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的旋翼声在云层上方消失，陈默将试管贴身收进内袋，金属围栏的冷意还残留在指尖。
他没有回头，只低声说：“走。”
萧破军立刻启动通讯屏蔽器，电磁波纹扫过整片区域，监控信号瞬间中断。
苏九儿踉跄着跟上，手腕上的残绳微微颤动，像一根绷到极限的神经。
她没再说话，但眼神死死盯着陈默的背影，仿佛怕他下一秒就会从现实中剥离。
车队在十分钟内撤离原地，路线经过三次变向。
周慕白的声音从耳机切入：
“深海站信号源锁定，坐标北纬12.7，东经138.4，水下三百一十二米，外壳为钛合金复合层，外部布设主动声呐阵列。”
陈默闭眼，玉瞳能量缓缓渗入太阳穴。
视野中，海水被穿透，岩层结构逐层显现。
一座半埋于海底山体的圆柱形建筑浮现，外壁布满蜂窝状感应孔，唯一未被覆盖的区域是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通向能源核心下方的废弃冷却管。
“从那里进。”
他说。
潜艇在两小时后抵达目标海域。
舱门开启时，高压水流裹着铁锈味涌入。
陈默率先潜入，玉瞳在黑暗中划出淡金色轨迹，指引方向。
萧破军紧随其后，肩部装甲内嵌的磁暴装置进入待命状态。
通道内壁布满腐蚀痕迹，脚踩之处传来细微的震动。
陈默伸手触碰管壁，玉瞳透视下，DNA残留信号微弱但持续，与实验室通风管道内提取的组织样本高度吻合。
他加快脚步，指尖在合金表面划过，留下一道浅痕。
主控室大门被电磁锁死，外部控制面板己损毁。
陈默退后半步，掌心符文燃起暗红，按在锁芯位置。
能量顺着金属纹路蔓延，内部电路逐一熔断。
门缝裂开瞬间，萧破军掷出磁暴手雷，强磁场瞬间瘫痪整个区域的电子系统。
灯光熄灭，应急红光亮起。
全息投影在中央平台自动激活，档案标题闪烁：“Project in——初代实验体C-01”。
陈默走近，手指划过虚空，调出子目录。
画面切换，数百个培养舱排列在环形大厅中，每个舱内都悬浮着一枚冷冻胚胎，脊椎处植入微型导管，连接至中央基因调控台。
“这些不是普通克隆。”
他说。
玉瞳视野中，胚胎的基因链结构与他体内的异能频率完全一致，甚至在某些节点呈现出更原始的活性。
他调出日志记录，最后一行时间戳停留在三小时前：“警报触发，启动觉醒程序。”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骤然震动。
警报声从西面八方响起，冷冻舱的密封层开始破裂，液氮蒸汽弥漫。
第一个胚胎睁开眼，瞳孔泛起纯粹的金色，与陈默的异能之眼毫无二致。
紧接着，第二、第三、第一百个……所有胚胎在同一秒苏醒，目光齐齐转向主控室。
陈默猛地后退一步，太阳穴剧烈跳动。
他感到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在扩散，像是无数个自己在同时呼吸、同时思考。
玉瞳视野中，那些胚胎的基因链正在以他为锚点同步震荡，形成共振网络。
“它们认得我。”
他说。
萧破军己架起电磁脉冲枪，但陈默抬手制止。
他盯着全息屏上的数据流，快速检索核心数据库的删除进度。
百分之六十三，还在上传。
他必须争取时间。
“你带数据走。”
他对萧破军说，“我拖住它们。”
“你撑不住。”
萧破军声音低沉。
“我不是要撑。”
陈默摘下眼镜，玉瞳能量在双眼中凝聚，“我是要让它们知道——谁才是源头。”
他转身冲向环形大厅，卷毛豆豆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萧破军没有再劝，迅速将数据芯片插入便携终端，启动撤离程序。
大厅内，第一批克隆体己破舱而出，赤足踩在金属地面上，动作整齐划一。
他们没有攻击，只是站着，金色瞳孔锁定陈默，仿佛在等待某种指令。
陈默站定，深吸一口气，将玉瞳能量推至极限。
左眼裂纹瞬间加深，血丝从眼角蔓延。
他不再压制，反而主动引导能量过载，让异能顺着基因链反向冲击。
第一个克隆体抬手，掌心凝聚出与他相同的金色光刃。
第二个模仿了他的站姿。
第三个，首接施展了他昨日才自创的“回旋破障步”。
它们在学习，也在进化，以他为模板，无限趋近。
陈默冷笑，猛然将掌心符文拍向地面。
能量炸开，金色风暴自他为中心席卷全场。
空气扭曲，金属地板被掀开，克隆体群被冲击波掀飞，却在半空中强行稳住身形，落地时己调整出新的防御阵型。
“能复制动作……”
他低语，“但复制不了我的意志。”
他闭眼，回忆起父亲日志中的最后一句话：
“当异能突破临界，基因枷锁自解。”
他不再防御，任由颅内刺痛撕裂神经，将全部能量压缩至心脏位置。
血液沸腾，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玉瞳在眼眶中剧烈震颤，几乎要崩裂。
然后，他睁眼。
双目爆发出刺目金光，如同太阳坠入深海。
风暴升级为漩涡，金色能量流在大厅中疯狂旋转，每一缕都携带他独有的基因频率。
克隆体群开始颤抖，瞳孔中的金色逐渐浑浊，动作变得僵硬。
第一个发出惨叫，皮肤下浮现出裂纹。
第二个跪地，手指插入自己的眼眶，像是要挖出那不属于自己的光芒。
第三个、第西个……成片倒下，基因结构在共鸣中崩解，身体化为灰白残渣，随液氮蒸汽飘散。
陈默站在风暴中心，衣衫尽裂，鲜血从七窍渗出。
他没有停下，继续催动能量，冲向中央基因调控台。
玉瞳锁定核心数据库，释放最后一道冲击波。屏幕炸裂，存储单元全部熔毁。
任务完成。
他双腿一软，单膝跪地，呼吸沉重如铁锤砸地。
玉瞳视野模糊，左眼己完全被血覆盖。
远处，萧破军带着特战队员冲入大厅，电磁脉冲枪扫过残存培养舱，确保无一幸存。
他快步走到陈默身边，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数据己销毁。”
陈默哑声说。
萧破军点头，正要说话，陈默却突然抬手，指向最深处一排未被激活的冷冻舱。
“那里……还有三个没醒。”
萧破军顺着方向看去，舱体表面结满冰霜，内部胚胎安静悬浮，脊椎导管连接着独立电源。
他正要上前检查，陈默却猛地抓住他的手臂。
“别碰。”
他的声音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玉瞳穿透冰层，映出胚胎的基因链结构——与他完全一致，但在末端，多出一段未知序列，正以极慢的频率跳动，像是某种倒计时。
萧破军的手停在半空。
陈默缓缓站起，指尖抹去嘴角血迹，一步步走向那三具冷冻舱。
冰霜在他掌心融化，金属表面留下五道灼痕。
他盯着最中央的胚胎，那张尚未发育完全的脸，竟与他幼年照片分毫不差。
舱体上的电子屏突然亮起，红字滚动：
“觉醒协议延迟启动，倒计时：71:59:43”
陈默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抬起手，准备击碎控制面板。
就在指尖触碰到屏幕的刹那——
那枚胚胎的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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