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议事厅里灯火通明,刀疤脸正蹲在地上铺开一张粗糙的隘口地形图,手指重重戳在标注机枪阵地的位置:“日军昨天刚在鹰嘴崖设了两挺重机枪,还有一个小队的兵力把守,想从正面过去比登天还难。”
小顺子俯身细看地图,发现鹰嘴崖是山梁最狭窄的地段,两侧是陡峭的悬崖,中间仅容两人并行的隘口被日军用沙袋筑成了坚固工事。他抬头看向刀疤脸:“你们试过从侧面悬崖攀爬过去吗?”
“试过三次,”刀疤脸啐了口唾沫,“崖壁太滑,还有日军的暗哨,折了五个兄弟。”他指着地图另一侧,“不过山匪老三发现,隘口后面有条干涸的溪谷,能绕到日军阵地后方,但入口被铁丝网封死了。”
老者突然开口:“溪谷尽头有处松动的岩壁,是早年山洪冲出来的,我年轻时采药去过。从那里能钻到铁丝网后面,但得有人从正面吸引日军注意力。”
小顺子与刀疤脸对视一眼,心中己有了计策。他让队员们检查装备,将仅剩的手榴弹集中起来,又从黑风寨借了两把开山刀和绳索。刀疤脸挑选了十个精壮的寨勇,每人腰间别着短刀,背上还挎着装满煤油的竹筒——这是他们对付铁丝网的秘密武器。
三更时分,山梁上的风带着寒意,日军的篝火在隘口工事里忽明忽暗。小顺子带着五名队员摸到正面山坡的灌木丛后,刀疤脸则领着寨勇和其余队员绕向溪谷方向,老者自告奋勇留在原地用口哨传递信号。
“记住,听到三声口哨就开始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小顺子最后检查了一遍枪支,将手电筒绑在步枪上做好标记。
半个时辰后,三声清脆的口哨从溪谷方向传来。小顺子立刻示意队员:“打!”五支步枪同时开火,子弹精准地打在日军工事的沙袋上,溅起阵阵尘土。工事里的日军立刻慌乱起来,探照灯的光柱扫向山坡,重机枪“哒哒哒”地朝着枪声方向扫射。
“扔手榴弹!”小顺子一声令下,三颗手榴弹划出弧线落在工事附近,爆炸声暂时压制了机枪火力。日军指挥官果然中计,以为八路军要从正面强攻,立刻调集兵力加强正面防御,完全没注意到溪谷方向的动静。
此时刀疤脸正带着人在溪谷中匍匐前进,寨勇老三熟练地用开山刀劈开荆棘,很快就摸到了铁丝网前。月光下,铁丝网缠绕着锋利的铁刺,足有两人高。刀疤脸打了个手势,两名寨勇立刻将煤油泼在铁丝网底部的木桩上,划燃火柴扔了过去。
火焰“腾”地窜起,很快就将木桩烧得噼啪作响。趁着日军注意力被正面攻势吸引,众人合力将烧软的铁丝网推开一道口子。刀疤脸一挥手,寨勇们如同狸猫般钻了过去,小顺子带来的队员则紧随其后,迅速摸向日军阵地后方。
隘口工事里,日军正疯狂地朝着正面山坡射击,完全没察觉危险己在身后降临。刀疤脸示意大家分散隐蔽,自己则摸到最近的一个机枪阵地侧面,看到两名日军正埋头扫射,全然不知死亡将近。
他从腰间抽出短刀,突然跃起捂住一名日军的嘴,刀刃干净利落地抹过对方喉咙。另一名日军刚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队员用枪托砸晕在地。两人迅速缴获重机枪,调转枪口对准隘口深处的日军营房。
“行动!”刀疤脸吹了声口哨,隐藏在各处的队员和寨勇同时发难。手榴弹精准地投进日军营房,爆炸声此起彼伏,睡梦中的日军被炸得晕头转向。正面的小顺子听到后方动静,立刻大喊:“冲锋!”
前后夹击的日军彻底慌了神,有的朝着正面射击,有的转身对付后方的突袭,阵地瞬间陷入混乱。小顺子带着队员冲下山坡,与刀疤脸的人马在隘口中央会合,两挺重机枪成了最有力的武器,朝着溃散的日军猛烈扫射。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结束了,隘口工事里到处是日军的尸体和散落的武器。刀疤脸踩着日军的尸体大笑:“狗娘养的,上个月抢老子粮食的仇,今天总算报了!”寨勇们也纷纷欢呼起来,捡起日军的枪支弹药,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
小顺子却没放松警惕,他让队员们抓紧时间清理战场,收集可用的弹药和物资。小花正在给受伤的寨勇包扎伤口,老者则在检查日军遗留的文件,突然发现一张标注着“扫荡路线”的地图。
“不好!日军明天一早会有大部队经过这里,前往根据地扫荡!”老者将地图递给小顺子,脸色凝重,“上面还标着根据地的布防图,肯定是之前俘虏的侦察兵招供的!”
刀疤脸凑过来看了地图,立刻说道:“那得赶紧通知根据地!我知道一条近路,比你们原定路线快两个时辰!”他转身对寨勇们喊道,“老三带两个人,把缴获的机枪和弹药送回山寨,其余人跟我护送八路军去烽火台!”
众人来不及休息,立刻收拾好物资,朝着根据地烽火台的方向急行。山梁上的风还带着硝烟味,但每个人的脚步都格外坚定。小顺子看着身边并肩而行的队员和寨勇,突然明白老者说的“宝物”真正的含义——在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上,最珍贵的从来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中国人在危难时刻拧成一股绳的血性与团结。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远处的山头上终于升起了烽火台的浓烟。那是根据地的信号,意味着他们的消息成功传达到了。小顺子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刀疤脸和老者,郑重地敬了个军礼:“多谢各位相助,这份情八路军记下了!”
刀疤脸挠了挠头,难得露出腼腆的笑容:“都是中国人,说这些干啥!以后要是日军敢再来犯,咱们黑风寨还跟你们八路军联手!”
老者站在山坡上,望着逐渐亮起的东方,轻声说道:“先辈留下的地图和古书,总算派上了用场。这山林的安宁,终究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守护啊。”
朝阳跃出山头,金色的光芒洒满山梁,照亮了通往根据地的道路。小顺子带领着队员们,与黑风寨的好汉们挥手告别,继续踏上征程。隘口的烽火虽己熄灭,但他们心中的火种,却在这场联手抗敌的战斗中燃烧得更加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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