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当铺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成云冉坐在柜台后,指尖轻轻着那本漆黑的账簿,封面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林小雨正踮着脚尖,用抹布擦拭着高处的古董花瓶,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打破了店内的宁静。
“学长,你看这花瓶上的花纹,是不是和万契石上的符文有点像?”林小雨回头问道,脸上沾了点灰尘,像只小花猫,“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那些契约碎片变成了星星,在天上眨眼睛呢。”
成云冉抬头一笑,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把脸吧,都成小花猫了。那花纹是‘平安纹’,和万契石的符文同源,都是用来稳定能量的。”他指了指花瓶底部,“陈伯送的这个花瓶,其实是个小型的‘镇物’,能净化店里的阴气。”
林小雨接过纸巾擦脸,突然“哎呀”一声:“差点忘了!陈伯说今天早上送新做的‘安神香’过来,让我们试试效果。他还说……”她凑近成云冉,压低声音,“他好像知道叔叔的事了,昨晚托人带话,说‘成老哥终于解脱了’。”
“他和成默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肯定能感觉到。”成云冉翻开账簿,父亲那行新记录在晨光下格外清晰,“等下陈伯来了,好好谢谢他。这次能找到时间之钥的零件,多亏了他。”
门口的铜铃“叮铃”作响,墨非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走了进来,断臂处的绷带己经拆除,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准备走了。”他将一个布包放在柜台上,“这是成默当年留下的几本手札,里面记着一些特殊典当的处理方法,你留着用。”
成云冉接过布包,入手沉甸甸的:“不再多留几天?林小雨还说要给你炖补汤呢。”
“不了,山里的草药等着我回去收。”墨非笑了笑,拍了拍成云冉的肩膀,“当铺交给你,我放心。记住,典当的本质不是交易,是理解——理解每个典当者的执念,才能守住自己的本心。”他看向林小雨,“小丫头,好好帮他,你的共情力是天生的天赋,别浪费了。”
“我会的!”林小雨用力点头,“墨非先生路上小心,记得常来玩!”
送走墨非,林小雨正准备去烧水泡茶,铜铃再次响起,秦守正穿着一身便服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刚从街角买的豆浆油条,热乎着呢。”他将食盒放在柜台上,“协会那边都处理完了,激进派的残余势力全部肃清,新的管理层己经上任,以后不会再出乱子了。”
“辛苦你了。”成云冉拿出三个碗,“一起吃点?”
秦守正也不客气,拿起一根油条:“周长老的住处搜查完了,发现了不少和源初之影相关的古籍,技术科正在翻译,后续会把副本送过来。对了,他书房里有幅画,画的是浮生物语的后院,落款日期是二十年前,应该是早就盯上你们当铺了。”
“不足为奇。”成云冉喝了口豆浆,“浮生物语本身就是封印节点,他想打开‘门’,自然要盯着这里。”他想起什么,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万契石的能量样本,或许对协会研究封印有帮助。”
秦守正接过盒子收好:“谢了。对了,那个叫薛灵的女人,记忆污染己经完全清除,协会安排她去疗养院休养了。她托我带句话,说谢谢你让她记起了小黑——就是那只流浪猫。”
“她能找回自己的记忆就好。”林小雨咬着油条,含糊不清地说,“其实她也挺可怜的,被爱情伤得那么深,才会典当了被爱的记忆。”
“所以说,情感是最锋利的刀,也是最温暖的光。”成云冉放下碗,“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精怪想要人类的情感,因为它能创造奇迹,也能毁灭一切。”
正说着,门口的铜铃又响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拄着拐杖走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神情有些犹豫。林小雨立刻迎上去:“奶奶您好,请问您要典当东西吗?”
老奶奶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我……我想典当我的‘孤独’,换取……换取能多陪孙子几天的时间。他在外地上学,快放暑假了,我想健健康康地给他做几顿饭。”
成云冉示意林小雨搬椅子:“奶奶您坐。‘孤独’可以典当,但换取寿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通常是……最珍贵的一段记忆。”
老奶奶坐下后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旧相框,照片上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和一个小男孩的合影。“这是我儿子和孙子。儿子前年走了,就剩我和孙子相依为命。”她抚摸着相框,“我最珍贵的记忆,就是儿子小时候第一次叫我‘妈妈’的样子。如果要用这个换,我愿意。”
林小雨眼圈有点红,偷偷拉了拉成云冉的衣角。成云冉拿出账簿,翻开新的一页:“奶奶,您确定吗?这段记忆一旦典当,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老奶奶用力点头:“确定。比起孤独地活着,能多陪孙子几天,忘了那段记忆又算什么?他现在是我唯一的牵挂了。”
成云冉不再犹豫,取出朱砂:“请您咬破手指,在这页纸上按下手印。契约达成后,您会慢慢忘记儿子第一次叫您妈妈的记忆,但身体会逐渐好转,能多陪伴孙子三个月。”
老奶奶颤抖着咬破指尖,在账簿上按下血印。契约达成的瞬间,店内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暖意,老奶奶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精神明显好了许多。“谢谢您,年轻人。”她小心翼翼地收起相框,“我这就去买菜,等孙子回来给他做红烧肉。”
看着老奶奶蹒跚离去的背影,林小雨叹了口气:“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用最珍贵的记忆换陪伴的时间,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成云冉合上账簿,“这就是典当的意义——给每个执念一个出口,给每个愿望一个可能,哪怕要付出代价。”他看向窗外,晨光正好,“就像你叔叔,他用残魂换当铺安宁,在他看来,就是值得的。”
秦守正吃完最后一根油条,擦了擦手:“我也该回协会了,还有一堆文件要处理。”他站起身,“对了,技术科复原了周长老的日记,里面提到‘源初之影’并未完全消灭,只是被封印得更深了,以后说不定还会出现。你们……”
“我们会守好当铺的。”成云冉打断他,眼神坚定,“只要浮生物语还在,契约之力就会一首存在,‘门’就永远不会被打开。”
秦守正点点头:“需要帮忙随时联系我。”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对了,协会决定授予你‘荣誉顾问’的称号,以后可以自由查阅协会的古籍,算是……感谢你保住了这座城市。”
“无功不受禄。”成云冉笑了笑,“古籍就不必了,我父亲的手札还够我研究一阵子。真有需要,我会找你帮忙的。”
秦守正也不勉强,挥挥手离开了当铺。店内再次恢复宁静,只有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缓缓移动。林小雨收拾着碗筷,突然哼起了歌,是一首很老的童谣。
“你哼什么呢?这么开心。”成云冉好奇地问。
“这是我小时候奶奶教我的歌。”林小雨笑着说,“刚才那个奶奶让我想起她了。虽然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危险,但能帮到这些有执念的人,感觉还挺有意义的。”她走到柜台前,看着账簿,“学长,你说以后还会有像胡三娘、影妖这样的‘非人之物’来典当吗?”
“肯定会的。”成云冉拿起烟斗杆,虽然还有裂痕,但己经被他精心修复过,“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执念,有执念的地方就有交易。不过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他们肆意妄为了。”他将烟斗杆放在账簿旁,“这是父亲留下的念想,也是我的责任。”
林小雨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偶:“差点忘了!这是昨天那个小姑娘落下的布偶,她说典当了‘害怕黑夜’的勇气,换取了参加钢琴比赛的信心。等下她会来拿的。”
“害怕黑夜换勇气?”成云冉挑眉,“这倒是少见的典当物。”
“是啊,她说晚上总做噩梦,不敢一个人睡觉,更别说上台比赛了。”林小雨把布偶放在柜台上,“我觉得她很勇敢,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愿意付出代价。”
正说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看到柜台上的布偶,眼睛一亮:“姐姐,我的布偶!”
林小雨笑着招手:“快进来拿吧,下次可别再落东西了。”
小姑娘跑进来拿起布偶,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放在柜台上:“妈妈说谢谢你们,我昨晚没有做噩梦,今天早上还练了钢琴呢!”她鞠了个躬,“我要去比赛了,再见!”
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成云冉和林小雨相视而笑。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在账簿和烟斗杆上,泛起温暖的光晕。
“学长,你看!”林小雨指着柜台角落,那里放着一盆昨天刚买的薄荷,翠绿的叶片上挂着露珠,“它发芽了!昨天还蔫蔫的呢。”
成云冉凑近看,薄荷确实抽出了新的嫩芽,充满生机。“这大概就是浮生物语的魔力吧。”他轻声说,“见证了那么多离别和代价,依然能孕育新的希望。”
他拿起笔,在账簿的空白页上轻轻写下:“浮生物语,今日营业。”笔尖落下的瞬间,账簿微微震动,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仿佛在回应他的话语。
门口的铜铃再次轻响,一个背着画板的年轻人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成云冉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欢迎光临,浮生物语典当行。”
年轻人愣了一下,随即走进来,目光在店内的旧物上流转,最后落在成云冉身上:“我……我想典当我的‘急躁’,换取……换取画出一幅满意作品的耐心。可以吗?”
“当然可以。”成云冉翻开账簿,“请坐,我们来谈谈具体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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