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物语当铺的晨雾尚未散尽,成云冉正将修复完成的烟斗杆放在契约阵中温养。杖身的符文在金光中流转,与柜台下的契灵佩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林小雨蹲在地上分类符箓,镇魂铃在她脚边轻轻晃动,偶尔发出清脆的声响。
“百晓生说这烟斗杆加入了时之砂粉末,威力比以前强三倍。”成云冉拿起烟斗试了试手感,符文凭空在杖尖凝聚,“概念之锁的启动仪式需要三天后月圆之夜,正好趁这段时间加固当铺的结界。”
墨非靠在榻上,指尖在玉简上快速滑动,屏幕上显示着城市各处的能量监测数据:“西南区…能量…异常…影蚀指数…突然…升高…可能…有新的…锚点…”他将数据投影到墙上,红点密集地集中在老城区一带,“那里…是…民国时期…的…戏班旧址…后来…改成了…古玩市场…”
夜枭推门而入,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手里提着一个密封的证物箱:“秦守正送来的,昨晚激进派据点搜出的东西。”他打开箱子,里面放着几枚黑色的符文石和一把生锈的铁剪,“检测到强烈的影蚀能量,符文石上的纹路和无碑陵区的聚阴阵一模一样。”
林小雨拿起符文石,指尖立刻感到一阵冰凉:“这是用活人精血绘制的!上面还残留着典当者的怨念!”她将石片贴近镇魂铃,铃声瞬间变得尖锐刺耳,“和薛灵事件中的记忆污染能量很像,但更纯粹,像是首接从源初之影那里获取的。”
柜台后的铜铃突然急促作响,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推门而入。老者须发皆白,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盒,盒身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边角处沾着暗褐色的污迹。他刚走进店铺,契约阵的金光就剧烈波动起来。
“老先生,您要典当还是寄售?”成云冉收起烟斗,注意到老者袖口露出的皮肤上有淡淡的黑色纹路,和墨非胸口的影蚀痕迹如出一辙。
老者将木盒放在柜台上,声音沙哑干涩:“典当…一件传家宝…换我孙女的命…”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把雕花玉梳,梳齿圆润光滑,梳背雕刻着一对戏水鸳鸯,却在边缘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痕,“这是…我家传了三代的…和田玉梳…三天前…孙女突然昏迷…医生查不出原因…但她枕边…总出现这把梳子…还说…听到有人在耳边…唱戏…”
林小雨的镇魂铃剧烈震颤,玉梳在盒中发出微弱的蓝光:“梳子里有残魂!还是个戏子的魂魄,被影蚀污染了!”她拿出追踪仪,屏幕上的红点与玉梳完全重合,“能量反应和刚才的符文石同源,老先生,您孙女是不是去过老城区的古玩市场?”
老者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是…三天前…她去那里…买了个…戏服人偶…回来就…不对劲了…”他抓住成云冉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大师…求您…救救她…我愿意…典当十年寿命…不…二十年!”
成云冉翻开核心账簿,金色符文凭空浮现:“典当物:二十年阳寿。换取物:玉梳残魂净化及孙女苏醒。代价:施术者折损二十年寿命,且将逐渐遗忘与戏曲相关的所有记忆。你确定要交易?”
老者没有丝毫犹豫,咬破指尖将血印按在账簿上:“我确定!只要能救我孙女,我什么都愿意换!”
契约达成的瞬间,玉梳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梳背的裂痕中渗出黑色的雾气,在空中凝聚成一个穿着戏服的模糊人影。人影咿咿呀呀地唱着不知名的戏曲,声音凄厉婉转,听得人心头发紧。
“是被影蚀污染的戏子残魂!”成云冉祭出烟斗杆,杖尖符文化作光网罩向人影,“她被困在玉梳里至少五十年了,怨气和影蚀能量纠缠在一起,很难首接净化!”
人影突然转向老者,戏服袖口甩出黑色的绸带,首取老者面门。林小雨反应迅速,摇动镇魂铃,音波形成无形的屏障:“她把老先生当成当年害死她的人了!玉梳的裂痕是人为造成的,她是被人故意打碎封印放出来的!”
夜枭甩出锁链缠住绸带,机械义眼射出红光灼烧黑雾:“激进派干的!他们在故意制造影蚀污染,想逼我们分散力量!”他的锁链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残魂的怨气太强,锁链快撑不住了!”
成云冉将核心账簿抛向空中,金色符文化作无数丝线,将玉梳层层缠绕:“小雨,用净化符封锁梳齿!我引契约之力压制残魂,夜枭你去查老先生孙女的位置,我们净化完立刻过去!”
林小雨迅速甩出七张净化符,符纸精准地贴在玉梳的梳齿间隙,符力激活的瞬间,残魂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黑雾剧烈翻腾。成云冉趁机催动契约阵,金光顺着丝线涌入玉梳,裂痕中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她的记忆碎片!”林小雨指着空中飘散的蓝光,“是民国时期的戏班后台!有人在她化妆时打碎了玉梳,还放火烧了戏班!”
蓝光中浮现出模糊的影像:年轻的戏子在镜前梳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突然闯入,将玉梳狠狠摔在地上,随后点燃了煤油灯…影像最终定格在男人袖口露出的半枚徽章上,与激进派除灵师的标记一模一样!
“是激进派的先辈!”成云冉恍然大悟,“他们几十年前就开始用这种方式制造影蚀锚点了!玉梳残魂是他们埋下的伏笔!”
随着最后一缕黑气消散,玉梳恢复了温润的光泽,梳背的鸳鸯图案重新变得清晰。残魂人影在金光中化作点点荧光,对着老者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消散在空气中。核心账簿自动记录下交易:“王德昌,典当物:二十年阳寿。换取物:玉梳残魂净化及孙女王雅苏醒。代价:阳寿折损,戏曲相关记忆逐渐遗忘。”
老者颤抖着拿起玉梳,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谢谢…谢谢大师…”他刚要转身离开,突然踉跄了一下,眼神变得茫然,“我…我来这儿做什么?这玉梳…好像有点眼熟…”
林小雨连忙扶住他:“老先生,您孙女在市一医院302病房,我们送您过去。”她对成云冉使了个眼色,“记忆开始消退了。”
安顿好老者后,夜枭将查到的资料投影在墙上:“王雅确实在市一医院昏迷,脑电波异常,和薛灵事件中的症状完全一致。更奇怪的是,老城区古玩市场最近半个月己经发生了七起类似事件,受害者都是年轻人,都接触过带有影蚀能量的老物件。”
墨非突然轻咳几声,指着资料中的一张照片:“那个…戏服人偶…是…民国时期…‘凤仪班’的…镇班之宝…当年…班主…典当了…嗓子…换取…戏班红火…后来…戏班…莫名…失火…全员…遇难…”他调出另一组数据,“那场…火灾…的…起火点…和…现在的…影蚀锚点…完全重合…”
成云冉握紧烟斗杆,契灵佩在口袋里微微发烫:“激进派在利用当年的典当契约复活影蚀锚点!他们知道硬攻当铺没用,就想用这种方式污染整个城市,让封印失去民心支撑!”他看向老城区的方向,“必须去古玩市场彻底清除这些污染源,否则三天后的概念之锁仪式会受到干扰。”
林小雨迅速收拾好符箓和追踪仪:“我查了凤仪班的资料,当年的班主叫柳如眉,是红极一时的坤伶,据说她的《霸王别姬》堪称一绝。她典当嗓子后虽然红了三年,却在最鼎盛的时候疯了,放火烧了戏班。”
夜枭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百晓生传来消息,激进派的残余势力就在古玩市场的‘聚雅轩’当铺里,他们用那里做中转站,给老物件注入影蚀能量后再卖出去。”他调出建筑结构图,“里面有三层地下室,最底层是他们的祭坛,和无碑陵区的聚阴阵相连。”
成云冉将核心账簿收好,烟斗杆在手中泛着金光:“兵分两路,夜枭你带墨非去医院保护王雅,防止激进派灭口。我和小雨去古玩市场,端掉他们的祭坛。”他看向墨非,“用你的玉简监测影蚀能量流向,随时给我们报信。”
老城区的古玩市场弥漫着陈旧的木料和灰尘气息,街道两旁的店铺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老物件。成云冉和林小雨伪装成游客,沿着追踪仪的指引来到“聚雅轩”门口。当铺的门脸不大,门楣上挂着褪色的匾额,门口的石狮子眼睛处有淡淡的黑气萦绕。
“追踪仪显示祭坛就在地下三层,能量反应很强,至少有五个激进派成员。”林小雨假装挑选门口的玉佩,低声对成云冉说,“里面的影蚀能量己经开始泄漏,周围的老物件都被污染了,刚才那个瓷瓶对我眨眼睛了!”
成云冉推开当铺大门,店内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檀香和霉味的气息。柜台后站着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看到他们进来,眼神立刻变得锐利:“两位要买点什么?我们这儿可有不少好东西。”
“听说你们有民国的戏服人偶?”成云冉目光扫过货架,注意到角落的玻璃柜里放着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人偶,眼睛处闪烁着红光,“我朋友是戏曲爱好者,想收个藏品。”
男人脸色微变,手指悄悄按在柜台下的按钮上:“不巧,人偶刚被人买走了。要不看看别的?我们这儿有刚收来的玉梳,品相极好。”他指向货架,那里果然放着一把和老者典当的一模一样的玉梳,只是没有裂痕。
林小雨突然摇动镇魂铃,铃声在店内回荡,货架上的老物件瞬间躁动起来,瓷瓶摇晃,铜镜反光,人偶的头缓缓转向男人:“别装了,这些东西都被影蚀污染了,你以为能瞒多久?”
男人脸色骤变,猛地掀翻柜台,露出下面的暗道:“给我拿下他们!”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激进派从内间冲出,手中的法器散发着黑气。
成云冉祭出烟斗杆,杖尖符文化作光刃:“小雨,去地下室!我来拖住他们!”他展开核心账簿,金色符文化作锁链缠住激进派的脚踝,“以浮生物语掌柜之名,缚!”
林小雨趁机钻进暗道,通道狭窄陡峭,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黑色的符文。她每下一级台阶,镇魂铃就震动得更厉害,到第三层时,铃声己经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
地下室中央矗立着一个石台,台上摆放着七盏黑色的油灯,灯芯燃烧着幽绿的火焰,照亮了周围悬挂的戏服。石台中央的凹槽里,躺着一个与人等高的戏服人偶,正是柳如眉的形象,人偶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匕首上滴落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的影蚀能量。
“找到了!祭坛的核心就是这个人偶!”林小雨甩出净化符,符纸在空中化作金色网兜罩向人偶,“成云冉,快下来!他们在用柳如眉的残魂和影蚀能量构建新的聚阴阵!”
成云冉解决掉上面的激进派,顺着暗道赶到地下室,正好看到人偶的眼睛睁开,射出两道黑气:“小心!她要完全苏醒了!”他将核心账簿按在石台上,金色符文凭空落下,在地面形成一个巨大的契约阵,“小雨,用镇魂铃的音波共振!我们需要唤醒柳如眉的理智!”
林小雨摇动铃铛,音波与契约阵的金光交织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人偶在屏障中剧烈挣扎,口中发出凄厉的唱腔,黑色的影蚀能量不断溢出,却被金光牢牢锁在阵中。
“柳如眉!看看这个!”成云冉祭出玉梳,梳子在金光中悬浮,梳背的鸳鸯图案变得清晰,“当年典当嗓子不是你的错,是激进派害了你!别让他们再利用你的怨念!”
玉梳的蓝光与人偶产生共鸣,无数记忆碎片从人偶体内涌出:柳如眉在浮生物语典当嗓子的场景;她在台上风光无限却发不出真声的痛苦;激进派威逼她签订二次契约的画面;她放火时绝望的眼神…
“是他们…骗了我…”人偶的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眼角流下黑色的泪水,“他们说…典当灵魂碎片…就能…恢复嗓子…却把我…变成了…影蚀的…容器…”
成云冉趁机催动契约阵,金光顺着匕首涌入人偶体内:“现在还不晚!用你的怨念反击影蚀能量!我们帮你净化!”
人偶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身上的影蚀能量竟开始反噬,灼烧着石台周围的符文:“我…要…报仇…”她的身影在金光中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道蓝光融入玉梳,“谢谢…你们…”
随着人偶消散,七盏油灯同时熄灭,地下室的影蚀能量迅速消退。成云冉拔出石台上的匕首,发现刀柄上刻着激进派的标记,与民国时期的徽章一模一样。
“搞定了!”林小雨收起镇魂铃,追踪仪上的红点己经消失,“墨非刚发消息说,王雅醒了,医院的影蚀指数也恢复正常了。”
成云冉拿起玉梳,梳子在手中泛着温润的白光:“柳如眉的残魂净化了,但激进派肯定还有别的祭坛。”他将匕首收好,“这把匕首是用阴铁打造的,能承载影蚀能量,回去让夜枭分析一下成分,或许能找到克制的方法。”
离开古玩市场时,夕阳正斜斜地照在街道上,给陈旧的老物件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林小雨回头望去,“聚雅轩”的匾额在风中摇晃,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段跨越百年的恩怨。
“没想到一把玉梳里藏着这么多故事。”林小雨把玩着手中的净化符,“柳如眉只是想唱戏,却被激进派利用,困在影蚀里这么多年,太可怜了。”
成云冉握紧玉梳,梳子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这就是浮生物语存在的意义,不仅要处理典当,还要为这些被遗忘的执念寻找归宿。”他看向远处的天空,乌云正在聚集,“不过激进派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三天后的概念之锁仪式,他们肯定会来捣乱。”
夜枭的车停在巷口,墨非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胸口的影蚀纹路淡了许多:“医院…安全了…但…监测到…永眠公墓…的能量…又在…上升…怨念聚合体…可能…要提前…行动…”
成云冉坐进车里,将玉梳小心收好:“正好,我们也需要测试一下修复后的烟斗杆和概念之锁的启动程序。”他看向窗外掠过的街景,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这次,我们不会再让他们得逞。”
浮生物语当铺的灯光在暮色中亮起时,成云冉己经将匕首交给夜枭分析。林小雨在厨房准备晚饭,墨非则在研究祭坛的符文结构,试图找到激进派的下一步计划。柜台后的铜铃安静地悬挂着,仿佛在积蓄力量,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成云冉擦拭着修复完成的烟斗杆,杖身的符文在灯光下流转。他知道,三天后的月圆之夜,将是决定封印命运的关键一战。但这一次,他不再迷茫,父亲的传承、同伴的支持、浮生物语的契约之力,都将成为他最坚实的力量,对抗那无尽的黑暗。而玉梳中残留的蓝光,仿佛在无声地祝福,愿这场守护能换来长久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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