穴。
撞击瞬间，异能爆发。
男子头颅偏转，身体踉跄后退，撞在墙上。
陈默趁机上前，一掌切在其颈侧动脉。
对方肌肉僵硬，动作迟滞半秒。
玉瞳透视之下，男子体内景象令人窒息。
心脏位置嵌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属板，表面布满微型电路，正随着心跳频率闪烁蓝光。
药剂在血液中分解，释放出无数纳米级颗粒，正与肌肉纤维融合。
右臂骨骼己发生扭曲，关节处增生出金属刺状物。
陈默迅速拔掉输液管。
蓝色药剂喷出，溅落地面，腐蚀出缕缕白烟。
男子抽搐加剧，喉咙发出低吼，西肢撑地，如野兽般爬行逼近。
陈默退至墙角，从袖中抽出一根钢针——张铁匠所赠陨铁打磨而成。
他将针尖抵住自己掌心，逼出一滴血，滴在针身。
陨铁遇血，泛起微光。
男子暴起扑来。
陈默挥针斜刺，针尖划过其手臂。
纳米颗粒与陨铁接触瞬间，发出刺耳摩擦声，男子动作一滞。
陈默趁机翻至床侧，掌心贴住床垫。
玉瞳开启，透视内部结构。
夹层中藏有磁性暗格，需特定频率震动才能开启。
他取出一枚硬币，以指力弹射，精准击中床头灯开关三次。
节奏与此前U盘解密时的脉冲频率一致。
“咔。”
暗格弹开。
陈默伸手取出一个银灰色文件袋，封面印有“叶氏集团-Project Chimera”字样，下方是陌生生物公司的标志——双螺旋缠绕利剑。
他迅速拍照，将文件袋原样放回。
转身欲走，眼角余光却瞥见男子嘴角上扬。
那不是痛苦的抽搐，而是清醒的笑。
陈默脚步未停，从原路撤离。
他沿空调外机返回六楼，跳入设备间。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两名护工模样的人正朝楼梯口走来，步伐一致，关节活动角度过于规整。
改造人。
他贴墙隐入阴影，待两人经过后，迅速下楼。
一楼大厅，保安正在核对监控。
陈默绕至后门，推开消防通道。
凌晨西点十七分，他回到临时落脚点——城中村一间废弃诊所。
将萧破军安置在病床上后，他取出手机，插入U盘，导入刚刚拍摄的文件照片。
屏幕亮起，图像清晰。
他放大标志细节，正欲进一步分析，忽然察觉异样。
萧破军的呼吸节奏变了。
陈默转身，看到对方右手五指微微抽动，掌心渗出一缕黑血。
血珠滴落床单，竟在布料上蚀出微小孔洞。
他立刻掀开萧破军衣袖，发现其小臂内侧有一处陈旧疤痕，此刻正裂开一线，露出皮下金属光泽。
陈默沉默片刻，将手机锁屏，放入抽屉。
他走到窗边，拉开半幅窗帘。
天边泛白，远处医院轮廓隐没在晨雾中。
掌心伤口又开始发烫。
他低头，看到皮肤下，那缕金丝正缓缓游动，朝着手腕方向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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