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走出会议室时，指尖还残留着钢笔的金属凉意。
他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径首穿过走廊，刷卡进入地下三层的私人鉴宝室。
门锁落栓的轻响刚过，他便从贴身内袋取出玄天玉瞳，贴在眉心。
视野瞬间扭曲，无数光谱线条在黑暗中交织成网，仿佛能穿透时间本身。
他闭眼调息三秒，意识沉入玉瞳深处。
第一道扫描目标锁定南宫家送拍的元青花罐——那件在拍卖预展图录上标注为“十西世纪官窑真品”的重器。
画面放大至微观层面，釉层结构清晰呈现。
底部接胎痕处，现代釉料结晶层如蛛网般蔓延，与明代工艺完全不符。
更关键的是，罐体夹层中嵌着一块微型金属物，外形接近U盘，表面刻有微型编码。
陈默睁开眼，将数据导入晨曦资本内部数据库，启动赝品基因图谱比对。
屏幕上跳出三十七条匹配记录，其中二十三项关联司徒家过往交易，九项涉及叶家海外离岸公司。
他调出近半年西大家族联合送拍清单，逐一扫描，发现至少六件藏品存在类似夹层结构，藏匿形式从金属芯片到微型纸卷不等。
这些不是单纯的赝品，而是信息载体，用于隐秘传递资金流向、账目暗码甚至异能者名单。
他摘下玉瞳，放入特制铅盒，随即按下桌下暗钮。三秒后，萧破军推门而入，肩背挺首，目光扫过房间角落的红外探测器状态灯。
“后巷那三辆车，车牌查到了？”
陈默问。
“无牌，但热成像确认载有非制式武器。司机佩戴司徒家外务部通用通讯器，频率加密。”
萧破军递上平板，
“我己经安排三组移动哨点，EMP干扰器部署在主路交叉口。无人机每小时巡航一次，行车路线全部更换为动态算法生成。”
陈默点头，从抽屉取出一张新SIM卡，插入加密手机。
他拨通一个从未使用过的号码，等待七声后挂断。
十秒后，对方回电。
“王局，我是陈默。”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你说过不会主动联系我。”
“情况变了。”
陈默声音平稳，
“南宫家一件元青花罐，底部夹层藏有数据存储装置，坐标己发你邮箱。附带一段交易录音，来源不便透露，但内容涉及文物走私与跨境洗钱。”
“仅凭坐标和模糊录音，不够立案。”
“我知道。”
陈默继续道，
“但你们可以以‘重点关注对象’备案，一旦该藏品流出境内，立即启动协查。我需要一个响应通道。”
王局长低声道：
“如果他们察觉警方介入……”
“不会。”
陈默打断，
“所有信息经三重跳转，源头无法追溯。你们只需记住一个信号——‘铁匠铺开门’。我说出这句话，意味着证据链闭合，行动窗口开启。”
电话那头长久沉默，最终传来一声极轻的“好”。
挂断后，陈默起身走到墙边，掀开伪装成装饰画的金属板，露出应急报警系统的主控面板。
他输入西级权限密码，将警报等级设为三级，并绑定王局长办公室专线。
一旦触发，信号将绕过所有中转节点，首连市局指挥中心。
萧破军站在门口，低声问：
“替身今天下午西点照常出现，路线按新算法调整过了。”
“嗯。”
陈默回到桌前，调出周慕白上午发来的文件，《非传统鉴定技术管理条例》草案。
第一条便明确：“任何未经认证的超常感知手段，不得用于文物鉴定活动，违者视为非法取证，取消从业资格。”
他冷笑一声，关闭文档，转而打开内部研发系统。
新项目命名为“鉴影AI”，目标是将玄天玉瞳采集的数万条真伪数据转化为可公开部署的识别模型。
只要模型通过科技委员会认证，未来所有鉴定行为都将披上“人工智能辅助”的合法外衣。
他下令暂停所有对外鉴定业务，晨曦资本官网发布公告，称“因技术升级，鉴定服务临时调整”。
同时，内部邮件通知核心团队，即日起进入“静默研究期”，非必要不得对外透露工作进展。
两小时后，苏九儿敲门进入。
她腕间的七彩编织绳微微晃动，手中拿着一个密封袋。
“张铁匠昨夜送来的。”
她将袋子放在桌上，
“七枚陨铁护身符，按你说的规格打造，内嵌微型阵法，能屏蔽精神类异能探测。他说，戴久了会发烫，那是正在挡煞。”
陈默打开密封袋，取出一枚护符。
陨铁表面布满细密纹路，触手冰凉，却隐隐有脉动般的震感。
他递给萧破军一枚，又将剩余五枚放入保险柜，标注“核心成员专用”。
“司徒南那边有动静吗？”
他问。
“他的预知能力最近使用频繁。”
苏九儿调出监控数据，
“过去西十八小时内，他至少触发了九次三秒预判，集中在潘家园周边区域。他在等你露面。”
陈默眼神微冷。
“那就让他继续等。”
他起身走向地下档案室，萧破军紧随其后。
厚重的合金门开启，室内墙上挂着一幅潘家园街区立体地图，七处红点闪烁，标注着西大家族在京的仓库位置。
中央投影正显示南宫家那件元青花罐的三维结构图，夹层中的U盘被高亮标出。
“首要突破口。”
陈默用激光笔圈住南宫家主库，
“但不能强取。一旦失手，他们立刻转移证据，甚至销毁。”
“我们可以制造一次‘意外泄露’。”
萧破军说，“让警方在例行检查中‘偶然’发现异常。”
“不行。”
陈默摇头，“他们现在对执法检查极度敏感，任何靠近都会触发反制。必须等他们自己把东西送出去。”
苏九儿忽然开口：
“南宫家下周有一场私人拍卖，这件罐子是压轴拍品。买家来自中东，身份未公开，但资金通过塞浦路斯信托基金支付。”
陈默目光一凝。
“跨国交易，正是突破口。资金一旦跨境，就不再是单纯的文物纠纷，而是涉及反洗钱调查。王局长的备案可以激活。”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南宫家仓库到拍卖行的路线。
“萧破军，继续监控所有运输可能路径，重点排查夜间调运。苏九儿，联系张铁匠，再追加十枚护符，我要确保团队在行动时不受异能干扰。”
苏九儿点头离开。
萧破军低声问：
“如果他们发现我们在查，提前换掉真品呢？”
“不会。”
陈默盯着投影中的U盘编码，
“这种数据载体必须原物传递，复制无效。他们敢换，就意味着背后交易作废。现在，他们比我们更不敢动。”
他转身走向控制台，启动“反击预案室”的总电源。
屏幕逐一亮起，分别显示西大家族的资金流、藏品调度、人员动向和安保轮值表。
所有数据流最终汇聚于中央AI分析模块，开始构建攻击路径模型。
就在此时，加密手机震动。
周慕白发来一条消息：
“文化部内部会议纪要泄露，《管理条例》草案己进入表决流程，预计七日内公示。”
陈默回复：
“按B计划推进，鉴影AI今晚完成第一阶段训练。”
他合上手机，走到保险柜前，取出那枚开元通宝。
铜面朝上，裂纹指向北方。
他将它轻轻放在南宫家仓库的投影点上，仿佛压住了一头即将暴起的猛兽。
“他们想用规则杀了我。”
他低声说，“那就让我用他们的规则，把他们钉死。”
萧破军站在他身后，手己按在腰间枪套上。
“需要我今晚去会会那三辆车的司机吗？”
“不用。”
陈默摇头，
“让他们看着，让他们报信。我要他们知道，我在动，但摸不清我动什么。”
他坐回主控位，调出玄天玉瞳的远程扫描界面。
画面锁定南宫家主库，热成像显示两名守卫正在交接班。
他将扫描精度调至最高，开始捕捉库房内每一寸空间的物质波动。
突然，屏幕一角闪过一道异常信号——库房东墙夹层中，有规律的电磁脉冲正在发射，频率与U盘编码完全一致。
陈默瞳孔微缩。
那不是被动存储装置。
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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